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45章 持酒平天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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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自覺了,還要他來幹嘛?




只是還不等他問出疑惑,從他帥氣的出場方式裡回過神來的許懷謙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著他那一身滿是血跡和土塊的身體, 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就連陳小妹也從人群裡擠了出來, 一臉焦急:“大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被許懷謙緊張地盯著, 又被陳小妹翻來覆去的前前後後檢查著, 陳烈酒乾脆在他倆面前轉了一個圈:“你們看我這樣像是個有事的嗎?”




許懷謙和陳小妹同時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陳烈酒舌尖掃了一下因為太過吃力而咬出血的牙齦,把捆著草繩的木排丟給陳小妹找來的兩個大漢, 從腰間抽出還帶著血漬的匕首, 用裙襬擦了擦, 吆著許懷謙和陳小妹進門,“走, 進屋換身衣服, 跟著大哥賣狼去。”




“可那是狼啊——”陳小妹還是有些擔心,不是一頭兩頭,而是五六頭的狼啊, 大哥一個人去的, 真就毫髮無傷嗎?




但大哥就完完整整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這樣懷疑大哥, 就好像覺得她大哥能力不行一樣。




許懷謙跟陳小妹一樣憂心,不過他沒有說話, 只用眼神在陳烈酒臉那滿是擦痕和血漬的臉上巡梭,看他有沒有說假。




“真沒事。”陳烈酒擺擺手本意是想讓他們別擔心,但不知道扯到哪兒,臉上表情一抽,痛得深“漬”了一聲。




“還說沒事?”許懷謙目光斂了下去。




他不生氣的時候是個挺隨和的一個人, 但要是一生氣斂眼,瞧著就挺嚇人。




陳烈酒齜著牙朝他笑:“真沒事兒,可能是跟狼搏鬥的時候,撞樹上擦到哪兒了,我擦點藥酒就好了。”




許懷謙下意識地就說了:“那我幫你擦。”




說完他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妥,這裡都講究男女大防,他們現在只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夫,感情還沒有進展到可以相互幫忙擦藥的地步。




陳烈酒完全沒有這種顧忌,他正愁去哪兒找個能幫他擦藥的人,許懷謙這一開口,忙不迭地應承了下來:“好啊。”




弄得許懷謙想反悔都沒辦法了。




幫院子裡的人處理完還賬的事,許懷謙看著院子外面還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朝他們拱了拱手:“大家也看到今日我們家事多,就不招待大家了,大家要是沒事的,就都散了吧。”




他待人禮貌又隨和,說話也條理清楚,明明聽到了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說他病秧子什麼的,也沒有計較。




外面一群看熱鬧的大爺大媽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紛紛走了,只留下幾個不懂事還在玩耍的小孩。




許懷謙也沒趕他們,把陳小妹叫過來,讓她用石灰粉兌水在院子裡撒一圈。




不是許懷謙對村裡人有什麼意見,而是今天來的人太多了,難免有些人身上帶著蝨子跳蚤的,這種東西一旦沾染上,沒處理幹緊就會惹一身。




他可不想身上長這種東西,想起上次修茅廁的時候,見陳烈酒有拿過石灰粉出來,故有此舉。




陳小妹照吩咐去辦了,許懷謙洗乾淨手,確保身上沒有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才推開門進了屋。




屋裡,洗漱過後的陳烈酒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什麼都沒有穿的後背。




許懷謙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側頭看了眼,見是許懷謙又把頭側了回去,拿著藥酒擦拭身前看得見夠得著的淤青。




許懷謙關上門走近,看他那青絲垂背的後背若隱若現地露出一截細膩白皙的皮膚,明明剛剛在那麼多人面前都沒有一絲緊張的人,這會兒竟平白生出些緊張來。




“能看的到的地方我都擦好了,你只要幫我擦一下後背就好了。”陳烈酒見許懷謙走進來半天沒有動靜,擦好身前撞出來的淤青,把藥酒瓶子遞給許懷謙。




“好。”許懷謙接過他遞上來的藥酒瓶子,指尖慢慢撩起他後背冰涼的髮絲,剛洗過的頭髮還帶著水汽,可觸碰到他手心的溫度就像是遇到明火般,灼得瞬間就燙冒煙了。




但這炙熱的溫度只維持了瞬息,便以極快的溫度冰涼了下去。




青絲下沒有任何旖旎的畫面,只有被撞得青青紫紫縱橫交錯,看上去皮膚炸裂、痛不堪忍的淤青。




心裡那點緊張感頓時就消失了,許懷謙把他的髮絲撥在肩上,手心倒上藥酒,搓熱後順著他的淤青輕輕揉搓,語氣溫柔地問他:“痛不痛?”




“……嘶,還好。”藥酒剛一上去,陳烈酒疼得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被許懷謙手掌的溫度一溫潤,便又把這口氣吐了出來。




“怎麼想到去殺狼了?”許懷謙動作輕了輕,想不通他幹嘛跑去幹這麼危險的事,弄得一身傷回來。




陳烈酒揚起頭,目視站在他背後替他擦藥的許懷謙,理直氣壯地吐出一個理由:“為你報仇啊。”




“為我……”報什麼仇?




許懷謙剛吐了兩個字,驟然想起原主的父母就是被狼咬死的,吞回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頓。




心裡滋生出一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滋味來。




“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給你報仇啦,”陳烈酒也沒有瞞著許懷謙,“狼皮還挺值錢的,所以我就想到你父母遇害的地方碰碰運氣,沒準它們還沒有離開。”




這會兒都四月了,許懷謙父母遇害時正好是萬物復甦開春的季節,那會兒的狼都餓綠了眼,別說是人,就算是個活物它們都得上去咬咬看看能不能吃。




陳烈酒想著狼群吃飽了不見得會立馬換地方,尤其是它們咬死了人還沒遭到什麼報復,多半會多停留一段時間。




果然他進山沒多久就遇到正在到處覓食的它們,這群從深山裡餓瘋了跑出來的狼,經過三個月的修養,都已經養得油光水滑,力氣也大。




也著實不好對付,他被甩在樹幹上不下於數十次,好在畜牲就是畜牲,再聰明也只能靠蠻力,終究不如人有智慧。




最後靠著地形,將它們一一斬殺了。




既給許懷謙報了仇,又讓他可以發一筆橫財,簡直一舉兩得!




陳烈酒說起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自豪得不行,他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別動了,藥都撒了。”許懷謙一邊給他擦藥,一邊又要忍受他指手畫腳地動來動去,只得伸出一隻手按住他腰身,讓他老實點。




沒想到他手一按過去,拇指剛好按進他腰窩裡,圓圓軟軟,剛好夠拇指的位置,許懷謙低頭一看,他的右腰上也有一個。




如果兩隻手按上去……




許懷謙立馬意識到這個想法不對,忙抽回了手,按住陳烈酒的肩膀,提醒他:“擦藥呢。”




“哦、好。”被提醒了兩次的陳烈酒意識到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忙老老實實的坐好。




平復好激動的心情後,想起回來時院子裡圍著的那群人,又問道:“你剛才說院子裡的那些人都是來還賬的。”




“嗯。”許懷謙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喉嚨,把今天的事,一一講給他聽,包括他給村民們想了個分期還錢的辦法,也給他說了。




“這個好。”擦好藥,穿上衣服的陳烈酒一捶拳,眼睛一亮,“要是改成按月還錢,豈不是我每個月都有幹不完的活了。”




要知道他每要一筆賬都是要抽抽成的,但也不是每個月都有賬要的,更多的是他只能按照借據上的日期去要賬。




有時候一個月好幾筆,有時候一個月一筆都沒有,改成按月要賬,工作量加大了,抽成也會跟這上漲,而且還錢的人壓力也沒有那麼大,比一次性問人要一大筆錢要輕鬆得多。




“不過這件事不能你自己單幹,你得去找你上面的人商議。”陳烈酒在興頭上,許懷謙也不是故意要跟他潑冷水。




他今天給村民們寫了一天的借據,從借據上窺到一二,知道陳烈酒不僅在幫村中大戶收賬,還幫錢莊、富戶、官府一塊收,勢力不可謂不大。




背靠大樹好乘涼,身後都有這麼大樹了,為什麼不找大樹一塊商議呢,以後有什麼麻煩,也可以借他們的勢。




陳烈酒經許懷謙這一點,立馬就回味過來了,他們小門小戶,別人也想依葫蘆畫瓢太容易了,還不如把他身後的勢力合起來擰成一股繩。




這樣不僅可以壯大自身,還可以讓他身後那些勢力看中他。




畢竟,這鄉下做收賬生意的,可不僅只有他一家。




“欸,”陳烈酒想通後,湊到許懷謙身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直把許懷謙看得都快面紅耳赤了他才說了句,“我可真是搶了個好夫君。”




打了狼,他還在為以後去哪兒發財發愁,結果一回家他的小夫君都給他解決好了。




他怎麼就這麼幸運呢。




夫君。




許懷謙顫了顫指尖,他這是被老婆叫老公了對吧。




“正好要去縣城賣狼,”撩了人陳烈酒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我們一塊去把這件事解決了,不能讓他們白得我們的法子,怎麼也得向他們給你討點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