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也沒不通人情吧。




要是他真不通人情,昨兒就不會帶著她單獨離開隊伍,早就將她交給北人了,如今不讓她多留,定是北人催得緊......




她確實是挺可憐的,可裴安呢,他只是一位替皇上賣命,拿俸祿的人,做決定的不是他。




明陽沒想到她會當眾護夫,那日在球場上第一眼看到她,只覺得傳言終於靠譜了一回,確實很美,也明白為何邢風對她死心塌地。




美人,哪個男人不愛。




今日倒是有了幾分刮目相看。




明陽沒再逗她,笑著道,“知道,裴大人已經很好了。”




話音一落,底下又上來了幾人,一到樓層,便鬧出了動靜聲,“趕緊上酒,拿罈子來,什麼破地方,喝酒還用杯子,難怪都是些孬種......”




是北國人。




幾人聽出來了,都沒再說話,這時候能到建康來的北國人,還能是什麼身份。




夥計領著北國人到了座位,“客官請稍候,酒水馬上就來,這喝酒用杯子嘛,是我南國的風俗,這讀書之人圖的是個雅興,喜歡嘗味兒.....”




“狗屁,滿口之乎者也的臭文人罷了,肩不能挑的,手不能提的,什麼嘗味兒,恐怕是酒罈子捧不起來吧......”




此話一出,身後幾位北人跟著大笑了起來,滿臉嘲諷。外邦人跑到自己的地盤上來侮辱人,沒幾個人心裡會舒坦。適才還熱鬧的整層雅座,瞬間鴉雀無聲,無人再說話。




裴安神色依舊平靜,明陽的面色雖不如剛才好看,但還是沉住了氣。




邢風面色不顯,但咬緊了牙關。




只有對面的趙炎,眼中冒出了一股怒火,“騰”一下站了起來。




“坐下!”明陽一把拽住了他衣袖,卻沒能拽動,趙炎從雅座內衝出去,立在廊下,對著幾位北人的背影,滿臉怒容,斥道,“此言差矣。”




幾位北人逐步,回頭臉上的嘲諷之色還未褪去,頗意外地看著他。




趙炎捏住拳頭,大聲道,“閣下此言差矣,酒杯一為雅興,二為律己,提醒自己不可貪杯失了儀態,而閣下所說的直接捧酒罈子飲酒之舉,我南國人確實不曾有過,南國以儒學當道,視此舉為莽夫粗俗。”




領頭的北人愣了一下,笑道,“終於出來了個不是懦夫的。”




“可惜啊,沒用。”那北人走到他跟前,一聲笑完,湊近他耳朵跟前道,“你沒聽說你們公主要嫁到我們北國了?南國既然如此注重儀態,你們那位公主定也不俗,但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得爬上咱們皇子的床,扒光了伺候他?”




趙炎被氣得面紅耳赤,咬牙道,“南國主張以和為貴,重禮重義,還望閣下對公主尊敬一些。”




“沒說不尊敬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言語粗俗,學不來你們這番文人的講究,你不愛聽耳朵堵上啊,學你們那什麼故事,容我想想,對,掩耳盜鈴不就成了。”




“哈哈哈......”幾人又是一陣狂笑。




“你......”趙炎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襟。




“怎麼,想打架,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待會兒別見了老子的刀,嚇尿了。”北人說完,一下從腰間抽出了彎刀,晃到趙炎的眼前,囂張地道,“老子這把刀在戰場上,可是喝了不少你們南國將士的血,割南瓜見過沒?就是那樣,一刀一個......”




話沒說完,旁邊突然飛來了一隻筷子,北人臉色一變,來不及躲開,拿胳膊一擋,小臂一截竟被震得一陣發麻。




王荊早就忍不住了,一腳踢開跟前的屏風,站在那瞪向北人,“那是因為你沒遇到老子。”




瞎心瞎眼的昏君,當年但凡他增派點援軍,不下令將軍撤退,也不至於讓人欺到了國門之內。




那北人捂住胳膊,臉上已沒了玩笑,“你是何人?”




王荊嘴角一揚,“不怕死的無名之士,今日要爾等狗命的南人。”




見他氣勢不凡,北人的臉上終於有了防備,但也只是虛了片刻,便鎮定了下來,搬出了背後的北國,“如此說來,你們南國是不想和親,想開戰?既如此我定會稟明國君,有種,咱們戰場上見。”




王荊臉色一沉,“那得見你有沒有本事回到北國,他皇帝老兒怕你們,咱們這群穿草鞋的百姓,可不怕。”




一層雅間,坐的都是南國人,早就受不了欺門之辱,見有人帶頭,陸續不斷地從雅座內走了出來,將幾名北人團團圍住。




見形勢不對,適才帶北人上來的夥計趕緊跑下樓,關上了客棧的房門。




北人大抵沒料到今兒會遇上幾個不怕死的南國人,他說得沒錯,皇帝怕他們,但這些人一旦不想要命,光腳不怕穿鞋的,要殺他幾個北人,易如反掌。




北人徹底慌了神,再也不敢吭聲,氣氛正緊張,裴安起身從雅座內走了出來,對最前面的一位北人喚道,“阿迭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