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44章 持酒平天下33



訂閱不足會顯示防彈章, 補足訂閱或等三天可看本章。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王婉婉一錯不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陳家都有些什麼,許懷謙大概清楚後, 轉過身看向一直跟著他的王婉婉,笑著問她:“跟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王婉婉搖了搖頭, 見許懷謙伸著手要去拿茶壺倒水,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替他倒好,端在他面前, “二哥, 以後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了。”




千萬千萬不要自己動手, 萬一傷到哪兒、磕到哪兒,病情加重了, 活不長久可咋辦。




許懷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這王婉婉待他的態度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正琢磨著,陳烈酒浩浩蕩蕩地帶了一群人回來了。




許懷謙見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群人, 個個推著手推車,灰頭土臉地拉著不知道從哪兒扒拉回來的石板木料土塊, 活像個剛拆遷回來的拆遷大隊,端著茶杯走到院中詫異地問他:“你們這是?”




“把箱子給我搬進屋, 剩下的扔在院子外面就行了。”陳烈酒指揮著人把東西放好,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回了許懷謙一句, “沒事,我把你家拆了。”




“這些都是從你家給拆回來的料子。”忙了一上午的陳烈酒口渴得厲害,說完就快步走到廚房邊上的水缸面前,掀開水缸蓋子, 拿起葫蘆瓢就要舀水缸裡的生水喝。




許懷謙眼皮跳了跳,本想問他,不是去要賬麼怎麼又跑去拆家了,但做出來的舉動卻是,把手裡剛端出來還沒來得及喝的茶杯遞給他:“還是喝這個吧,喝生水肚子裡容易生蟲。”




在這個沒有化肥和農藥汙染的時代,雖然井裡的水比起現代的礦泉水也不差,但細菌蟲卵這些肉眼不太能看見的東西落在裡面,人喝下去,生了病,在這裡又不好治療。




“哦、好。”聽許懷謙這樣一說,陳烈酒忙放下了手中的葫蘆瓢,接過他的茶杯一飲而盡。解了渴,這才說道:“原來肚子裡會生蟲,是因為喝了生水的緣故啊。”




許懷謙點頭:“嗯。”




因為工作的原因,許懷謙經常下鄉,知道一些貧困山區的人們,為了方便,口渴了都是就地找水解決,從不考慮衛生問題,能喝就行了,導致很多人因此生病。




他們為了宣傳這個衛生問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所以知道,不說嚴重了,根本沒有人聽。




“像地裡的生菜瓜果要吃的時候,也最好清洗一番再吃,有時候不注意有蟲卵落在上面,吃進肚子裡,生一肚子的蟲,啃你的內臟,吸你的血。”




許懷謙這番話,不僅把陳烈酒給說懵了,還把正在院子外面卸料的一群漢子給嚇到了。




其中有個長得憨頭憨腦的大漢,卸完推車上的石板,腦袋探到院子裡來,朝許懷謙露出一個憨笑:“你就是我們大嫂吧,懂得可真多。”




前幾年,大李村有個小孩死的時候就是肚子鼓得老大,有那好奇的人剖開他肚子一看,裡面全都是蟲子,當時大傢伙嚇得不行,還以為是中了什麼邪,請巫婆來跳了三天三夜。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待許懷謙回話,陳烈酒率先瞥了過去:“不準叫大嫂,不尊重人,叫二哥就好。”




別人叫許懷謙大嫂,一定程度上的確可以滿足一些陳烈酒的虛榮心,叫外人都知道,他以一個哥兒身招贅了,招的還是一個讀書郎。




去到哪兒都很有排面。




可夫妻一體,他把面子建立在許懷謙的尊嚴之上,許懷謙過得不如意,對他心生恨意,於他又有何益處。




陳五憨憨地撓撓頭,不太熟練地叫了聲:“二哥。”




“叫什麼都可以。”許懷謙對稱呼一事並不在意,他入贅到陳家,現在吃陳家的,喝陳家的,被人叫一聲大嫂又不會掉一塊肉。轉而問起剛才的事來:“你們把我家給拆了?”




“是啊。”陳烈酒見許懷謙沒有生氣,放心地說了:“就那個許大郎,算盤珠子打到十里外,我在大李村都聽到響了。”




“他不就想把你抵押我給,然後侵佔你的房子,霸佔你的家產,介時他欠我的錢也還了,還能白得你的全部家產,想得倒是挺美,”陳烈酒哼了一聲,“我就不讓他如意。”




之前他就想這樣幹了,奈何沒有名分,現在許懷謙是他的人了,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拿許懷謙的東西了,他為什麼不拿?




惡霸就要有惡霸的樣子。




你拆房子,你還有理是吧。




許懷謙看陳烈酒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驕傲表情,內心一陣凌亂。




原本他想先安定下來,等理清楚原主的記憶,再回去斗極品奪家產,結果一覺睡醒,他老婆一步到位,全都給他解決了。




那他以後幹什麼?




“房子放在那兒,早晚都要被人給霸佔,還不如拆了拿回來,撿撿料子,有些還能用。”




許懷謙不說話,陳烈酒還以為他生氣了,畢竟這事,他事先也沒給他商量:“正好,今天大傢伙都在,我待會兒挑些能用的料子,給你做個新茅房,保證你每次如廁都乾乾淨淨的,好不好。”




好在陳烈酒這些年也不是白把弟弟妹妹給帶大的,別的本事沒有,哄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昨天他就發現許懷謙進了一趟茅房出來後,臉色就不太好了。




先前他走鏢的時候,知道大戶人家家裡有一種斜放板接水槽的流水廁,如廁後用水沖掉,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異味。




現在拿來哄許懷謙正好。




拆房子讓大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許懷謙還能在心裡為陳烈酒找補,他是為了幫自己找回場子。




可拆他家的房子給他修廁所……




別人的老婆哄老公都是親親抱抱,他老婆哄他則是給他修個廁所……




以後別人問起他老婆送他的第一個禮物是什麼,他回答:廁所。




還真是




……很接地氣。




偏偏陳烈酒沒察覺到許懷謙的尷尬,怕他猶豫還添了一把火:“你要是點頭,我馬上讓他們動工,保證讓你今天就能用上,行不行?”




許懷謙深吸了口氣:“隨便你。”




“好嘞,我這就叫他們弄。”陳烈酒自動把隨便你變成聽你的,答應的那叫一個爽快。




許懷謙無奈,只好道:“我去拿茶壺給你們燒點水。”




“老大,你找的這個大嫂還挺好。”許懷謙一走,陳五由衷地感嘆。




要換作是他,誰要是把他家房子給拆了,他能跟人拼命。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眼陳烈酒。




就算是他媳婦也不行。




畢竟有了房子,就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不管怎樣,他都有個落腳處。




老大今天把人家房子給拆了,就等同於徹底斷了許懷謙的後路,以後許懷謙想不做贅婿了,自請下堂都沒有去路。




而這許懷謙竟然沒有生氣,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不得不說,人好、脾氣也好。




“就是身體太差了。”陳五說完沒忍住嘀咕了一聲,瘦得跟個麻桿似的,身上都沒有二兩肉,一陣風就能吹跑,他怕他們老大會英年喪夫。




“都說了不許叫大嫂!”陳烈酒踢了他一腳,“還不快去挑料子,嘀咕些什麼呢。”




捱了踹的陳五不敢在胡思亂想,找修茅廁可以用的料子去了,獨留下陳烈酒看著許懷謙那走進廚房瘦得連衣裳都撐不起來的背影,若有所思了片刻。




農家起房子沒有什麼講究的,只要有手有腳,有料子,會弄,就能開工了。




許懷謙拿著茶壺踏進廚房的時候都想好了,老婆主外了,他就主內吧。




正好,他以前下鄉,也經常跟著村民們一塊燒火做飯,這爐子和柴火灶他都會用,幫著做做飯,燒個水什麼的還是挺手到擒來的。




他想得挺好,哪知,他前腳剛踏進廚房,後腳王婉婉就跟了進來:“二哥你別動,我來就好!”




說著就把許懷謙手裡的茶壺給搶了,添好水,麻利地生起了爐子。




許懷謙:“???”




主內也不行?




王婉婉忙乎完,轉過身見許懷謙還愣在原地,想了想,要是什麼也不讓許懷謙幹,好像也不好。




“二哥,要不你回屋去數些銅板出來吧,大哥每次帶了人去要賬,回來都會每人給十文錢的力錢。”




這也是為什麼陳烈酒一個哥兒能在村裡做起收賬買賣,陳氏宗族沒人出來反對的原因。




十文錢看著是不多,可也能買兩斤米了。




在地裡刨一年的莊稼,也不見得有個幾百文,而跟著陳烈酒一天就能有十文錢。




誠然不可能每天都有,但只要一個月能有個幾天,攢個一兩鬥米,也能讓家裡日子好過上許多。那陳五家以前窮得都快餓死了,跟了陳烈酒都能吃上飽飯了。這帶的可都是陳氏宗族的人吶。




“好。”許懷謙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但他想到昨天陳烈酒把身家都交給了他,總算找到個活的他,點點頭,去臥房把錢袋找了出來。




可他一拿,昨天鼓囊囊的錢袋子,現空得就剩一個底了。




裡面除了幾串銅錢和幾個銀角子外,一個銀錁子都沒有了。




許懷謙面色一僵。




他依稀記得早上陳烈酒起床的時候問他要過錢。




當時他說什麼來著?




——錢袋子裡有幫錢莊收的賬,我得拿回去銷賬。




意思就是,他拿走的那些全都是錢莊的錢。




剩下的這些才是他的家當???




這隻雞,正如陳貴家想的那樣,用糧食養了好幾年,裡面有厚厚的一塊雞油。




許懷謙不僅拿它和著紅棗枸杞燉了湯,還把雞油煉出來,下了碗雞油蔥花面,吃得陳家三人,心滿意足。




一個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心想,別人家養的雞就是好吃。




但即便是吃了雞陳小妹還是很不開心:“可惜,小雞孵不成了。”




“沒事,通往成功的道路總是曲折的,失敗了我們再重新開始,”許懷謙學著陳烈酒捏了捏她腦袋上的兩個小啾啾,“二哥明天陪你去村裡收雞蛋,再孵一次就是。”




別被五個雞蛋的失敗嚇到了。




“好吧!”雖然陳小妹還是有點鬱鬱不樂,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她也只好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