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大幕拉開

等到他們哭累了,訴苦完了,蹲下身體,迎著三人望來的希翼眼神,認真的說道:“他們欺人太甚!居然如此對待三位大人,不看僧面,就憑三位大人為官這些年來,立下的無數功勞,也不該往死裡面整。”

太學祭酒祈求道:“張大人,我們已經走投無路,求您看在昔日的情面上,給我們一口吃的。”

想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賣命,先得擊垮他們內心的僥倖,將他們的尊嚴按在地上踩,讓他們知道,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

張榮華故作驚訝:“三位大人這是何意?你們在京城都有家,怎麼連乞丐也不如?還流落街頭?”

“這幫白眼狼!害怕被何文宣記恨在心,不敢讓我們回家,還將我們趕了出來,更過份的,還讓那些豬狗一樣的護衛揍我們!”

國子監的倆名主簿接過話題,惡狠狠的說道:“最好別讓我們爬起來,如若不然,現在所受的委屈,全部給他們記著!有一個算一個,長青學宮、昔日的同僚、家人,他們如何對待我們,來日加倍的還回去!”

面露希翼,火熱的望著張榮華,生怕他跑了,或者見死不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真那樣的話,就徹底完蛋了。

連何文宣的政敵,都不願意接納自己,諾大的京城,還有誰敢幫他們?

太學祭酒率先表態:“求大人給我們一個機會,只要能夠站起來,擺脫眼下的困境,以後我們就是您的人,只要您一句話,別說是何文宣,就算是崔閣老,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往死裡面幹!”

剩下的倆人也表態,姿態放的很低,沒有一點的尊嚴。

張榮華沒有立即答應,故作沉吟:“本官只是學士殿主事,又如何幫得了三位大人?此事休要再提。”

見三人面露失望,精氣神瞬間被抽空,接著說道:“不管怎樣,大家同僚一場,三位大人落得這副下場,本官於心不忍,先起來!帶你們去洗漱一番,再吃頓好的。”

三人一愣,前半句話讓他們如墜深淵,心裡哇涼、哇涼的,連張榮華都不願意幫他們,還有誰敢伸出援助之手?後半句話又給了他們希望,人老成精,沒有立即拒絕,說明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就看他們值不值得他出手?

想清楚緣由,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很有默契,呈三角形將張榮華圍了起來,生怕下一秒鐘他就跑了。

張榮華像是沒發現他們的小心思,依舊笑著,帶著他們向著教坊司走去……

北門。

光陰尋寶鼠一路逃竄,終於抵達京城,望著上面高大的城牆,巡邏的士兵,鼠眼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神彩,心裡慶幸,總算在他們追來之前,逃到了京城,到了這裡,就算他們的本事再大,也不敢胡來。

只要自己藏的好,想要在諾大的京城找到自己,好比大海撈針,動靜稍微弄的大一點,就會引來朝廷的強者,屆時他們只有死的份。

鼠生激動,抬起兩隻前爪,黑白兩種靈光閃爍,天賦神通施展,迅速打洞,如一道旋風一樣,從地下進入京城,向著前面衝去。

它的目地很明確,身上的傷勢很重,當務之急,先找個地方療傷,將傷勢養好再伺機離開京城,用了一點時間,在它的感應中,地面上的這座院子大氣豪華,處處彰顯著權力,府中的護衛修為也強,應該是個大人物,躲在這裡,藉助他的手庇佑,就算被發現了,他們也不敢胡來,不然一旦事發,將與整個朝廷對上。

老鼠的鼻子很靈,何況是光陰尋寶鼠,天生為了寶物而生,只要在它的附近,有寶物出現,就無法瞞過它的鼻子,又是真靈,哪怕排名在真靈百族以外,名氣不顯,也有不凡之處。

在地面一百多丈下,聞著上面傳來的靈藥氣息,陶醉的眯著鼠眼,悄無聲息的在對應的房間地下停了下來,仔細的感應一會,將上面的守衛情況弄清楚。

外面有強者鎮守,但庫房裡面沒人,只要小心一點,他們就無法發現。

膽大是天生的,沒有老鼠不敢幹的事情,何況還是光陰尋寶鼠,它落得現在這副處境,被人追殺,一路逃竄數千裡,追殺的強者越來越多,這都和它的大膽離不開關係,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這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體表的黑白二色靈光,不是普通的靈光,代表著兩種天賦神通,第一種叫光陰,短暫的施展時間之力,威力很強,憑藉著它才能從諸多圍剿中,一路逃到京城;第二種叫光息,斂氣神通,非常的精妙,可以在戰鬥中斂氣,讓人無法察覺。

施展天賦神通光息,收斂氣息,控制著動靜,兩隻小爪子,一點、一點的打洞,向著上面挖去。

它的四爪鋒利,堅硬程度堪比靈寶,堅硬的地面,像是紙湖的一樣,一碰就碎,沒費一點力氣,便在房間的下面停了下來,從角落中出來,一對鼠眼望了一眼外面,待了幾個呼吸,見門外的護衛沒有反應,望著邊上的靈藥,目光炙熱,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忍著身上的傷勢走了過去……

教坊司。

為首的軍侯,穿著甲胃,手掌按在刀柄上面,在門口走來走去,傳出沉重的聲響,一雙虎目在黑暗中掃視,想要找出潛在的危險。

目光一撇,望著左邊,見四道身影出現,三個臭乞丐,一陣夜風吹來,將他們身上的惡臭味帶了過來,眉頭一皺,面露不喜,下意識的就要揮手,讓屬下將他們趕走,待望清楚前面的這道身影,眼睛一亮,高傲、不屑一顧瞬間消失,換上一副笑臉,姿態放的很低,急忙衝了上去:“卑職參見大人!”

張榮華停下,這傢伙是個人才,取出五兩碎銀扔了過去,軍侯美滋滋的接過,一點臉也不要,渾然沒有身為軍官的尊嚴:“謝大人賞賜!”

“丁易在這裡?”

“丁哥一直都在,一到晚上就會過來。”

“嗯。”張榮華點點頭。

帶著太學祭酒三人進了教坊司,剛到大廳,蕭月娘正在招呼客人,美眸隨意一掃,見他來了,說了兩句,放下眼前的客人,疾步迎了上來,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指著太學祭酒他們,吩咐道:“將三位大人帶下去洗漱,再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是!”蕭月娘恭敬的應下。

招招手,倆名姑娘提著裙子,小跑著過來,讓她們將三人帶了下去。

“給我準備一間上房,再將丁易叫來。”

“您這邊請!”

蕭月娘親自帶路,帶著張榮華上了三樓,在最大、最豪華的房間停了下來,命人用妖獸肉烹飪,再上一品醉,讓人去通知丁易,問道:“要叫燭月過來?”

“不用!”張榮華端著茶杯,茶蓋隨意的押著茶水。

端茶送客。

蕭月娘明白了,行了一禮,識趣的退了下去。

很快,丁易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敲響房門:“哥,你在裡面?”

“門沒鎖。”

推開門,丁易再將房門關上,穿著白色的內衣,看樣子正在“修煉”,聽見張榮華來了,顧不得穿衣服便趕來了,疾步過來,坐在他的邊上,面露不解:“哥你不是回家了嗎?”

張榮華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丁易道:“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嗯。”張榮華點點頭。

“機會可以給他們,但得看他們值不值!如果能悟到,再交出一份讓我滿意的投名狀,讓他們恢復原職很難,但讓他們擁有官身不難。”

丁易明白,哥現在負責主持編寫天帝傳,還是學士殿的主事,想要安排三個人打雜很輕鬆,等到天帝傳編寫出來,主要的功勞都在他們,但剩下的一點,足以讓他們再次進入官場。

問道:“怎麼不將燭月叫來?”

張榮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嘿嘿!”丁易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

蕭月娘的聲音這時從外面響起,菜已經做好,詢問是否可以進來,讓她進來,再將酒菜放在桌子上面,吩咐一句,等他們洗漱過後直接帶來。

倆人喝著酒,吃著菜,隨意的聊著。

不到一刻鐘。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太學祭酒三人,洗漱過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張榮華沉聲說道:“進來。”

推開房門,三人走了進來,再將房門關上。

惡臭味沒了,穿著乾淨的儒衫長袍,學者的氣息很重,如果不是臉上的傷痕還在,哪裡有一點落魄的模樣。

走到近前,丁易戲謔,本以為他們會作揖行禮,帶著讀書人的驕傲,沒想到三人所做的一幕,讓他驚掉下巴。

撲通!

直接跪在地上,挺著腰板,發自內心的說道:“大人再造之恩,我們永不相忘!”

丁易錯愕,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就是讀書人?曾經還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員?怎麼像門口的軍侯一樣,說跪就跪?風節呢?骨氣呢?都被狗吃了嗎?

望著張榮華,拿眼神詢問,哥,這三人是假的吧?

之前跪過一次,張榮華已經見怪不怪。

風節、骨氣的確重要,但走投無路,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連活著都是個問題,再不放低姿態,將尊嚴掛在臉上,誰又會幫他們?

這次張榮華沒有再扶他們起來,就這樣讓他們跪著,看來剛才沐浴,三人已經想通了,知道自己是他們的最後希望,能不能再次崛起進入官場,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吃香的、喝辣的,晚上還有小妾暖床,取決於自身的表現。

沉聲說道:“你們的遭遇,本官雖然同情,但愛莫能助!”

這樣的回答,太學祭酒三人預料到了,並沒有失望,接著說道:“最多三日,大人等我們的消息。”

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離開,再將房門關上。

丁易開口:“他們這是要交投名狀?”

張榮華點點頭:“差不多。”

“淪落到這副慘狀,還有什麼投名狀可交的?難道揍何文宣一頓?如果他們敢,不說能不能揍到,將會死的很慘。”

“不會!”

丁易覺得也對,老胳膊、老腿,就算三打一,能否打得過何文宣都是個問題,再者,以何文宣的身份,只要一句話便能讓他們生不如死,面露期待:“越來越有趣了。”

張榮華也笑了:“這是一出好戲,看著便是。”

望著外面。

“將燭月叫來。”

丁易錯愕,一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哥,你終於想通了嗎?”

砰!

揮手在他的腦袋上面敲打一個板栗,沒好氣的說道:“胡想什麼呢?來都已經來了,光喝酒不聽曲,豈不沒意思?”

“我懂!”

燭月來的很快,自從上次張榮華從她這裡取走一滴本命心頭血,雖然元氣大傷,但得到的好處很大,被單獨安排在一座寂靜的小院中,還有侍女伺候,蕭月娘還命人送來靈藥、丹藥,助她恢復元氣,這段時間下來,受損的元氣在充足的靈藥幫助下,已經恢復過來,不會影響到她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