陳的書 作品

36-對錯和不止對錯


 魔神戰爭的勝利者被授予了神之心,一般人也沒機會知道這種消息。


 優拉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更不必說進一步的猜測愚人眾的目標是神之心了。


 再者,愚人眾的心思確實令人迷惑。


 到底什麼才是他們的勇氣,讓他們覺得女士一個人就可以奪走風神的神之心···這件事情也是個秘密。


 老人並不清楚這一點,但以他對愚人眾的認知,這群人肯定有辦法弄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琴有底線,但愚人眾沒有。


 琴現在弱小,而愚人眾很強勢。


 蒙德唯一的優點是風神,可眾所周知,巴巴託斯從不輕易出手。


 如果能夠確定對方的手段,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反而簡單了。


 想要拔高在琴眼中的價值,其實重要的並不是爭鬥,而是···賣慘。


 肯定是贏不了的。


 勞倫斯是有些家底,但愚人眾直接就背靠神明,遠不是有些家底能夠應付的。


 直接說優拉有點接受不了,所以姜青才說這件事情還是要看勞倫斯的心思。


 肯定有人能夠把握住內核的。


 勞苦功高是兩種貢獻,沒有功高,至少也要有勞苦。


 “他們想要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想要什麼。”老人笑容溫和,“這件事情的關鍵點在於讓愚人眾把事情鬧大。”


 他們偷偷摸摸地辦事情,勞倫斯基本上是抓不住的。


 連蹤跡都抓不住,更別說什麼阻攔和制止了。


 所以只能把事情給鬧大。


 “愚人眾如果想要偷偷做事,我們肯定比騎士團的反應更慢。”勞倫斯的族長大人語氣輕鬆,“不過啊小優拉,你真的要這麼做麼?”


 “如果什麼都不做,勞倫斯還可以繼續苟活下去。”


 “可一旦生死一搏,反而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優拉表情不變。


 她還沒有意識到這背後的選擇,只是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重壓。


 一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


 “我不能夠代替大多數人做出選擇。”


 從身份上來說,她在勞倫斯人的眼中,算是一個叛徒。


 “但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她的言語堅定,並不被動搖,“我想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陽光下,也不希望日後的勞倫斯人只能夠苟活在陰影之中。”


 勞倫斯的地位該怎麼形容呢···蒙德站崗的一位西風騎士名叫勞倫斯,他的名字是父親和鐵匠瓦格納賭酒的賭注。


 而瓦格納付出的籌碼是,自己最得意的兵器的名字將會變成了。


 對於蒙德人而言,勞倫斯的地位就和一把名叫的武器一樣。


 “肯定有人願意選擇活下去的。”


 優拉當然知道。


 她現在還活著,就得益於當年那些選擇了苟活的勞倫斯。


 按理來說勞倫斯的舉動就好像造反稱王之後失敗了,聰明點的都知道自己該體面了,就算不體面,也有人幫你體面。


 但溫妮莎似乎沒這個想法。


 她自己不復仇也就算了,還摁住了其他人踩兩腳的心思。


 溫妮莎這麼一弄,一部分打算體面的勞倫斯人也不明白了,準備看看在決定是不是要體面。


 結果沒想到還有機會活下來。


 當然,勞倫斯的家底肯定是被清算了一波。


 但作為蒙德當時最為殊勝強大的大貴族,勞倫斯還有很多珍藏的寶庫,家底被抄了不算什麼,他們還有的是家底。


 於是大家就這麼活下來了。


 “其實當年的他們活下來就很開心了,什麼敵視,他們完全不在乎。”老人仰起頭,“畢竟他們距離屠刀最近,近到生死已經模湖了。”


 在這種情況下有勇氣的早就自己體面了,沒勇氣的才能夠活下來。


 指望這群先享樂後從刀下苟活的人有什麼底線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但後來大家的心思就不是這樣了。”


 “他們看到的是自己,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因為勞倫斯的姓氏就要遭受這樣的待遇。”


 “他們開始怨恨祖先,後來又怨恨騎士團和蒙德。”


 他拍了拍優拉的肩膀。


 “你呢,小優拉。”


 優拉沉默了片刻,“我也怨恨騎士團和蒙德。”


 “我知道勞倫斯落到這幅境地可以說是罪有應得。”


 “但從記事起,我也沒能得到這個國家任何的公正對待,我憑什麼要去愛護這個國家?”


 “即使騎士團有琴,我所獲得的公平也是最少的。”


 “我不怨恨琴,她能在這種環境下幫助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抬起手,握緊了拳頭。


 這並不像一雙持劍的手,瑩潤如玉。


 “但我就是不喜歡這種環境。”


 一個人知道對錯,但總有些時候,他不會只按照對錯去做決定。


 刀架在脖子上,活著就是萬事大吉。


 刀離開了,他們又想要和平和尊重。


 老人長嘆一口氣。


 真要往上翻,還有無數人因為勞倫斯的暴政而死呢。


 這筆湖塗賬,太難算了。


 仇恨永遠都是有道理的,誰都有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