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師驕子
到這個程度了, 惡鬼怎麼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他的怨力核出問題了。不知道問題出在他的封印，還是薄雲意的特殊體質。
前面的流程沒問題，薄雲意心生怨念, 怨念讓封印鬆動, 他也就能感覺到怨力核，可後面完全不對了，封印鬆動後, 薄雲意能用他怨力核的怨力了。
正為薄雲意心生怨念而開心的怨鬼完全懵了, 一整個樂極生悲。
薄雲意心裡的怨念越多, 封印越鬆動, 薄雲意能用他的怨力越多，到後面，甚至可能整個怨力核都可能為他所用。
這怎麼能行！
在他的鬼魂沒徹底解封之前, 薄雲意心裡一定不能再生怨念了。
蘇青喻問壓住笑意，問:“真的啊？還能讓你更敏銳地感覺到鬼的存在？”
薄雲意點頭，轉頭看向一個屏風右邊。
怨鬼一驚，那裡是他剛才的意識待過的地方, 林榮回來後他就回到林榮的體內了。
怨鬼徹底相信薄雲意的話了, 他的怨力天生能感知到他。
怨鬼心慌得不行，雖然沒有了怨力核, 在他的封印徹底解開後, 他還是能積聚和使用怨力, 可那怨力核是他從戰爭時期就積攢下來的啊，千年心血, 他怎麼捨得拱手讓人。
何況, 如果薄雲意能完全使用怨力核後, 想消滅他也輕而易舉。
此時, 怨鬼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薄雲意一定一定不能再生出什麼怨念了。
蘇青喻心情愉悅地和林榮一起回住處了。
蘇青喻:
527呆滯，
蘇青喻:
527立即恢復，搖了搖尾巴，那可太開心了。
怨鬼不負他們的期望，當天晚上就行動了。
蘇青喻沐浴完，剛躺到床上，就收到了悔改值上漲的提醒。
蘇青喻實在想看戲，527說:
林榮回住處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立即去買了酒和烤雞等下酒菜去找薄雲意了，“今天忽然想找你聊聊。”
薄雲意臉上沒什麼表情，點點頭讓他進來了。
今晚月明星稀，一層薄薄的月光如輕紗落在院子裡的花草湖水上，幽靜怡然，是個適合談心的夜晚。
林榮從他們小時候聊起，“薄雲意，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待的那個東梧村嗎？我跟著奶奶經常被其他小孩欺負，你過得更不好吧。”
薄雲意“嗯”了一聲，“我沒有你過得好。”
林榮:“但是我們現在都是人人敬仰的天師了，是天師府收養了我們，我們要知道感恩，天師府改變了我們的命運。”
527:
薄雲意嘆了口氣，“我有時候也在想，如果當年天師府沒有收養我，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小時候過得是很艱難，可是長大了或許沒有任何束縛，一身輕鬆，自由自在，不用承受這許多壓力和苦悶。”
527:
戲精屬性會傳染是吧，演員家屬潛移默化就會演戲了，這就是所謂的夫夫像？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太自私太沒有感恩之心了！沒有天師府你可能已經被餓死了，被打死了，你能接受這麼好的教育，過這麼優渥的生活嗎？”林榮氣憤地說。
薄雲意抬眸看向他，“你真這麼認為嗎？”
林榮:“……嗯。”
527:
薄雲意:“你不覺得在這裡壓力太大，活得很辛苦嗎？天師府都是一群天之驕子，而我們是從貧困山村來的土孩子。”
林榮:“沒覺得辛苦。”
薄雲意:“你不覺得他們會看不起我們嗎？我記得你以前這麼跟我說過，我們寄人籬下活得憋屈。”
林榮喝了一杯酒，“那是我年少不懂事，現在才知道，天師府的人真的很好，人無完人，不能只盯著某些小事看，從根本上講他們就是對我們很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527:
薄雲意麵露沉思，“說的是有些道理。”
接著他話一轉，“你這麼想，是因為天師府對你確實很好，比對我好。前兩天蘇寧遠就陪你去給人看病，卻不讓我跟著。”
林榮:“……”
怨鬼心想，你他大爺的現在怎麼這麼計較，這麼小氣了？
林榮又喝了一杯酒，“寧遠不是說了嗎，是怕蘇叔叔回來見不到你，他這是為你考慮啊，蘇叔叔都喜歡你了，你還覺得蘇家人對你不好？”
薄雲意:“你也覺得師父喜歡我？”
“當然！”林榮硬著頭皮說:“那個扳指啊，那麼明顯，就是買給你的，蘇叔叔是想跟你相守一生啊！”
薄雲意低頭喝了一口茶，眉目間洩出些笑意來。
怨鬼:“……”
他後悔了，他後悔當年選薄雲意了，他到底選了個什麼戀愛腦！
但是，他一感覺，對怨力核的感覺果然淡了很多，怨鬼呼了口氣，有點開心，想到自己開心的原因又很心酸。
527捂住臉，
薄雲意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現在也覺得我師父喜歡我。”
說這句話時，他語氣溫柔低沉，說完停了幾秒，似乎是想讓人好好聽清，接著他說:“我也喜歡師父，非常非常喜歡。”
527:
拒絕當情話傳話筒。
怨鬼沉默了幾秒，舉起酒杯，“恭喜。”
薄雲意舉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為了這份喜歡，我要努力配上師父，幸好我現在多了一份能力，我一定會好好研究研究怎麼使用這份能力。”
怨鬼喝到身體裡的酒差點吐出來。
527回去後一句不差地把兩人的對話告訴了蘇青喻，蘇青喻嘴角很難拉下來。
527一樣地開心，它看了看悔改值，像個滿足的小倉鼠，
蘇青喻:
527點頭，確實，他們一進來就有了35點悔改值，薄雲意又有金手指天生克怨鬼，
如果是其他宿主，不會那麼認真地學習抓鬼滿足蘇寧遠小時候的心願，不會費心去管林榮的事，告訴蘇寧遠他喜歡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得是叔叔。
宿主控527誇完，心滿意足，問:
蘇青喻:
說到這裡，蘇青喻問:
前面世界的渣男他都殺不了，因為他就在酆都地府的系統內，一個人什麼時候死，都是寫在生死簿上的，他無法更改。
可是，怨鬼他不是人，他是本就該被消滅的惡鬼。
527點頭，
79到90，還差11點悔改值，這11點悔改值不難拿，但是他們也沒因此就慢悠悠不著急了。
蘇青喻是想早點回到地府，而且他知道林榮撐不了多久。
薄雲意除了想早點回地府，還不想蘇青喻在這世界多留，再過一個月，就到了老天師去世的時間。
因而把怨鬼氣得一晚上都沒緩過勁後，第二天早上薄雲意又來了。
他是來找蘇青喻的，說有重要事情跟他說，這種關鍵時候怨鬼自然會跟著聽。
蘇青喻開門見山，“你這麼早就來，是因為昨天說的那股力量？”
“對。”薄雲意似乎是很苦悶，“我好像知道怎麼使用那股力量了，可是這方法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蘇青喻還沒說話，林榮就靠近了他，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方法？”
薄雲意看向他，“昨晚跟你聊了一會兒後，我發現那股力量我用不了多少了，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我想了一晚上，可能只有我很苦悶的時候才能用那股力量？”
怨鬼聽到他說聊天后不能用怨力了，心裡頓時放心了，看來他猜測的沒錯。
聽到他說要苦悶才行，怨鬼更加放心，薄雲意還沒找到正確方法，他還有辦法阻止他得到他的怨力核。
蘇青喻驚訝地說:“苦悶？怎麼苦悶？”
薄雲意:“多想生活的慘淡，別人對我的不好，就又怨又氣了。”
怨鬼:“……” 薄雲意:“我想了一晚上，奏效了。”
怨鬼忙感受了，怨力核真的更明顯了。
如果有血，怨鬼一定吐出來了。
林榮說:“這樣也太……這樣不好吧，你天天想這些心理容易出問題。”
薄雲意:“為了使用這股力量，我可以承受。”
怨鬼:“……”
林榮的表情差點扭曲起來。
蘇青喻忍住笑，也跟著林榮嚴厲反對:“薄雲意，這樣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太歪門邪道了，你要是這樣我會告訴爺爺和叔叔！”
要是讓老天師和蘇玄度知道，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現什麼。
林榮忙對蘇青喻說:“寧遠你彆著急，我去跟他好好說說。”
林榮急慌慌把薄雲意拽出去了，他們在院門口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青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背影，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加上地府給他的保留蘇寧遠天師特色的身體，這麼凝神看著，他發現他隱隱好像可以看到林榮身體裡的惡鬼了。
像是一層淺淡灰煙勾勒的影子，影影綽綽覆蓋在林榮身上。
蘇青喻一邊撫摸著陰陽劍，一邊看著林榮的背影眯了眯眼。
527說:
後面的悔改值顯然變慢了，但不妨礙蘇青喻的好心情。
門口，林榮壓著聲音和憤怒，對薄雲意說:“薄雲意，你實話跟我說，你昨晚想了什麼讓自己苦悶的人和事？”
薄雲意實話說:“我沒其他交際圈了，只有天師府可想。我仔細回想，天師府的人真的沒把我們當家人，不帶我們見重要的人，讓我們幹僕人乾的活。”
林榮聲音又虛弱又憤怒:“沒有！他們沒有！”
薄雲意:“真的嗎？是我出問題了嗎，我總是忍不住這樣想，然後就開始怨他們。”
林榮點頭又點頭，“真的！是你想多了。”
薄雲意有些懷疑，“你說的這麼好聽，就真的一點不怨他們嗎？”
怨鬼幾乎感覺到他的怨力核要從封印裡出來了，他痛心疾首地道:“真的，他們很好，我一點不怨他們，我對天發誓，我要是怨他們，我天打雷劈灰飛煙滅！”
“……”
林榮幾乎要說出血:“薄雲意你有沒有良心啊，天師府養你長大，悉心教導你，你要知道感恩啊，感恩懂嗎？”
薄雲意受教地點頭。
林榮繼續說:“你不能因為一股力量就怨上了別人，尤其是對我們有恩的天師府，我們要有良心啊。”
說著說著，怨鬼忽然發現了新的方法，“寧遠說的對，這股力量太邪門了，你不能用，不僅不能用還要壓制。要知道天師府最重要的就是清譽，要是讓別人知道天師府有天師利用來路不明的邪惡力量，對天師府和你師父影響都很不好！”
說到他師父，薄雲意終於鬆動了，“可是，我一旦生出怨念後，不知道為什麼就很難停下了，我要怎麼做才能不怨他們？”
怨鬼:“……”
你問一個怨鬼怎麼不怨？
薄雲意說:“我們經歷相似，你小時候也怨過他們，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的。”
林榮:“就是心懷感恩，認真發掘他們的好。”
薄雲意:“太籠統了，我平日裡向你學習吧。”
林榮深深喘了兩口氣，“好。”
當天下午，蘇寧遠的姐姐來看他，見他正認真地看書，她在外面站了好久都沒注意到。
等蘇寧遠終於發現她，幾個人坐在院裡涼亭喝茶時，姐姐拉著蘇青喻的手，“阿弟真是太努力了，又優秀又努力，同輩的天師裡沒有能跟你比的。”
被自己的侄女這麼拉著手誇，蘇青喻一時還不知道怎麼應對。
他還沒說話，林榮就說了，“姐姐說的對，以前姐姐這麼誇寧遠時，我心裡不太舒服，現在我終於知道姐姐的用意了。姐姐是在激勵我變成更優秀的天師。”
“是我之前沒能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以後我一定更加努力，做一個配得上這麼優秀的寧遠的人。”
“……”
姐姐愣愣地:“哦好好好。”
林榮咬牙看了一眼薄雲意，薄雲意麵露恍然。
怨鬼感受了一下，對怨力核的感覺變淡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怨鬼一個感受，對怨力核的感覺又明顯了。
怨鬼:“……”
小小年紀，晚上就不能想點積極健康的東西嗎！
蘇寧遠哥哥的生日，請了很多天師世家的朋友來，當然也叫上了林榮和薄雲意。
在那一群世家子弟面前，林榮把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送給哥哥，感恩地說:“我和薄雲意出生於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裡，哥哥從不覺得我們丟人，還帶我們認識大家，融入你們的圈子，謝謝哥哥的心意，謝謝大家接納我們。”
“……”
哥哥驚訝地說:“啊真不錯。”
林榮僵硬地看向薄雲意，薄雲意也說:“林榮說的對，謝謝哥哥。”
怨鬼又感受了一下，對怨力核的感受一下淡了非常非常多。
怨鬼終於被安慰到。
第二天，還沒見到薄雲意，怨鬼就感覺到他的怨力核了，那麼明顯，好像已經從封印中出來一多半了。
怨鬼:“……”
被氣到頂端是什麼感覺，對一個鬼來說，可能就是鬼魂都不穩了。
晚上一家人吃飯時，老天師先問了一圈他們最近的學習工作狀態，接著說起他自己，“可能是老了，最近夜裡總是睡不安穩。”
親孫子親孫女還沒說話，林榮就說:“我最近常常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候要不是您把我和薄雲意帶回天師府費心治療，我們可能早死了，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卻沒為您做什麼，以後我們就為您守夜吧。”
“……”
老天師驚訝地看著他，“不用不用，林榮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我還沒到起不來的地步。”
林榮:“這是我們的孝心，請您別拒絕。”
晚上一起守夜，薄雲意還能一個人瞎想嗎？
林榮為老天師守了一整晚的夜，這一晚上他都在低聲跟薄雲意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為了天師府，薄雲意一定要壓制怨念，不能引出那股力量。
這一整夜的努力，結果是蘇青喻又得到了2點悔改值，怨鬼終於感覺不到他的怨力核了。
給天師府做牛做馬這麼久，怨鬼終於把薄雲意的怨念壓了下去，他真的，無法言說心裡的百般滋味。
稍作休息，一起吃早飯時，薄雲意說:“抱歉，我還是控制不住，我能使用的力量更多了。”
怨鬼一個激靈驚醒，他感受了一下，怨力核真的好似伸手可觸了。
“？？？！”
一連串無聲的髒話從林榮身體裡噴出。
林榮抓著胸口難受地嘔吐了起來。
527:
蘇青喻:“……”
怨鬼已經出離憤怒了，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薄雲意。
是的，殺了他！
他堂堂千年怨鬼，在封印他的主力仇敵家裝孫子這麼久，結果竟然是這？
他放棄壓制薄雲意心中的怨氣了，反倒是自己的怨氣在這一刻洶湧而出。
藉著這股怨氣，怨鬼在林榮體內的封印在不斷顫抖，岌岌可危。
被氣暈的怨鬼想魚死網破。
拼著怨力核出問題的風險，他也要趁著薄雲意還不能完全使用他怨力核的力量，殺了他。
怨力他可以再攢，薄雲意要是不及時殺死，可能會反殺他，何況他再也不想受氣了。
林榮嘔吐更加痛苦，又嘔又咳，吐不出什麼東西后，咳出了血。
先是手上出現了黑氣，接著蔓延到了他的臉上，誰都能看出他不對勁。
原本怨鬼是靠著林榮下跪生出的怨氣，再加上後面怨氣的積攢，才徹底解開封印的，沒想到，他被薄雲意氣出了自己磅礴的怨氣，就要解開封印了。
可惜，還差一點。
蘇青喻決定幫幫他。
他把差點跌倒的林榮扶正，盯著他看了幾秒，笑著對他說:“嗨，怨鬼，自己生出怨氣0340;感覺怎麼樣？”
林榮的身體一震，終於停住咳嗽和嘔吐，黑漆漆的臉看著他，發紫的唇僵硬張合，“你，你知道我在。”
蘇青喻笑眯眯地說:“是啊，你這幾天的表現我都看著眼裡，我很滿意，辛苦了。”
“……”
怨鬼看看他，又僵硬地看向薄雲意，薄雲意一點驚訝的模樣都沒有，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你、你們……”
蘇青喻好心跟他解釋，“是的，我們早就發現了你，薄雲意早就感知到體內的怨力，早就能控制使用了，嗯，就是逗你玩。”
“沒想到，你能為我們天師府做到這個地步，感天動地。”
林榮猛地噴出一大口血，粘稠的血裡有很多內臟碎塊。
怨鬼從攜著一絲怨氣的小鬼，到後面強大的怨鬼，乃至被封印在寒山下，都沒氣成這樣過，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羞辱了。
在這股強烈的憤怒下，封印一層層碎掉。
跌倒在地上的林榮又站了起來。
悔改值又加了2點，527沒有出聲跟蘇青喻彙報，它意識到此時的緊繃。
忽然之間氣氛就變了。
它知道了，時候到了。
蘇青喻臉上的笑一點點收斂，也站了起來，手持那把陰陽劍。
當陰陽劍一點點舉起來時，蘇寧遠當時死亡的絕望和悲慼全都湧入到了他的心裡。
他此時變成了蘇寧遠，以蘇寧遠的視角看到了天師府被燒那天，漫天的黑煙，滿眼的鮮血和滿耳的慘叫。
同時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視角里，回到當年手持陰陽劍面對怨鬼時，看到了死亡時模糊的視線中一個人緊繃的下顎。
兩個人兩輩子，所有一切都湧入蘇青喻的身體裡，流到他握劍的手上。
那隻手，指骨修長有力，冰胎玉質，無比干淨，是天生的天師之手。
盯著這把劍，林榮一隻眼全黑，一隻眼無比溼潤，好像要流出眼淚來。
蘇青喻閉了閉眼，他好像又回到了蘇玄度時期，或者說，消失的蘇玄度時期回到了他的身體裡，再睜開眼時，目光落定在覆蓋在林榮身上的鬼影上，陰陽劍在手裡天然契合。
好像一切都成了默片，默片中光影閃動不見顏色，當陰陽劍穿透怨鬼的心臟時，世界才在薄雲意眼裡恢復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