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26章 持酒平天下!



不是什麼很複雜的東西, 廚房很快就將東西做好端了上來。




許懷謙看著湯裡類似肉片一樣的東西,撈上來吃了一口,挑眉望著陳烈酒:“這是你們做出來的?”




“怎樣, 是不是味道怪怪的。”陳烈酒看許懷謙如此, 問了一句。




沒辦法, 試驗的時候麵粉和肉粘黏在一起,太厚了, 做不了麵條, 最後只能做成那種麵粉與肉的結合體,天冷了, 蒸熟後,多放鹽, 拿油紙包起來, 竟然能放不短的時間。




陳烈酒索性就帶了一些回來。




“還好。”許懷謙搖搖頭,其實陳烈酒給他吃的東西類似於午餐肉, 可能是做法和技術問題, 沒有正宗的午餐肉那麼好吃,但味道和口味還行。




於是問他:“你們怎麼做出來的?”




“就是麵粉多了加肉泥, 肉泥多了加麵粉,這樣來回折騰, 折騰了一大堆, 還是不行。”陳烈酒跟許懷謙耐心地說,“都是麵粉和肉做的,就這樣不要了,未免也太浪費了,於是大家就提議煮了吃了。”




“這一嘗,發現味道竟然還可以, 不是很難吃,我就帶了些回來,讓你們也嚐個新鮮。”




都是苦日子裡過過來的人,先前盛北水災的時候,戶部糧倉裡的那些發黴的糧食,大傢伙不也一樣吃了下去麼?




這精細的麵粉和著肉有什麼吃不下去的。




剛煮出來的時候,還有盛北的百姓跟陳烈酒說:“就這樣的吃食,放在水災前,都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




麵粉和肉啊。




那會兒,能有一塊雜糧饅頭吃,大傢伙都覺得那是好日子了。




陳烈酒也是苦過的人,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所以他也捨不得浪費。




“大哥都這樣說了,二哥我也嘗一點。”陳烈酒早就把一桌子大的人興趣給掉了起來,這會兒聽完陳烈酒這樣一說,陳小妹立即端著碗起身,到許懷謙面前盛了一碗,陳烈酒帶回來的這個肉不是肉,麵粉不是麵粉的東西。




她嚐了一筷子,又喝了一點湯,評價道:“有一點點鹹,用來做湯更好。”




陳烈酒解釋:“畢竟摻了肉又煮過一遍的東西,要是不放點鹽,醃製起來,放不了兩天,就變味了。”




說罷他又搖搖頭:“可惜了,這樣的東西,沒有辦法賣。”




這是冬天,拿鹽醃製著,不容易變味,但若是放在夏日,定然放不了幾天就有味兒了。




況且,做這東西又是要剁肉又是要和麵粉的,這肉用來炒菜,麵粉用來做饅頭,哪個做出來不比這個好吃?




大人們稍微一想就能夠想到的事,紛紛附和地點頭,但小孩子就想不到這麼多了。




陳千帆小朋友見桌上的大人都在議論這個他大伯從盛北帶回來的麵粉和肉的混合物,趁大人不注意,也盛了一點自己吃了起來。




吃得腮幫子鼓鼓的,不解地向大人詢問道:“為什麼不好賣呀,我覺得挺好的呀?”




“比桂花街的阿婆做的肉面還要好吃!”




他說的肉面就是一團麵粉做的麵糰兒,在用肉煮出來的高湯裡熬煮一會兒,致使麵糰兒帶一點濃郁的肉味。




一些小孩子很喜歡去買來吃,主要是不貴,一文錢能買兩個麵糰兒。




“你就知道吃了。”王婉婉聽他奶聲奶氣說話的樣子,點點他,“你大伯做的是大生意,不是桂花街阿婆那樣的小生意。”




要是說做小生意,他傢什麼小生意不能做?




二哥的做飯的手藝好,隨便傳授大哥一兩個簡單的法子,大哥都能去街頭擺攤兒賺錢了。




但陳烈酒心中想的卻是這個生意能不能給更多的人帶去利益,不能光他自己掙錢。




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哦。”陳千帆小朋友聽他娘這樣一說,瞬間就不說話了,雖然他也不太明白什麼樣的生意才算大生意,但既然他娘這樣說了,他就不搗亂了。




“那我吃了飯再去默一會兒書吧。”五歲的小孩,自己就會吃飯了,他捏著筷子,隨意扒拉了兩口,跟他娘商量道。




“好。”王婉婉沒有拒絕,又給他碗裡添了些菜,只是囑咐他,“不要看太晚了。”




“知道了。”陳千帆小朋友將碗裡他娘給他夾的菜全部扒拉乾淨後,拿帕子擦了擦唇,就下了桌,“大伯、伯伯、姑姑、娘,我吃好了,我去默書去了。”




“去吧。”許懷謙向他揮了揮手,看他一顛一顛地跑回去看書去了,心下感慨道,“也不知道陽陽這孩子隨了誰,這麼小就愛念書。”




“誰知道呢。”王婉婉也奇怪,她和陳金虎都不是那種必須要孩子科舉上進的人,讓他早早地啟蒙,也是聽人家說,小孩子越早讀書越好。




越往後讀書,這孩子就頑皮了,在學堂裡坐不住不說,記憶裡也沒有小時候的好了。




誰知道這孩子,一讀書讀上癮了,現在不用王婉婉催,自己就知道去上課,做功課,溫書了。




說完,王婉婉看著許懷謙笑:“興許是家裡有二哥這個狀元在,他也沾染到了一點習氣吧。”




家裡只有許懷謙一個人正兒八經地讀過書,後面的都是自學出來的。




“我?”被王婉婉打趣的許懷謙搖搖頭,“肯定不是我,我除了科舉那會兒還算得上是用功,當官後,除了改革一下科舉,其他時候都在忙一些有的沒的。”




什麼種地、經商,幫一下這個幫一下那個的瞎忙活。




要是陳千帆小朋友是在他科舉的時候出生的,說是沾染上他的習氣還有講頭,但他是在他當官後出生的啊?




“有孩子上進不好嗎?”陳烈酒看他們討論這個,看了一旁還在跟麵條較勁的糯糯小朋友,他不會用筷子也不會捏湯匙,見沒人喂他了,直接上手抓麵條了,“總比就會吃吃地強吧。”




糯糯小朋友似乎是發現大人們都向他投來了目光,抬頭向他們伸手:“啊?”




意思在問:“你們也要吃嗎?”




這一舉動逗得在場的人,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陳小妹更是樂得直不起腰來,看著糯糯小朋友那糊得滿嘴都是麵條的臉笑道:“挺好的,不護食,以後大哥二哥有口福了。”




“誰稀罕他這個用手抓的麵條。”陳烈酒拿帕子出來給一會兒沒看住就把臉上搞得髒兮兮的糯糯小朋友擦拭乾淨。




不然待會兒下了桌,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髒了,又要鬧了。




“賣是不好賣。”當他們的目光都放在糯糯小朋友身上的時候,許懷謙再次把目光放在那盆類似午餐肉的麵粉肉湯裡,呢喃了一聲,“用來做軍糧呢?”




“什麼軍糧?”陳烈酒跟許懷謙靠在一起,給兒子擦拭的時候,也沒有忽視許懷謙,聽他這樣說,問了一聲。




“哦。”陳烈酒問起,許懷謙也沒有隱瞞,“有了酒精和千里鏡,邊境不是打了一場勝仗嗎,正好也快過年了,太子讓我負責一下犒賞三軍的事。”




陳烈酒問他:“你都安排好了?”




許懷謙搖頭:“現在民間可以釀酒了,這酒水的問題好解決,但這肉類委實難辦。”




就像當年,許懷謙從永安府購買的豬肉一樣,豬好買,但如何把這豬肉一斤不掉,完好無損地運往目的地,很難辦!




入了冬,到處都沒有青草了,何況是邊境那種荒涼的地方,就算是牛羊這些靠吃草就能生存的動物,趕去邊關也應該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若是宰割後運往邊關,就跟陳烈酒說的,放不了幾天就會變味兒。




這天冷是冷了,但天冷不是冰箱,東西放進去隨意冷藏多久都不會變質。




又不是東北那種到處下大雪,冰天雪地的天,食物可以隨意放在室外。




“以前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就行了。”照顧好糯糯小朋友,陳烈酒看他想事情都沒有吃多少,又給他夾了些菜,讓他放寬心。




“以前就是買活的牛羊趕去邊關,就算是完事了。”陳烈酒夾了菜給許懷謙,許懷謙都沒什麼胃口,他放下筷子與陳烈酒說道,“這犒賞的事,全憑這發話犒賞的人的心情。”




“就拿這羊來說。”許懷謙掰著手指給陳烈酒說,“找靠譜的人押送到邊關興許還能瘦得不那麼厲害,要是拿不靠譜的人押送,很有可能半路上全跑了。”




“就算沒跑,找了靠譜的人運到邊關了。”這些都是許懷謙查閱戶部的賬本發現的,“這一百斤的羊運到邊關還有五十斤都算是好的了,更多就剩下十之三四了。”




“明明我們犒賞的是三軍,但這肉運送到邊關,最後犒賞的也只有軍營裡最上游的一群人。”許懷謙有點不開心,“而那些為國家赴湯蹈火,流血又流淚的最底層的將士,就只能撈著一點肉湯喝。”




“我覺得這樣不好。”許懷謙搖頭,“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從哪裡搞些錢,把剩下的六七層給補上。”




不是運到邊關就只有三四層了嗎,他加大規模的運送,這樣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上肉了?




“不好辦。”陳烈酒搖頭,“這麼的物資,你們戶部上哪兒去弄錢。”




許懷謙頷首,就是這個道理,成倍的物資,就需要成倍的資金,國家都窮得叮噹兒響,到處建設都需要錢,哪兒擠得出這麼一大筆錢來浪費。




陳烈酒的目光往自己帶回來的面肉粉上一放:“你是說用我這個當犒賞的軍糧?”




“有這個意思。”午餐肉最開始不就是用來做軍糧麼?雖然陳烈酒他們做的這個面肉粉跟午餐肉還差遠了,放在鍋裡煮,還能煮散開,但是,“你不也說,就算是這樣的東西,尋常老百姓都不容易吃到麼?”




“我覺得,軍營裡的將士們也應該不會那麼嫌棄。”重要的是,這東西是熟的,就算是鹹了點,但好歹拿起來就能吃,而且也便於簡單加工,軍營裡的伙伕們隨便炒吧炒吧,鹽都不用加,就能吃了。




明顯,陳烈酒也想到了這一層,現在是冬天,這東西做出來便於儲存和運輸,要是放在夏天,可就不好做了。




但這樣一來,他這是算直接躍過了做生意,跟軍糧開始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