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上官淮:“……”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啊!
“我想去。”上官瑤毫不猶豫,“陸姐姐,你開張那日,我一定去!”
陸見微笑道:“歡迎之至。上官院長可以回去仔細考慮,不必現在就給我答覆。”
“陸掌櫃,冒昧問一句,您是特意選在四月十五開業的嗎?”
“這是個好日子啊,否則武林盟怎麼會將大比定在當天?”陸見微沒有正面回答他。
上官淮便不再問,他小心收下請帖。
“陸掌櫃,容我回去想一想。”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作為瀘州書院的院長,不可能立刻下定決心。
“我就不叨擾了,告辭。”
“上官院長,”陸見微叫住他,“有個問題我很好奇。”
“請問。”
“那日在客棧,你緣何戴著面具?”總覺得如此鬼祟的行為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上官淮頓住。
“陸姐姐,”上官瑤替他解釋,“那日是我孃的忌日,爹爹打算帶我一起去拜祭孃親。每次拜祭孃親,爹爹都會戴上面具。”
觸及這種話題,陸見微再好奇也不打算繼續問。
上官淮自責道:“一直沒能給亡妻報仇,我無顏見她。阿瑤突然出事,我沒來得及卸下面具,叫陸掌櫃見笑了。”
陸見微搖首:“是我唐突。”
“陸掌櫃言重了,”上官淮拱了拱手,“是我行事怪異。”
又互相客套了幾句,父女二人離開山莊。
阿迢和雲蕙緊接著進了廳堂。
兩人就要屈膝,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她們,沒讓她們跪下。
陸見微無奈:“這是做什麼?”
“掌櫃的,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雲蕙神色極為誠懇,“您對我和阿迢的恩情,我們下輩子都報答不了,我沒什麼能耐,得您照拂才能有今天。您那日問我要不要學武,要不要去豐州,我的想法是想學、想去。”
阿迢接著道:“您教我醫術,我心中早就尊您為師長,娘說城中木匠鋪收學徒都得敬茶拜師,我們不能失了這個禮。”
“掌櫃的,您的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都銘記於心,今日來,是為感激,也是為厚著臉皮拜您為師,師徒之禮不可廢。”雲蕙極為堅定。
陸見微思慮幾息,說:“那日詢問你們,的確是存了教授武藝的心思,但沒打算收徒。今日我再問你們一次,當真要入我師門?”
二人齊齊點頭:“當真!”
“師門規矩比客棧規矩還要嚴苛,你們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一旦你二人入了師門,就要以維護師門為己任,不得做出任何有損師門的事情,否則廢除武功,逐出師門,可記住了?”
“記住了!”
陸見微吩咐阿迢:“把大家都叫過來。”
阿迢即刻出了前廳,在練武場找到勤奮練武的夥計們。
一聽是掌櫃召喚,幾人應聲而來。
在前廳等待的時候,陸見微專門問了雲蕙幾個問題。
“你已成婚,真能捨下江州之事?”
“掌櫃的,之前我尚未下定決心,那日您問我要不要去豐州,我便想清楚了,第二日就去找江運昌到衙門拿了和離書。”
陸見微驚訝,沒想到一個在世道束縛下生活三十多年的女子,竟能有這般勇氣和決心。
她突然很想親眼看看,雲蕙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和江家的一切事務,都已分得清清楚楚?”
“以後世上只有雲蕙,沒有江夫人,我的嫁妝也全都取出來,存入錢莊。”
“你的父母親人呢?”
“家母去世得早,家父兩年前也已病逝,其餘親戚往來不密,已經沒什麼牽掛。”
“如果我同時收你和阿迢為徒,你們在師門就是平輩。”
“我不在乎這個,”雲蕙笑了笑,“在師門就按師門規矩,私下裡她還是我女兒。對了,她的姓也改了,以後叫雲水迢。”
陸見微由衷讚道:“雲娘子,你與初次見面時,已大不一樣了。”
“若非掌櫃的,我哪能有這麼大的造化?”雲蕙滿心滿眼都是感激。
小客問:“微微,你以前不是不願收徒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以前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自己都朝不保夕,前路一片迷茫,怎麼收徒?”
“後來立足了,你也沒這想法。”
“忙得忘了,而且也覺得沒必要。”
“現在有必要了?”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陸見微分析,“客棧的夥計中,唯有關河、阿迢和雲蕙是完全歸屬客棧、沒有其他牽掛的,燕非藏背後有燕家,張伯和嶽殊有白鶴山莊,樑上君身世尚且不明,若收徒,我肯定更偏向前面三人。”
“有道理,但為什麼突然要收徒?”
“為了歸屬感和榮譽感,還有一些競爭壓力。”
“什麼意思?”
“眼下客棧的夥計都是夥計,表面上看大家都為客棧勞心勞力,但還是缺乏了內在的凝聚力。這也有我的原因,畢竟我的‘師門’太過神秘,他們觸摸不到,沒有實感,就生不出更深的歸屬感。”
“你是想通過收徒,激發他們內心的嚮往?”
“算是一方面原因,”陸見微說,“但還有另一方面,若是有制定規則的那一天,我希望我的想法和計劃他們能夠毫不猶豫地執行下去。”
小客感慨:“微微,你的心態真的轉變很多。”
“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陸見微堅定道,“這樣穿越回家後才能獲得更豐厚的獎金,不是嗎?”
小客:“……”
收回剛才那句話,宿主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愛財。
夥計們全都聚在堂中。
“掌櫃的,您叫我們來有什麼吩咐?”薛關河問。
陸見微環視眾人,門外阿耐探頭探腦。
她隨口吩咐:“去叫你家公子,一起做個見證。”
“好嘞!”
阿耐飛奔而去,很快推著溫著之過來,臉上滿是好奇。
所有人都在等陸掌櫃發話。
“叫諸位來,是有要事宣佈。”陸見微語調和緩,卻在眾人心湖投下一塊大石,“我打算收徒。”
夥計們:???
“收徒?”薛關河差點蹦起來,既興奮又忐忑,“掌櫃的,您要收誰做徒弟?”
一直以來,他雖自詡是徒弟,但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掌櫃的也不讓他喊師父,他心裡面都虛得很。
陸見微故意逗他:“我打算收阿迢和雲娘子為徒。”
“那、那挺好的。”薛關河先是高興又是失落,“阿迢,雲姨,恭喜你們。”
“先別忙著恭喜別人,”陸見微笑道,“入我師門,就必須要遵守師門規矩,如若違背,輕則廢除武功,趕出師門,重則以死謝罪,聽清楚了嗎?”
薛關河愣住。
“你發什麼愣?”阿耐急得推了他一把,“還不快跪下拜師?!”
“哦!”薛關河雙膝一屈,咚一聲跪到地上,利落磕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阿迢和雲蕙也誠心拜倒。
“以後還和之前一樣,叫我掌櫃,盡心為客棧做事。”
“是!”
阿耐適時端來三盞茶,“快敬。”
“掌櫃的,請喝茶。”
三人依次敬了茶,完成拜師儀式後,在陸見微的囑咐下起身。
薛關河後知後覺:“掌櫃的,咱們怎麼排位啊?”
他比阿迢先入客棧,年紀也比阿迢大,肯定是師兄,但是雲姨大了他一個輩分,以後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