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牆頭草 作品

一百三十八 暗流湧3

他光明正大地與她對視,眼中平靜如水、毫無波瀾:“娘子好,在下就是這酒鋪子的掌櫃,不知娘子找在下有何要事?”

“掌櫃好,小女要買酒。”

“哦,請問娘子要買多少酒?”他的嗓音微微上揚,透露出的是滿滿當當的懷疑與不信任。

“那敢問掌櫃這鋪子裡有多少酒呢?”

那郎君粲然而笑:“娘子豪氣,不知娘子這度量有多大?”

姚蘊莞爾一笑,朗聲道:“掌櫃的,不知這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度量,夠不夠?”

掌櫃一怔,頓時軟了嗓音,連忙擺手讓外頭的年輕夥計關了酒鋪子的大門、滅了紅燈籠的燭火。

薛淮本欲要拔劍,可是卻被姚娘子兀地止住了手。

姚蘊面色不虞,似著了魔那般跟著那陌生郎君一同坐下。她總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可是又說不上來在何處見過。

“我最討厭猜來猜去的,你到底是何人?”

掌櫃開懷大笑,抬臂抱拳恭敬一禮,朗聲道:“多年未見,姚娘子果真是不記得在下了。”

“我們從前當真見過?”她眉頭緊蹙,在冥思苦想。

“姚娘子雖然已不記得在下的面容,卻還是能記住先生曾經送給在下的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這樣的警醒之句。不是嗎?”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先生從前的確很是喜愛張大家的《春江花月夜》,春江花月夜,那段時日,難道是他!

姚蘊睜大了眼眸子,細細琢磨著他的外表身形,難以置信道:“你、你是許文清?當年那個小胖墩?”

“哈哈哈哈,姚娘子終於想起在下來了。”

六年前,元宵佳節之夜,姚蘊與先生一同偶遇這許文清時,他還是個白白胖胖、哭哭唧唧的大胖墩,不曾想今日卻是如此高挑瘦削、溫文爾雅的文人墨客了。

姚蘊心底欣喜,頓時又皺了皺眉頭:“許郎君,你我二人故人重逢,我自是十分欣慰。不過我先與你說好了,我與先生再無瓜葛,你莫要再拿著先生的名號來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