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牆頭草 作品

一百二十五 怨憎恨4

她的身姿扭捏看似虛弱,可是面色紅潤,那道柳葉眉更是精心描畫過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身子有礙的孱弱模樣。

屋中還燻著極其清冽淡雅的梅香,幽香撲鼻,沁人心脾。

“阿夏,想必姚娘子也餓了,去後廚取些點心來,就要那長安口味的櫻桃畢羅。”平夏下意識地多瞪了姚蘊幾眼,才垂下頭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昨日要人參雞湯,昨夜還要白露糰子,今早要蝦蟹米粥,今夜又要這櫻桃畢羅。在這荒涼北地又如何能日日尋到這麼多珍貴稀少的新鮮食材呢?

“不知姚娘子為何事而來?”

說話之時,宋穎芝抻了抻雙肩直起脊背,嗓音都頓時利索乾脆了幾分。

“看來夫人的身子無甚大礙了?”

姚蘊也不管她有沒有讓自己入座,自顧自地落座在胡桌一側的胡椅上,坦蕩大方地與她對視。

“姚娘子談吐自若,如今在本縣主面前亦是不卑不亢,的確有幾分膽識。”

“夫人過譽了。妾身最是討厭這些背地裡的猜忌暗算,妾身便直言了,妾身與夫人素未謀面,不知夫人為何處處針對於妾身呢?”

“你我的確素未謀面,可是卻不見得你是清清白白的!”她語氣憤懣,似對她積怨已久。

姚蘊一怔,面色不改道:“不知夫人此話是何意?”

宋穎芝的褐色瞳子睜得似銅鈴般大小,發狠地盯著她,藏於錦被下的柔荑猛地一甩,一軸畫卷遽然翻滾而出,最後慘兮兮地磕蹬摔落在她腳邊。

“你仔細瞧清楚,莫說是本縣主冤枉了你這賤婦!”

她皺了皺眉頭,躬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畫卷。瞧清楚畫卷的景象時,她的目光越發彷徨迷茫、遽變莫測。

此畫是一位年輕女子的人物畫像。可惜畫功稍顯寒磣,很多線條和色彩的處理都很是粗糙,應該是另請他人匆忙潦草作畫的仿作。

畫中美人側身而立,一雙纖細玉手交疊在前腰,笑意嫣然、清麗娟秀。她的眉角微翹,眉眼神情間竟然與姚蘊有四五分相似。不過女子的麗眸更添神韻,嬌柔嫵媚,隱隱還透出幾分難以捉摸的威嚴莊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