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54章 持酒平天下43

 有了將士們的加入, 段祐言的實驗進入到了正式階段。

 由於時間緊迫,他並沒有多少做實驗的階段,所以他在拿到昌盛帝批給他的死囚犯後, 他直接把牛身上的天花病毒給接入到了死囚犯身上。

 得出的結論是牛身上的天花可以在人身上並存, 並且因為採用的牛身上的天花病症率不明顯,接入到人身上的天花病症也不明顯。

 出痘過後, 很快便能自愈,有些甚至還能不治而愈。

 按照天花的病理,出過天花的病人便不會再感染天花。

 段祐言又取了些天花病人的衣物給他們穿, 觀察他們是否還會感染天花。

 發現有將近九成的人不再受天花的影響, 但剩下還有一層的人還是會受天花的影響,發熱嘔吐起起疹, 最後不治而亡。

 但這一成的人多數都是在牢獄裡面耗空了身體,身體底子弱,本就抵禦不住什麼疾病, 何況是日日與這天花病疫待在一起,會再次感染上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但段祐言並不能一口確定, 他還需要大量的人來做實驗。

 若是大批量的人都是九層甚至九層以上的幾率, 這個法子就能全天下推廣。

 許懷謙倒是知道牛痘接種的方法是防疫天花最好的方法, 但他也沒親眼實踐過,到他那會兒世界衛生組織已經宣佈天花病毒被消滅了,跨行如隔山,不敢亂說。

 段祐言說只有九層的幾率,他就覺得還有一成的扛不過去, 想拿錢先砸一批人看看反應。

 這會兒有了軍營的加入, 許懷謙倒是不必再到處倒騰錢了。

 但不可避免地還是有些擔心。

 他的身體他又進不了軍營, 只能每天在京城等消息。

 段祐言在軍營裡, 最初只選用了一萬人,以這一萬人為基礎看反應。

 誰知軍營裡的其他將士聽說這牛痘接入法接入過後有九層的幾率不再受天花的感染,全都跑過來要求段祐言也給他們接入。

 段祐言被他們纏得沒有辦法,將這種接入法還在實驗階段,並不能肯定保證每個人都能成功的是事與他們說了說。

 但抵不住軍營裡的將士們犟:“現在軍營裡的天花雖說暫時控制住了,沒在繼續蔓延,但前段日子我們的弟兄是如何一個一個突然倒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的狀況,我們都是看在眼中的。”

 “我們是將士,死在戰場上不可怕,這樣不明白不白的死了才可怕。”

 “況且這天花病毒潛伏期又長,我們自個得了都不知道,軍營裡幾十個弟兄住在一起,自己得了也就罷了,還連累弟兄是怎麼回事?”

 “段太醫,別說你這牛痘法有九層的幾率,就算只有六成我們也要接入的。”

 “段太醫你也給我們接入了吧。”

 段祐言最後沒有抵住他們的苦苦哀求,在給第一次的一萬人接種完的第二天又選擇了一萬人,並且還在第三天再選取了一萬人。

 一萬人一個營,營與營之間不能相互串通,接入過的人必須在自己所在營安分守己地待著。

 這樣才好方便他隨時觀察。

 軍營裡的將士們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的,段祐言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無人搗亂。

 很快半月過去,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候,段祐言發現軍營裡的將士比牢獄裡的死囚犯們比起來,成功率又高上不少。

 首先接入牛痘的將士們出了輕微的不適外,並沒有出現什麼特別大的天花症狀,很輕微地就渡過去了。

 其次,將士們再接觸帶有天花的物品,也沒再出現再次感染的情況。

 倒是有一兩個發熱發燒嘔吐起疹子的,不過他們不是自己生病了就是吃壞了肚子,那個起疹子的純粹就是因為自己不講究個人清潔所致,都沒有大礙。

 一個軍營如此,段祐言還可以將此歸於幸運,但三個軍營都是如此就不是幸運可言了。

 而是這個牛痘法接入真的可以!

 帶著滿腔的志得意滿,段祐言回京將此事稟告給了昌盛帝,並建議道:“臣提議,可以將這牛痘接入法在天下推廣來,從新生兒開始,只要人從一出生就接入了這個牛痘法,那以後的人,便再也不受這天花的影響。”

 “即使外邦再想用這個天花的法子對付我們,也再也不可能了。”

 屆時他們的將士個個都接入了牛痘,外邦再使用這個法子,智能化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害了自己。

 段祐言用大量的數據將昌盛帝舉證了他這個牛痘法的可能性。

 許懷謙聽入後也鬆了口氣,實驗出來就好了,實驗出來了,在民間推廣開來,以後民間再也不會因為天花而發生過大規模的死亡事件了。

 段祐言功德無量。

 昌盛帝聽後倒是很心動,這次的天花事件真的令他很痛心,平白無故地讓他損失了一兩萬名將士,還都是從戰場上浴血奮戰回來的將士。

 戰場都沒有讓他們殞命,他卻讓他們殞命在這場天花裡。

 都是他這個做皇帝的沒有防備好,才會讓他們如此。

 他是心動了,可底下的大臣們聽到段祐言的話卻持了反對意見:“段太醫,你方才也說了,這法子只使用於身體強迫之人,像那經年累月在牢獄掏空了身體的死囚犯們,此法對他們並不起作用,別說是再次感染天花了,就連接入這牛痘都抵禦不了,這新生兒生下來本就脆弱,給他們接入這牛痘,豈不是在置這些新生兒的死地?”

 縉朝的出生率其實還是挺高的,但是因為各種疾病的緣故,長大成人的並不多。

 不然,縉朝的田法也不會把田地分發選擇在男子成年後,而不是一出生就有。

 防的就是一些農戶為了田地毫無節制地生孩子絲毫不顧及孩子的生命。

 男子十八歲之後方可分發田地,極大程度上的保證了管生就要管養。

 現在大臣們擔心的是新生兒承受不住這牛痘的疫病。

 畢竟,再輕微,天花還是天花不是嗎?

 “這個眾位大人大可放心。”段祐言已經拿很多人做過實驗了,現在心裡有數得很,“某可以保證這牛痘接入法,新生兒並不會產生什麼不適,不會造成如眼下的疫病這般,十不存一的情況發生。”

 “可是你並你們拿新生兒做個實驗不是嗎?”大臣不聽他那些,他們只相信數目,“你現在跟我們保證也不用,天底下的新生兒數不勝數,每天都有出生的,若是要有個什麼責任,段太醫,你當得起這個責任嗎?”

 不怪朝堂上的大臣們小心翼翼的,主要是不小心不行。

 不管放在那個家庭裡,百姓也好,權貴也好,這新生兒都是一個家庭的寶。

 而女子、哥兒們含辛茹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就這樣完全沒有依據地讓他們這些大臣給讓了出去,出了事情可就不是他們現在在朝堂上打嘴炮的情形的,很有可能引發天下大亂。

 大臣們說什麼也不願意沒有依據就開始實踐:“段太醫若是要用新生兒做實驗的話,就請段太醫拿出依據來。”

 這大人好找,這新生兒肯定是不好找的,這次不用許懷謙開口,段祐言也知道他這個依據拿不出來。

 索性他也就是提個建議而已,見新生兒獲取不了朝臣的同意,他又轉換了思路:“那若是用大人和小孩進行實驗呢?”

 新生兒不行,這大人和稍大一些的孩子總可以了吧。

 大臣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了一陣子,還是有些猶疑:“軍營裡的將士能夠完全接入成功是你們他們常年帶兵打仗身體體魄本就強於普通人。”

 “這普通人和小孩平日裡頭疼腦熱的也不少。”大臣們也有理有據,“段太醫如何保證給他們接入後,每個人都能安然無恙?”

 不說京城以外的地方,就說京城裡的人口都有一兩百萬人,現在只是軍營裡幾萬人發天花,都弄得京城裡的人,人心惶惶了,不好收場,若是大規模的接種,再發生一次這樣大規模天花事件,此事該怎麼解決啊。

 說白了就是這群大臣太過於畏懼天花,不能跟做到十成的把握,他們都會擔驚受怕。

 這是正常的心裡,若許懷謙沒有穿越,不知道牛痘接種法確切地能夠防疫天花,他也會跟這些大臣們一樣,擔驚受怕的。

 畢竟他也有家人和孩子,誰捨得拿自己的家人孩子出來冒險。

 但他現在知道這個法子可性,且段祐言又用數據向他表示了可行。

 他站了出來,主動請纓道:“陛下,不如讓臣先行實驗一下,臣的身體羸弱如幼子,若是臣都可以抗住,那天底下身體健康的普通人也一定能夠扛得出。”

 “啊——!!!”

 “許大人不可!”

 許懷謙這一出聲,把他這一黨的人給嚇得不輕。

 若許懷謙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人還有個什麼奮鬥的勁,忙不迭地勸阻。

 要知道許懷謙在戶部任職這些年,他們這些戶部官員連帶著其他部門的官員日子都好過了很多。

 要是許懷謙不在了,新上任的戶部尚書若是沒有許懷謙這般手段,他們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而其他跟許懷謙不是一個黨派的人,也覺得許懷謙瘋了,他那麼惜命的一個人,現在竟然為了實驗這牛痘接入法,竟然敢將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顧,也未免太冒險了。

 朝堂上的官員還有不少看不慣許懷謙的人,但他們看不慣歸看不慣,卻不得不承認許懷謙是個有本事的人。

 若是許懷謙真遭遇了什麼不測,他們這些人的日子也會不好過。

 想想以前的戶部批款多難,再想想現在的戶部的大方,大家都出來替他說話了。

 “天底下如許大人一般身體羸弱的人數不勝數,各大醫館和太醫院都挑得出人來,許大人何必拿自己置險。”

 “是啊,許大人,你就聽大家的吧。”

 許懷謙沒聽:“我身為朝廷命官,若是我都不能出來以身作則,如何說服得了天下百姓。”

 誠如這些大臣們一樣,這天花不僅這些大臣們害怕得不行,百姓們也同樣聞之色變,若沒有一個公信力強的人出來做表率,段祐言想要推廣這個牛痘接入法也困難。

 要是出個什麼岔子,他先前積累起來的名聲可就全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