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事實不談 作品

70 賈家的基因

 近日王熙鳳賈璉可謂蜜裡調油、夫唱婦隨。


 向來工程最易滋生貪腐,即便是榮府內部的省親工程,也一樣不能免俗。


 雖然才剛開工,夫妻二人一個主內安插人員,收受孝敬;一個主外,上下其手,裡應外合賺得盆滿缽滿。


 白花花的銀子入賬,加上小別勝新婚,王熙鳳也一反常態沒對賈璉吆五喝六。


 這日晚上,鳳姐正手捧賬冊,手肘撐著身子趴伏在炕上,曲起的兩條腿兒反覆捶打著後臀,顯出幾分小女兒的模樣來,而那雙平日含威帶煞的丹鳳眼,盯著賬本,好似看向情郎一般春水盪漾。


 鳳姐也並非天生喜歡這些黃白之物,她父親雖是王家長子,卻不是個有出息的,身在大宅門又心思細膩的她,自然對於一些區別對待有所感受。


 原指望著成婚之後丈夫出息,可以揚眉吐氣。


 誰知賈璉貴為國公府承爵人,卻是個只知道喝酒看戲的繡花枕頭。好在這繡花枕頭沒什麼脾氣,倒也因此能忍得了她的頤指氣使。


 原本只消過了幾年磨平了稜角,也就罷了。


 可偏偏賈母和王夫人讓她掌家,當家之後處處用錢,她漸漸體會到了銀子的好處,轉而將滿腔的情緒,寄託在這些阿堵物上,也就順理成章了。


 正盯著賬本洋洋自得,就聽到外間傳來響動,伴隨著由遠及近吆喝倒茶的聲音。


 鳳姐知道是賈璉回來了,也不起身迎接,只將賬本塞進炕上的靠枕之下,一個側身仰靠在靠枕之上,翹起二郎腿等著賈璉進來。


 誰知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屋外忽然沒了動靜,不由疑心頓起,蹬起繡鞋,捏手捏腳的趴在門上張望。


 見平兒正站在堂屋的官帽椅旁,而賈璉由於被平兒遮住,只隱約看見坐在椅上,急忙撣了撣衣裳,邁步出門。


 邊走邊抽出帕子甩出了一朵花兒,笑問道:“可是二爺回來了?”


 剛瞥了捧著醒酒湯的平兒一眼,就瞅見椅子上的賈璉耷拉個腦袋,一動不動。


 “你這小蹄子,二爺睡著了怎麼不抬屋裡去,這要是凍著了可不得了!”


 平兒見她這般作態,心知肚明。


 幽怨道:“奶奶不來我哪敢上手!”


 “呸!你個小浪蹄子,愈發沒規矩了,他這會跟死豬似的還能吃了你不成!還不快跟我將二爺抬回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