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55章 持酒平天下44

 “沒有了,沒有了。”糯糯現在什麼問題都不敢問了,就怕他再多問兩句,許懷謙會給他增加更多的課業。

 拉著垚垚就跑了:“我跟垚垚上課去了!”

 陳烈酒不在,糯糯和垚垚辛苦的日子開始了,每天早晨天不見亮就拿著書到廊下大聲地朗讀上面的內容。

 朗讀背誦並被陽陽抽查完這才吃朝食去上課,下了課回來先去章秉文那兒看一個時辰的電燈和發電機,回到家把課業做了,然後溫習明日要學的課本,溫習完再把明日要學的課點列出來交給長樂檢查。

 若是檢查過了就能出去玩,若是檢查不過就要挨兩下板子。

 糯糯跟許懷謙一樣能偷懶就偷懶能摸魚就摸魚,時常挨板子,挨完板子,還得頂著有點腫的手繼續寫課業。

 阿稚對與他同病相憐的糯糯同情不已:“我阿姐兇吧?”

 糯糯看了眼正在跟陽陽討論問題的長樂,撇撇嘴:“我哥也很兇。”

 “沒關係。”垚垚在後頭挺他們,“垚垚可愛就行了。”

 糯糯看了眼垚垚又把他面前的宣紙給弄皺了,認命地用鎮尺給撫平了,蘸墨重新寫。

 邊寫邊說:“肯定是因為阿爹不在家的緣故,爹爹變後爹了,我們的日子才過得這麼難過。”

 糯糯想了想,他和垚垚兩個的苦日子就是陳烈酒走後開始。

 說到陳烈酒,垚垚也神情落寞道:“也不知道阿爹現在在幹什麼,垚垚好想他啊。”

 陳烈酒在幹什麼?

 在殺人。

 他帶著即將要給魆族人治療天花的太醫和給他們填飽肚子的糧食進入了魆族地界。

 此刻群龍無首的魆族國域可以說是人間煉獄也不足為過。

 魆族和縉朝打了這麼多年仗,國內的國力早就消耗一空。

 加上最後一戰,魆族族長還讓二十萬老弱病幼的百姓主動染上天花去感染縉朝將士。

 最後一仗打完後,昌盛帝也沒去管這些老弱病幼們,把麒麟山山谷裡的糧食都留給了他們後,就班師回朝了。

 而這些百姓在吃完了山谷裡的糧食後,就出了山谷向有人的地方到處找糧食。

 這一戰本就把魆族百姓的糧食掏空了,就算還有剩的,其他百姓們也不敢拿出來。

 他們就像幽靈一樣一個部落一個部落地去討要糧食,順便也把身上的天花病毒帶去了。

 過了潛伏期,與這些人接觸過的部落都染上了天花。

 沒有首領,沒有糧食,沒有藥物,大家都要死。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人跟瘋了一樣,見人就啃,見糧就搶,連地裡的土根都能刨出來啃上幾口。

 陳烈酒這個時候帶著一大堆的糧食往魆族走,就跟羊如虎口一般,成了魆族人所有人的目標。

 一開始,陳烈酒試圖跟他們講道理,告訴他們只要他們不爭不搶,每個人都有獲得食物和治療的機會。

 可是這群魆族人怎麼聽得進去?尤其是在魆族剛剛被縉朝所滅的這個節骨眼上。

 他們怎麼可能認為縉朝人居然有這麼好的心腸,會給他們糧食會給他們治病,全都一窩蜂地像陳烈酒他們湧來,想搶陳烈酒他們的藥物和糧食。

 陳烈酒這一行人來時都種了牛痘,雖然再次感染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這裡的病人太多了,這麼多的病人,很難保證會不會二次感染上。

 況且這些糧食他們也不是取之不盡,被他們搶了,他們再回國去搬糧食,縉朝有多少糧食夠他們霍霍的。

 眼看一路向他們湧來的人越累越多,陳烈酒心一狠直接下令:“殺掉最先衝過來的一批人。”

 在這些餓紅了眼,一心只想搶糧食的人面前跟他們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

 只有威懾才行!

 商部的人都是些女子、哥兒,就算膽子很大,敢出門做生意,敢不遠萬里來這魆族冒險,但他們從未殺過人啊,一時間讓他們去殺人,他們連刀子怎麼握都不知道。

 陳烈酒也沒有殺過人,他只砍傷過人。

 不過殺人和砍人不都一樣嗎,見商部的女子、哥兒們不會,他拿起刀給他們做示範。

 “看著!”

 陳烈酒握緊刀柄向人群砍去,一兩個人的手被陳烈酒當場砍掉,嚇得周圍湧過來搶糧食的人,當場四散逃開,“啊……殺人了……殺人了!”

 “我的手!我的手!”而那兩個被陳烈酒砍了手的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自己被削去,殷紅的鮮血不斷在往外湧的雙手,又哭又鬧,最後承受不住事實和手上的痛苦,昏死過去。

 前面的人跑開了,後頭還要湧上來的人迷茫了,看著那兩個昏死過去的人,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湧上來。

 許陳烈酒拿著他那把還在滴血的刀子,長刀直指他們:“誰還敢湧上來,湧上來就如同他倆一個下場。”

 現在魆族這個情況沒了手,就相當於是徹底廢了,別說是能活下來了,就算是活了下來,搶糧食都挺費勁。

 百姓們群龍無首,對上這些縉朝官兵毫無自信,正在猶豫乾脆退了的時候。

 有那混跡在人群中,稍微有一點有頭腦的人出聲道:“衝啊,大家不要怕,我們有多少人,他們才多少人,只要大傢伙一塊衝過去,他們恐怕連拔刀的時間都來不及!”

 “他們車上可是有很多糧食的,這批糧食夠我們吃很久很久了!”

 原本魆族這些暴民們都被陳烈酒嚇得就快要退走了,

 聽到這人這話全都猶豫了,他們好餓,好餓好餓啊。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天沒有吃過飽飯了,也記不得吃飯是個什麼滋味了。

 如果今天他們不搶這批糧食,他們都會被活活給餓死。

 “早死晚死都得死。”

 “大家衝啊,衝上去了,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是啊,衝上去了還有一線生機,不衝上去還不是得死。

 人家牢獄裡的人上斷頭臺之前都得吃頓飽的,他們在死之前衝上去,吃頓飽飯怎麼了。

 “衝啊!——”

 一瞬間魆族暴民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他們不畏生死的全都向陳烈酒這幫人湧來。

 他們就還不信了,他們這麼多人搶不到他們一隊人的糧食。

 “陳大人,現在怎麼辦?”商部的人見殺人都阻止不了這群人進攻,慌了。

 “慌什麼。”陳烈酒眼疾手快地打開一個許懷謙給他的匣子,用火摺子快速地點燃引線,往人群裡丟去。

 拉著商部的人大聲喊道:“趴下、趴下,快趴下!”

 商部的不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拿刀子像剛剛陳烈酒砍他們一樣,使勁砍這些手。

 這會兒聽到陳烈酒的話,全都將刀子收了起來,全都向地下趴去。

 “轟隆隆——”

 沒過多久,就在暴民就要衝到陳烈酒他們的這隊馬車上時,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人群裡傳了出來。

 嚇得所有要往要往陳烈酒他們隊伍湧來的人全都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向身後一瞬間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人看過去。

 看他們不是被炸傷了身體痛苦地在地上嚎叫,就是被炸得四肢亂飛不似人樣,有些甚至直接被炸成了屍體。

 魆族的百姓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天神來了!天神來了!空降大雷了!”

 “快跑!快跑!”

 轟隆隆的,一顆炸彈的分量不足以威懾這些人,陳烈酒又拿了幾個炸彈出來的如法制炮又往人群裡扔了幾個。

 雷聲不斷地響起,魆族的暴民們也反應了過來,這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手段,嚷嚷著四散跑開了。

 一時間,原本將陳烈酒他們面前給圍個水洩不通的魆族暴民,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們走後,商部的女子、哥兒們看著那被炸得在地上胡亂蠕動亂爬的魆族暴民們,向陳烈酒問道:“陳大人火.藥!”

 魆族的百姓沒有見識,不代表縉朝這些人沒有見識。

 這能平地發出轟隆爆炸聲的東西就是火.藥。

 “算是吧。”陳烈酒也不知道此物叫什麼,反正許懷謙說了,遇到困難的時候,點燃他們扔出去,就能炸飛好多人。

 縉朝有火.藥,像平日裡開山挖渠之類的,都會用到火.藥。

 但是火.藥並沒有投用於戰場,因為太散了,點燃扔出去,人家一跑也炸不了多少人,反而還會傷及自己軍隊的人。

 只有適合的戰地才會用到火.藥。

 許懷謙得知後和章秉文做煙花的時候,就將這火.藥稍微改進了一下,做成了能夠成片傷害的炸.藥。

 雖然用在軍事上還是兒戲了些,但用來嚇唬這些魆族百姓卻是綽綽有餘了。

 “大人,接下來怎麼辦。”湧在他們面前的魆族暴民已經盡數退去,商部的女子、哥兒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這還只是剛入魆族就有這麼多暴民將他們給圍住,相信深入魆族內部像這樣搶糧食的暴民會越來越多的。

 一開始他們可能畏懼他們手上的火.藥,但火.藥是有限的,且人餓恨了,恐怕到最後他們連火.藥也不會再怕了,只管搶他們的東西。

 被商部的人一提醒,陳烈酒也覺得難辦。

 這些百姓又東一塊西一塊的,他們是來平亂的,不是來打仗的,總不能請軍隊過來把他們給絞殺了吧。

 陳烈酒的目光向地上那些被炸.藥炸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們看去。

 他敢看這些屍體,但商部的女子、哥兒們卻是不敢看。

 太嚇人了。

 腸子都出來了。

 商部的女子、哥兒何時見過這麼血腥的場景,甚至有幾個人還不太適應的白著一張臉乾嘔了幾下。

 陳烈酒發現他們的異樣,問了聲:“很可怕?”

 商部的女子、哥兒們點頭,還催促陳烈酒:“陳大人我們快走吧。”

 陳烈酒笑了:“走什麼,不是在想我們怎麼進去到魆族內部去嗎?”

 陳烈酒指著地上的屍體:“現在機會不就來了。”

 說罷,他提刀走過去,直接將地上還沒有涼透的屍體砍了一頓。

 商部的女子、哥兒們見陳烈酒對屍體都不放過,直接將他們給五馬分屍了。

 頭顱是頭顱。

 四肢是四肢。

 唯獨留一個還在冒鮮血的肚子在地上。

 面色又白了幾分,甚至有些人連肚子裡的酸水都給吐了出來。

 太血腥了。

 陳烈酒卻是沒管他們,將這些人的屍體給全部砍開後。

 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招呼商部的女子、哥兒們上前:“都是死人了,怕什麼?”

 “將這些頭顱手腳都掛在車上去!”

 既然商部的這些人都怕這種被五馬分屍了的屍體,那魆族的人呢?

 魆族的人也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