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死寂的氛圍一寸一寸蔓延開來,薄彧周身的氣壓極低,兩指間的香菸還閃爍著猩紅的光。


 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睫下垂,眸光落到手機上,叫人難以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作為薄彧身邊最得力的下屬,白衡很清楚,薄彧動怒了。


 宋知安找死一般,徹徹底底踩在了薄彧的底線上,讓他泛起了殺意。


 “宋知安,你想□□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妄想打顧棲池的主意。”


 薄彧掐滅了手裡的香菸,喉間溢出一聲笑來,身體前傾,將香菸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眼中暗色翻湧,濃郁得像灘化不開的墨,五官鋒利,冷得嚇人。


 宋峰大氣都不敢出,撐著柺杖的手抖成一團,僵直地伸手打到宋知安的膝窩處,強迫他跪了下去。


 “畜生!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還不快給薄先生道歉!”


 薄彧卻毫不在意,輕飄飄地開口:“宋老,彆著急啊,讓他自己說,他想綁誰,想□□誰,又是想把誰送到他的床上。”


 “我很好奇啊。”


 這句話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水晶菸灰缸被薄彧拿在手裡,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砸向了跪在地上的宋知安。


 薄彧準頭很好,水晶磕到了宋知安的額角,登時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創口


 猩紅的鮮血順著宋知安蒼白的臉滑了下來,菸灰缸順著慣性,砸落到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殘渣折射出耀眼的光,還能看見其中夾雜著的鮮紅。


 “白衡,天色不早了,通知下去,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下班,任何人不允許留在公司。順便,帶宋老爺子下去,再叫幾個人上來。”


 白衡額頭上冷汗頻出,手腕都打著顫。


 薄彧近些年來修身養性久了,以至於白衡都忘了,那些流傳在東城的謠言並不是作假,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薄彧的手段甚至比傳言中的還要狠上很多。


 “是,薄總。”


 宋峰慌了神,狼狽地跪在了宋知安的身邊,顫抖著聲音乞求道:“薄總,小安他只是一時糊塗,那些話都是說著玩兒的……薄總,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吧,薄總。”


 “白衡,還不帶他下去嗎?”


 薄彧晲了宋峰一眼,下頜線乾脆利落,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對了,老爺子還不死心的話,給他看看你桌上那份文件,他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


 那份文件不是別的,都是宋氏這些年來幹得傷天害理的事情。


 薄彧幾乎沒怎麼動用人力,就把宋峰的底細扒了個一乾二淨——


 貪/汙/行/賄,虛報假賬,偷稅漏稅這一類的不用多說,甚至連草菅人命,綁架少/女,逼人墮胎這件事都幹了個不少。


 但凡捅一件出去,宋氏都別想繼續維持今天的風光。


 看見白衡手裡的東西時,宋峰臉白了大半,幾乎是癱坐在地,唇瓣打著哆嗦,整個人驚懼不已。


 當看到薄彧辦公室的門被再度推開,闖進來幾個身強體壯的壯漢之後,宋峰雙腿打顫,褲子都溼了一片。


 宋知安這時才徹底慌了神,漂亮的臉佈滿了淚痕,混雜著額頭上的血跡,格外可怖。


 “爺爺,爺爺。我知道錯了,你別丟下我,爺爺……”宋知安拽著宋峰的褲腿,聲線顫抖著,臉色也扭曲的不像樣子。


 但他的話並沒有引起薄彧那點可憐的同情心,宋峰立刻被保鏢提著拽了出去,宋知安也被一腳踹出了幾步,又被踹直了腰,雙手被反剪在身後。


 他跪的地方換了個位置,卻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方才碎裂的玻璃渣子上。


 尖銳鋒利的碎片刺入皮肉,還被人強壓著往下,霎時間血肉模糊,黑色的西裝褲被洇溼,悄然蔓開一片暗紅。


 宋知安的臉色都變了,巨大的疼痛讓他的臉色扭曲,四肢僵直不已,喉間發出難以辨明的痛苦的嘶吼。


 “薄先生,薄先生,我錯了,我不該打顧棲……不,我不該打您伴侶的主意,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下一次我見到他一定跪著給他道歉,薄先生,饒了我吧……”


 碎片越刺越深,幾乎要傷到了神經,宋知安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耳邊傳來尖銳的耳鳴,巨大的眩暈感讓他頭腦發昏,整個人都快要抽搐過去,眼淚混雜著鼻涕淌了一臉,半分看不出他之前光風霽月的模樣。


 薄彧的手指在桌上輕釦了兩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宋知安,喉間溢出一聲意味不明地輕笑:“怎麼,你還想有下一次?”


 薄彧施了個眼色,宋知安身後的人立刻掰正了宋知安的臉,好讓他徹底暴露在薄彧的眼皮子底下。


 薄彧最新的手機壁紙是顧棲池睡覺的一張照片,青年籠罩在陽光裡,肌膚勝雪,卻在脖頸和鎖骨處綻放出勾人的紅暈,大半身子藏進了被窩裡,瞧不見下面的風光。臉卻異常精緻,像是女媧親手捏出來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薄彧拍的時候湊得近,手機的像素又好,顧棲池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被拍得一清二楚,唇瓣也微腫著,上面的小傷口也分外明晰。


 事後清晨,著實讓人衝動。


 薄彧輕笑了一下,並無任何狎暱的意味,冷得像是尖銳的刀鋒,雪亮的刀光閃爍,便足以穿透進心肺。


 “說說吧,你都碰他哪兒了?”薄彧慢悠悠開口。


 “腳嗎?”


 他的眸光掃過宋知安,慢條斯理地從抽屜裡拿了吧瑞士軍刀出來。軍刀是開過刃的,刀鋒銳利,刀身雪亮,薄彧的指腹按壓在上邊,皮肉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沁了出來,他卻渾不在意。


 只是繼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這把刀,溫柔地像是對待自己心愛的戀人。


 “我老婆踹你的時候很帶勁嗎,能讓你這種雜碎生出這麼多想法來?嗯?”


 薄彧用食指將拇指的血痕向下抹去,均勻得鋪開一道血色,刀身上映出他的臉來,暴戾而陰鬱,像是一直地獄深處的惡鬼,喪失了理智。


 薄彧把玩著軍刀,慢悠悠起身,站立到了宋知安的身前,語氣很輕:“他踹你哪兒了?”


 他的眸光落到了宋知安的心口處,閒閒打量了一眼,又道:“我要是沒聽錯的話,是心口吧——”


 話音剛落,薄彧一腳踹向了宋知安的心口,半分力氣都沒收斂,直接被對方踹倒在地,向後仰頭,砸出咚的一聲悶響。


 淡黃的液體窸窸窣窣淌了一地,宋知安四肢僵硬,沒法動彈,眼淚混著鼻涕流進了嘴裡,鹹澀一片。他瞳孔有些失焦,渙散一片,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磕頭,卻再度被薄彧踹了一腳。


 這一腳踹在了肋骨處,室內一片死寂,靜可聞針,是以能夠聽到清晰的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響。


 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宋知安的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快要昏死過去。


 薄彧抬腳踩到了他的頭上,輕蔑而不屑,高高在上得像個皇帝。


 薄彧手裡的瑞士軍刀也被鮮血暈開了一片緋色。


 “怎麼樣,我也踹上了你的心口,這次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