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她神思恍惚,猛地抬眸望他。

“都護這話是——”

“聽聞這盞花燈還是李僕射花了很多心思才尋來的。如此情意綿綿,本都護若是不成全你們二人,倒是顯得本都護殘忍無情至極了。”

“蕭承毓,你把話說清楚!”

姚蘊橫眉冷目地瞪著他,不知他又在發什麼神經!

蕭承毓猛地揮了揮一側的寬大衣袖,一個被揉捏得皺巴巴不成樣子的小紙團摔落在她面前。

“姚蘊!你當真以為我是個傻子嗎?!當真以為我可以任由你拿捏嗎?!”

姚蘊一驚,抬手去拾起那張紙團,隨後再反覆捻平那張信紙。那上頭的字跡蒼勁有力、傲然渾樸,讀書人一眼便能瞧出來,這是頗有書法功底的大家才能寫出來的字跡。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

順頌時祺,秋綏冬禧。

正是兩年前新歲之際,李端送給她的那封信,她曾經珍愛它,藏在嫁妝箱子的最底下,不知何故,今日竟然就輾轉流離到了他的手中。

“好一個辭暮爾爾,煙火年年。好一個順頌時祺,秋綏冬禧。姚蘊,你真是將這兩面三刀、吃裡扒外的本事做得極好!差點連我都要被你矇騙過去了!”

此時的馬車又是一個急剎,外頭的車伕小心翼翼地回稟道:“都護,前頭的大路皆被遊人給堵住了,可是要從西邊繞過去回府?”

得了蕭承毓的應允,馬車車頭調轉了一個方向,磕蹬磕蹬地繼續往西邊而去。

姚蘊拉了拉他的衣袖正欲說話,身前男人目光一冷,反手鉗住她的雙臂,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還將她的雙臂禁錮在頭頂上方。

馬車底下的木板子又薄又硬,姚蘊的後背肩胛骨被磕得生疼,不禁驚呼了一聲。

前頭的車伕頓時揮鞭喝令停下了馬車,低聲問道:“都護,可是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