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76章 執酒共白首15

 上了船, 糯糯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個島嶼。

 聽芝芝說,從他們百稻城一直往南走,走上差不多兩三個月的航線, 就能到一個叫暹羅國的地方, 聽說那也是一個太陽不下山,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國家。

 但那裡與百稻城不一樣,那裡與海港府差不多,有十分豐富的果產,哪裡的果類, 好多芝芝都沒聽過名字。

 聽說有種叫什麼蜜,還有叫什麼蓮的果類, 又大又好吃。

 她也是聽去百稻城兌換糧食的其他島嶼的人說的。

 芝芝都這樣說了, 阿稚肯定是要去這暹羅國的地方看看的。

 他們的船速度比正常的帆船速度快了十倍,按照正常時速, 兩三個月的路程, 也應該半個月左右就抵達了。

 但事實是, 他們在海上飄了兩個月,阿稚種植的花盆水稻都抽條了, 他們還沒有抵達暹羅國。

 “會不會走錯航線了。”都兩個月了,他們別說是陸地了, 連海島都沒有看見一個。

 長樂等人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

 “多半都是了。”隨著他們的船越行越選,他們原來的航海圖也漸漸沒用了。

 前路需要他們自己探索。

 船伕檢查了一下船上的物資和煤炭。

 “至多隻能在往前走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內還沒有看到陸地或者島嶼,我們就得原路返回了。”

 不然沒有補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好。”長樂等人也沒有拒絕, 又繼續讓船往前行駛了半個月。

 用望遠鏡在附近海域看了看, 確定未來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夠找到陸地和島嶼後, 就讓船伕掉頭了。

 來時, 他們的航線路上什麼都沒有,回去他們沒在按原來的航線走,而是偏離了一段航線走,看了看能不能發現一點不一樣的。

 這一偏,沒想到就把他們這一行人給偏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個地方。

 “誒,前面是一片島嶼吧?”這天晚上,船上的人都睡著了,船伕駕駛著船,一直往前走。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們在竟然在望遠鏡裡看到樹木的影子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眼花,但等船伕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後。

 他把船上的一群貴人都給叫醒了。

 “垚垚,醒醒。”糯糯聽到聲音,把躺他臂彎下睡得正香的垚垚給搖醒了。

 自從兩人偷偷摸摸在一塊睡覺後,垚垚時不時溜來與糯糯一塊睡。

 美名其曰一塊睡舒服,而且遇到什麼危險也能一塊照應。

 糯糯本來拿垚垚沒有辦法,況且只是兄弟倆躺一張床睡覺,又不做什麼,他也沒有辦法拒絕。

 剛開始兩人還各睡各的,但最近兩人是越睡越近。

 沒辦法,十一月了,海面上的溫度有所下降。

 海上的海風本就大,再配合著這冷空氣,可不就跟過冬一樣。

 船上又不能烤炭火,夜間自然是兩人依偎在一起睡暖和。

 “……怎麼了?”垚垚窩在糯糯懷裡,他哥身上熱熱的,別提多舒服了,突然被叫醒,整個人都處於懵懂狀態,無意識蹭了蹭腿,問他哥,“出什麼事了嗎?”

 “唔……”糯糯被他蹭得難捱地低吟了一聲。

 垚垚睡覺挺不老實的,喜歡手和腳都像八爪魚一樣抓著他。

 而糯糯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起床的時候難免會有一點生理特徵。

 有時候被垚垚的腿一壓就是一晚上,他不動,兩人都不會尷尬。

 但這會兒他剛醒,又被垚垚這麼一蹭,他很快便挪移開了自己的身體,以免兩人都尷尬。

 糯糯一走開,冷空氣不要命地往垚垚的被窩裡鑽。

 他一下就被冰醒了,他坐起來擔憂地看著糯糯:“哥,你沒事吧。”

 “沒事。”糯糯微微彎腰,遮住自己的尷尬,儘量聲線平穩地說,“剛船伕來敲門,說前方好像出現了一片島嶼,問我們要不要停船下去放鬆放鬆。”

 “要要要!”垚垚被這麼一轉移注意力,立馬就嚷嚷了起來,“當然要了!”

 他們在海面上飄了都有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每天面對的不是海就是海。

 繞是再喜歡海的人,面對周圍一望無際,沒有目的,沒有著陸點的地方,內心也是麻木和茫然的吧。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地方可以放鬆心情,就算前面是一片無人的島嶼,他們也想下船去歇歇。

 “嗯,好。”糯糯取過外衫穿上,“那我去跟船伕說一聲,順便問問其他人。”

 說完,他轉過頭,看了眼還懵懂著的垚垚:“你繼續睡。”

 “哥,你真好。”垚垚的確還困著,剛被冷空氣給冰醒了,但架不住被窩裡還暖和著,打了個哈欠,在糯糯寵溺的聲音中,又躺了回去。

 在他哥身旁怎麼這麼心安呢。

 “嗯。”糯糯也覺得自己挺好,應了一聲,穿好衣服出門了。

 其他人也跟垚垚一樣,早在船上待膩了,一聽有陸地,誰都不想放過這個放鬆的機會,都同意停岸休息這個提議。

 船伕見一船的人都答應了,駕駛著船,一路往島嶼的方向而去。

 他沒有看見,因為他們船隻突然出現在海面上,驚醒了一堆在島上樹林間休息的原住民們。

 這些原住民可能從來沒有見過船,就算見過船,也沒有見過他們這幾艘行駛得如此快的船。

 一時間,在這片極少有人造訪的島嶼哨子聲和緊急聲,不斷從島上濃密的樹林裡傳遞開。

 等船伕他們一路行駛著船破開黑夜,踏著黎明的微光抵達到這座島嶼時。

 海灘上圍了一大圈穿著獸皮衣,拿著木叉子的“原始人”們。

 有了陸地的誘惑,垚垚他們早就醒了,在即將抵達海島時,就從被窩裡爬了出來,來到甲板上,等候靠岸。

 但他們還沒有靠岸,就先看到一堆這樣怪異的人。

 全都愣住了:“海外竟然還有未教化之地。”

 未教化之地就是蠻荒之地,他們還沒有文字語言等文明。

 生活上還遵循著最原始的刀耕火種。

 在縉朝之前,稱呼這樣的人為野蠻人,但縉朝之後,他們就被稱為未教化之人了。

 船伕行船經驗多,給垚垚他們解釋:“這自然是有的。”

 “海上疆域遼闊,有些未曾有人抵達的島嶼上有未教化之人挺正常的。”

 但船伕現在很頭疼,因為從海灘上聚集的人數來看。

 這個島嶼上的未教化之人還挺多的。

 這麼多人,如果糯糯他們執意要下船,他真怕他們會出點什麼意外。

 但不下船,下次再遇到可以著陸的島嶼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太上皇,您看這地我們是停還是不停。”船漸漸靠近了,拿不定注意的船伕向太上皇看去。

 “都到了,不停岸好像不太合適。”太上皇從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何況在海上飄蕩了這麼久,原本就有些暈船的太后和長樂最近都清瘦了很多。

 再不靠岸,她們怕是快要崩潰了。

 船伕沒了辦法,只得指揮其他人向岸邊停去。

 船隻還沒有抵達岸邊,岸上就有未教化的人向他們的船隻擲泥巴和石子。

 想把他們船隻給打壞。

 但很可惜,他們的蒸汽船是用鐵做的,還不是一般的鐵,是精鐵。

 幾顆石子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的船隻。

 隨著他的船靠攏,島上一群未教化的人看石子和泥巴給他們帶不去一點傷害。

 而這龐然大物又迅速地向他們駛來,又驚又怕地叫嚷著閃開了。

 躲在海灘遠一點的地方打量著他們。

 船靠岸了,許懷謙給他們準備的剩下七艘船排上用場了。

 這七艘船平常除了用來裝長樂他們在海上的吃喝嚼用和各類補充物資外。

 上面還配備了武裝力量,就是怕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準備的。

 之前的島嶼,島主都很好說話,並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力。

 現在這個島嶼全都是一群未教化之人,他們還沒有靠攏就在攻擊他們,想要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談判是不太可能了。

 只能武裝鎮壓了。

 船上的海軍們,全都穿戴好了鎧甲,將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拿好自己的武器裝備,整齊劃一地來到甲板上。

 先是弓箭手,用弓箭在這群未教化之人面前射擊出一個安全的包圍圈。

 他們的弓箭就不像這個島嶼的原住民手中拿著的彈弓和木頭做的刀叉那般兒戲了。

 都是精鐵打造的箭頭,帶著劍羽,破開空氣,狠狠地釘在地上和樹幹上,想要拔都拔不出。

 島上的原住民們本就被船隻的龐然大物給嚇得不行。

 現在又見識到殺傷力如此之大的武器,一個個更是嚇得不行,恐懼地叫囂著,顫抖著往遠處樹林深處跑去。

 他們全跑了,船上的將士們把他們嚇跑後,也沒有乘勝追擊。

 而是一個個行動有素地下船,眾人結成一個團,向海灘周邊檢驗而去。

 果然,樹林裡的灌木叢裡和樹枝上還停留著幾個膽大的,想留下來看稀奇的。

 將是們一寸寸檢查地皮,如法制炮地將這些都給逐一嚇跑。

 確定周圍沒有隱藏的危險後,這才讓太上皇一行人登陸。

 太上皇他們在岸上看了好大一會兒的戲,見那群未教化之人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看著他們。

 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有些無奈。

 他們看這群人像看野蠻人一樣稀奇,而這群人看他們又未嘗不是第一次看見猴子那般稀奇。

 一行人相繼下了船,在海灘附近還可以看到這群未教化之人的生活軌跡。

 被火燒過的石頭,以及一些從海里不捕撈起來,不知道怎麼食用從而拋棄死亡的海貨。

 以及一堆吃剩的魚骨頭等物。

 加之他們可能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們的船隻靠近,從附近找來的不少泥巴和石頭,弄得整個海灘亂糟糟的。

 船伕們一下船,就自發地打掃起他們佔領的這片海灘來。

 糯糯看了看他們堆積在海灘上用來攻擊他們的石頭和泥巴,紮了扎衣袖道:“好幾個月沒有吃柴禾飯了,不如我們今天砌個灶,做個柴禾飯吃吧。”

 他們的船由木質帆船換成蒸汽船後,船上就沒有堆積木柴了,煮飯這些都用的是煤炭。

 煤炭煮飯當然也很好,不用生火,煮的飯也又快又好。

 但一行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柴禾飯了,主要是很久沒有靠岸,對這用柴禾做的飯想念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