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牆頭草 作品

一百二十三 怨憎恨2

“你這小妮子,年紀輕輕就想著這樣的害臊事兒了。”

“娘子,奴、奴婢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就、就是及笄的時候了。”她微微垂下眼瞼,耳根處泛起點點紅漪,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還是會害羞嬌怯的。

“好好好,你儘管大膽去尋覓好郎君,娘子我到時候一定提前給你備上厚厚的嫁妝。”

“嘻嘻嘻,那白露就先謝過娘子了。”她笑吟吟地回了話,方才的陰鬱轉眼就一掃而空。

從前才來北庭都護府之時,姚蘊便承諾過在內院做事的婢女們,只要她們安安分分做事,謹言慎行、兢兢業業,日後定會將籍契發回還她們自由身的。白露一直在姚蘊身邊服侍著,也已有一年多的日子了。她知道娘子是守信之人,定然是不會誆騙她的。

待白露走後,姚蘊翻身往胡榻內側躺去,鹹澀的水珠子漸漸糊了眼,自顧自地低聲囈語。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其實她心底是如此想的。

可惜小娘子還年輕,不能讓她年紀輕輕就斷了希望和念想,人嘛,總是要存些希冀,努力往前闖闖看看才好。如此安慰她倒也無妨。

翌日一大清早,別院那處就派人來傳話,只道是清河縣主要邀請姚娘子前去一坐,順道飲杯茶聊個家常。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這誥命夫人與卑賤小妾的雲泥之別了。姚蘊自知推脫不得,只好梳妝更衣,親自前去赴約。

驕陽似火,烈日當頭。這小院中又無甚遮陰蔽涼之處,熱氣便直欻欻地往地面陣陣翻湧,還似火爐那般添油加柴灼燒不滅。踩著的青石地面咋咋作響,似對這燥熱的暑日亦頗有怨言。

烈日之下,兩位小娘子已在這院子小門外唯一的樹蔭底下站了整整半個時辰,煙紫色的衣衫浸溼,一陣涼一陣熱,黏黏膩膩得很是不爽利。

今早那傳話之人明明說得是午後申時。可是姚蘊領著白露來了之後,屋中婢子又道夫人午歇未起,還請二人在院子裡稍作歇息。可是面上說是請二人稍作歇息,那婢子卻既不請她落座、亦不奉茶,兩手空空地守著二人,冷冷清清、慘慘慼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