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10章 攜酒上青天54



沈溫年不是有病, 他只是想成親想得快要瘋掉了。




在沒有經歷過情愛之前,他對這些無慾無求,甚至是可有可無的狀態, 但是有了情愛之後,他跟所有人一樣, 每□□思暮想著自己的愛人。




旁人就算是家世不允許, 私底下還有可以見面的機會。




而他和秋若笙中間隔著不僅僅是家世, 還有山長路遠的距離,甚至為了讓計劃不敗露, 他連她的信物都沒有要,連個思念的寄託都沒有。




為了能夠讓沈家主動去求娶秋若笙, 他從西域回來就一直在佈局,沿途找各式各樣的小倌兒養在身旁貼身伺候, 做出一副似而非似的曖昧模樣。




讓人懷疑又不懷疑,等沈家派出婢女來試探他時, 他又裝出一副對女子十分恐懼的神色。




這樣幾次推拉下來, 沈家人再蠢也知道他身上出了問題, 母親奶奶以及三姑六嬸們把他拉了過去, 對他三堂會審, 問他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他只能黯然神傷地交代,他在西域受了傷之後就這樣了,對女色避之不及,一觸碰就渾身難受。




一時間, 娘哭奶喊的,說著些他命苦之類的話語。




看著一屋子人為自己落淚心焦,沈溫年也並非那等薄情寡義,絲毫沒有情緒之人。他只是覺得, 現在不想辦法讓家裡人認可秋若笙,等他們給自己訂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他不喜歡人家,人家卻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也苦。




還不如長痛不如短痛,將事情解決,大家都皆大歡喜。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避女子避之不及了,家裡哭鬧過一陣子後,開始給他張羅起哥兒來了。




沈溫年:“……”




他不得不將謊言進行到底:“女子不行,哥兒也不行,我現在只能接觸男人,觸碰到男人讓我舒服,讓我心安,越好看的,越心安。”




“哥兒與男子是一樣的,溫年,你試著接觸接觸好不好,萬一多接觸,你就覺得不那麼難受了呢?”沈家人還是對沈溫年抱有一絲希望的,“總得留下一個子嗣吧。”




於是這幾年,他們各種給沈溫年尋醫問藥,找偏方,還給他身旁安排了許許多多肥環燕瘦的哥兒,好在,他是對哥兒完全沒有那方面意識的,所以不管這些人怎麼往他身旁湊,他都並不為所動。




反而愈發關注起坊間擁有容貌的男子來,只是,這些男子的地位都太低下,而他只是接近,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他家裡人還抱著一絲希望。




沈溫年皺眉,得給家裡人下一劑猛藥了,普通的男子讓他們還能得過且過期待他能夠有治好的一天,那朝中有權有勢的男子的?




可是朝中哪有年輕又有權勢的男子?能夠升至五品以上的官員,哪個不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三四十的官員,他與他親近,別人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直到他聽到許懷謙要回朝了,他腦中瞬間跳出許懷謙當年殿試前那一幕弱柳扶風的模樣。




要論朝中年輕貌美又有權勢的男子,誰能比得上許懷謙!




所以在許懷謙上朝挑釁他時,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唯一的問題就是許懷謙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家有室,自己此舉,只會讓自己的風評更差。




不過他都已經這樣了,要不要風評好像已經沒有區別了,只希望陳烈酒不要誤會就好。




下衙回家後,沈溫年想了想,還是給陳烈酒寫了一封致歉信,讓人先行送去了盛北。




畢竟,他的本意只是借用一下許懷謙,不是真的要人家怎樣。




至於許懷謙的情緒,不重要!




看他今日的反應就知,許懷謙應該是對他排斥至極,他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就行了!




被矇在鼓裡的許懷謙,一臉窩火地回了家,他不管沈溫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來招惹他這個有家有室的人就是不對!




何況他家阿酒還不在他身旁,這要是鬧得滿城風雨,阿酒回來要是聽到了,還不得跟他生氣。




當然許懷謙瞭解陳烈酒,他肯定是不會跟自己生氣的,他只會自己氣自己!




這樣一想更生氣了!




然而,令他更生氣的還在後頭。他一回家,王婉婉就抱了一摞畫像給他說:“二哥,這些都是各家各戶送來我們府上讓小妹挑選的未來夫婿畫像,你要不要幫忙看看?”




許懷謙剛被一個男人噁心到了,正是看不得這些的時候,何況,他希望陳小妹是找一個直接真心喜歡的人成婚,不是盲婚啞嫁,就看這些畫像拉郎配。




現代發相親照片都還要p幾下,古代的畫像也是會美化人的,再說,就憑一張畫像能看出個什麼來?




過日子靠得還不是兩情相悅和家底豐厚?




所以當王婉婉給他看畫像的時候,他沒好氣地說了句:“看什麼看,不看,小妹要找就找她自己喜歡的,除非她親自把人拉到我面前說要嫁給他,其他一律不考慮。”




極少見許懷謙發火的王婉婉見狀,忙把抱抱給許懷謙的畫像收了回去,二哥說不看就不看。




至於陳小妹,她這會兒正抱著她的陽陽小侄兒笑呢,家裡多好玩啊,她暫時還沒有嫁人的想法。




見許懷謙為了自己的婚事,居然發了這麼大的火,她把侄兒往地上一放,讓他去哄許懷謙。




可能許懷謙就是那種天生招小孩子喜歡的人物,昨兒個陽陽一看到許懷謙就喜得不行,要不是因為許懷謙太累了,他還想拉著許懷謙多玩一會兒。




這會兒許懷謙看上去精神得不行,陳千帆小朋友一從姑姑的懷抱裡出來,一下就溜到了許懷謙的腿邊,抱著他親親熱熱地喚道:“伯伯!”




“欸!”有小孩子在場,許懷謙也把自己的脾氣收斂了,他彎腰把抱著他小腿的陽陽小朋友抱在自己腿上,逗著他玩,“我們陽陽就這麼喜歡伯伯啊,伯伯一回來就黏著伯伯?”




“嗯!喜歡!”陽陽小朋友誠實得很,許懷謙一逗弄他,就笑著承認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誰對他有善意,誰對他有惡意,他是察覺得到的,許懷謙對他只有親近沒有惡意,加之許懷謙又會逗著孩子玩,不會忽視孩子,他們是很喜歡許懷謙的!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純粹的,他們現在還沒有被世俗所浸染,許懷謙也喜歡跟他們說一些含含糊糊的車軲轆話,這樣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陪伴孩子,是在古代不可多得的一項“娛樂”




但今天的許懷謙明顯不在狀態,強忍著心裡的不舒服陪著陽陽小朋友玩了一陣子,心裡越想越不得勁,不行,我不能讓陳烈酒誤會!




於是在沈溫年的信前腳剛送去京城的路上,許懷謙把陽陽還給了王婉婉,緊接著給陳烈酒寫了一封告狀信。




信裡他詳細描述了沈溫年的不對勁,還訴說了一遍自己被噁心到的委屈,最後強烈地表示,希望他快點回來保護自己!




信送出去了,許懷謙心裡這才好受了一點,男人不自愛,就像大白菜,他才不是大白菜,他是極品翡翠,他要自珍自愛!




沈溫年和許懷謙的信箋抵達盛北的時候,陳烈酒正忙著呢。




昌盛帝一紙詔書,許懷謙立馬就啟程回京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陳烈酒在做。




袤河的河堤和運河即將要完工了,他除了巡遊監工以外,還得負責把所有工人的工錢核算出來,以確保一絲一毫都沒有出錯。




這是許懷謙交待的,在現代待過的他知道農民工討薪有多不容易,他不希望把這種風氣帶到古代來,既然縣衙有錢,他是每做完一段工程,就會把這段工程的錢給結清。




當然修河堤和修運河都不是一件小事,就算做得再精細也總有疏忽的地方,因此完工前還需要再三核對才行。




其次,等運河這邊的事完工後,陳烈酒也要回京城了,他在盛北這邊的工作還得找個接班人才行?




找誰呢?




陳烈酒正在猶豫間就看到許懷謙和沈溫年一前一後各自寄給他的信。




看完沈溫年的信,他就知道他家小相公有多炸毛了。




果不其然,許懷謙的信足足有五六頁紙,其中大半都在訴控沈溫年有多變態,有多噁心他。




光是看到這些字裡行間的委屈,陳烈酒都能夠想象得到,他回京後,許懷謙會怎麼跟自己撒嬌了。




他笑了笑,給許懷謙回了相同頁數的安撫,顧忌到沈溫年的情況,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許懷謙,只是在信裡給他說,別理他。




回完了信,他這才放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容都笑到天上去了,有了孩子,他再也不怕有一天許懷謙會突然離開自己了。




而且許懷謙那麼喜歡孩子,他們自己的孩子他會更喜歡的吧。




“烈酒叔,吃點東西歇歇吧。”陳婷婷見陳烈酒沒有停下來了,很有眼見地給陳烈酒端了一盤櫻桃進來,“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的孩子考慮。”




“嗯。”陳烈酒沒有拒絕,許懷謙走後,陳婷婷發現了他有身孕後,就主動肩負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其實他覺得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肚子的孩子很聽話,除了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其他什麼都吃。




這跟其他辛苦孕育孩子的孕婦、孕夫來說,已經很輕鬆了。




就是許懷謙不在,他一個人在盛北有點無聊,索性有陳婷婷在,也能陪著他說說話。




櫻桃是盛北本土的櫻桃,很澀,但澀中帶著一點點甜,陳烈酒很喜歡吃,盛北的百姓發現後,有那家裡有櫻桃樹的天天守在櫻桃樹下,一有鳥兒靠近,他們就把它們趕跑,等成熟的時候採摘下來給陳烈酒送過來。




不然,櫻桃成熟的時候都被鳥兒給吃光了,哪還有人吃的份。




吃了些櫻桃的陳烈酒特別滿足,他看著陳婷婷主動將他手上的算籌工作接過去,拿著算盤核算起來,想了想,向他問道:“婷婷,你願不願意接手我在盛北的職務?”




“嗯?”陳婷婷聽到這話抬了抬頭,“烈酒叔,這不合適吧。”




要知道,陳烈酒在盛北的職務可是一縣縣丞,現在盛北的人口,一個縣有三十四萬人口,這麼多人相當於一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