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6章 攜酒上青天30





“得快點讓它們□□了,”許懷謙看著帳篷裡有幾頭格格不入的牛說道,“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牛適不適合在盛北養殖,要是不適合的話,這些牛很有可能活不過明年夏天。”




別的牛許懷謙清楚,但他知道,那幾只犛牛肯定是活不過夏天的。




沒辦法,高原產物,天生就不適合在內地生存,這裡是冬天還好,到了明年夏天一準熱死。




“我去找人問問,看看有沒有懂這一方面的人才。”許懷謙想了想,他也不會給牛配種,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幹才行。




災區這麼多人呢,肯定有人以前懂這方面的事,慢慢詢問,總能找到會的。




看著許懷謙忙裡忙外地到處找會幫牛□□的人,陳烈酒摸著肚子抿了一下唇,自己的崽都沒有□□成功,對給牛□□下崽的事,倒是積極得很。




不怪陳烈酒怨念這麼深,距離上次潮熱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他的身體一點反應也沒有,找大夫把了脈,大夫也是說沒有,看來這次潮熱又沒有懷上。




錯過等一年,再想懷孕只得等明年的潮熱了,對此陳烈酒鬱悶得很,他怎麼就懷不上呢?!




明明大夫都說他的身體很健康,潮熱也很規律,是最容易受孕的體質。




結果還不如盛雲錦,人家還不是正常的潮熱都懷上了,還生下了一個健健康康的崽,就他這麼多年,連個動靜都沒有。




許懷謙找人在災民裡到處打聽,沒過多久還真找到兩個會給牛配種的人,都是以前的牛販子,因為水災,牛不是被水給沖走了,就是給溺死了,他們也失業了。




現在能夠幫許懷謙養牛,兩人別提有多高興了:“許大人放心,最多明年開春,我們一定讓許大人這一批牛中的母牛都懷上。”




“注意一下,我要知道它們生下來的牛犢都是跟什麼牛□□出來的,要是幹得好,分你們一兩頭牛也不是什麼難事。”許懷謙知識面也不是那麼廣,來到這個時代,對現代的好多知識都模糊了。




只記得好像黃牛和犛牛雜交可以得到一種犏牛,這種牛不僅比黃牛的力氣大,也更容易馴服,還能在平原生活,可以說是集黃牛、犛牛的優點為一身。




不過,記憶太模糊了,許懷謙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對的,只能讓兩個牛販子實驗著來。




“好好好。”這點小事對兩個牛販子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兩人一口應下,照顧他們“失而復得”的牛去了。




許大人可是說了,只要他們照顧得好,就能分到一兩頭牛,只要他們有了牛,不管這牛是公牛還是母牛,他們就有法子慢慢恢復以前的家業,這生活有了奔頭,幹什麼都有勁了。




許懷謙見他們幹得還挺認真負責,也就沒有去管他們了,轉而和陳烈酒忙碌起這羊毛作坊的事來了。




由於陳金虎可是帶了幾十車的羊毛過來,許懷謙也不客氣,直接給整個災區每個帳篷都發了一袋羊毛。




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就在帳篷裡洗羊毛挑羊毛梳羊毛,沒有鐵梳就用木梳等一切能夠用到的梳子,最後加捻沒有那麼多紡織機,就用手捻。




勞動人民的智慧無窮大。




他們在筷子上串兩三枚銅錢,做成一個捻杆,然後一手將羊毛撕開搓成條纏繞上面,轉動捻杆,待捻杆自己轉起來後,就可以扯著羊毛慢慢撕,不一會兒捻杆上就有成型的羊毛線了。




這種方法不僅僅適用於羊毛,棉花、絲線、別的其他動物毛都可以。




許懷謙和陳烈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加工方法,兩人稀奇得不得了,在會捻線的婦人帳篷裡待了好久,什麼也不幹,就看她們捻線了。




“大人,你看這樣行嗎?”被這對夫夫目不轉睛地盯著,婦人壓力也大,一團羊毛叫她沒一會兒就給捻成線了,從捻杆上取下來毛線團雙手遞給許懷謙看。




“行啊。”許懷謙看著直接就是一團的毛線的線團頷首,“怎麼不行。”




“以後每個帳篷只要出一團這樣的毛線,”許懷謙拿著她們給他的毛線團,報了一個數,“一斤五十文。”




“五十文?!”帳篷裡的婦人被這個價格給吸引到了,價格這麼高?




要知道,把羊毛做成毛線麻煩是麻煩了些,可他們這一個帳篷的人,每個人都出一份力的話,也就十來天的功夫就能把一麻袋羊毛給紡成線。




一麻袋羊毛至少都有二十斤,洗去雜物再挑挑揀揀下來,紡成線大概還有個十二三斤的樣子,再不濟,二十斤羊毛紡成十斤羊毛線是有的。




這樣算來,她們一個帳篷十來天的工夫就能紡出五百文錢來,一個月就是一兩五百文錢,沒準二兩銀子都有。




她們一個帳篷住二十人,按照最少的算,一個月都有兩百文至三百文的工錢了。




一月三百文這個工錢,擱在她們盛北沒有被淹沒以前,只有那種紡織作坊裡的工人能夠拿到。




平時去給當下人,接些洗洗縫補之類的活,也就只有一兩百文左右,天寒地凍的,做那些拆拆洗洗的活計,哪有她們窩在帳篷裡挑羊毛捻毛線來得舒服?




“謝謝許大人!”婦人對許懷謙叩謝不已,實在是太感激了。




有了這些工錢,攢一個冬怎麼都能夠攢出一兩銀子了,到了明年,朝廷重新給她們家規劃了田地,她們就可以拿這些錢給家裡買農具或者置辦些別的東西,緩個幾年,沒準家又起來了。




許懷謙讓她們看到了希望,她們如何不感激他。




“謝我做什麼,”許懷謙拉著陳烈酒躲開了,“這都是你們自己勞動所得,你們應該感謝自己。”




“感謝自己?”婦人們愣了愣,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種說法。




“感謝自己勤勞,”許懷謙朝她們笑了笑,“只有勤勞才能創造財富。”




說完,也不管這些婦人有沒有聽懂,許懷謙拉著陳烈酒快速溜了。




由於災區的人還是挺多的,陳金虎的羊毛再多也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帳篷,所以他的羊毛只分發給了婦人、姑娘、哥兒們的帳篷。




不是許懷謙歧視男人,實在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們都是幹粗活的,像紡毛線這種細緻活,能夠幹到他們崩潰,只有極少一部分的男人心細,能做這種細緻活。




可許懷謙不可能為了少數人去做那大量的返工活,所以就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們。




等把羊毛分發下去,逐漸有毛線收購上來之後,許懷謙又找了些心靈手巧的姑娘過來,教她們織毛線。




條件有限,像王婉婉那種鐵線釺子他肯定是給不起的,索性就讓篾匠們做了些竹籤子讓她們織毛衣。




織毛衣看似很慢,熟練了之後,快的話五、六天就能織出來了,因此許懷謙給的工錢與紡毛線一樣,一件毛衣五十文。




嚴格把工價控制在一天十文錢,這樣大家都是一樣的,只是幹多幹少的區別,會少很多扯頭髮的事。




許懷謙當了這麼多年公務員,工作上別的事情不怕,就怕婦女扯頭髮,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說不過,由於性格又容易心軟,極少兇人,偶爾板著臉嚇唬人可以,對上那種不依不饒的就沒有辦法了。




因此他做事,能把一些不必要的矛盾點避免了就儘量避免了。




災區的女子哥兒知道自己做工每天都有十文錢拿,不管是捻羊毛還是織毛衣,那都是卯足了勁在幹。




有那離許懷謙居住的這個災區遠一點的災民們,不會織毛衣,又等不及等那些心靈手巧的女子哥兒學會了回去教她們,主動把自己的鋪蓋行李一卷就來了許懷謙這個災區,找其他女子哥兒的帳篷擠著住一晚,第二天看到許懷謙就圍上去,央著許懷謙教他們織毛衣。




每天出門都被女子、哥兒給圍得水洩不通的許懷謙害怕極了,只得向老婆尋求幫忙:“阿酒!”




“一個一個來,不準擠!”見自家被圍得花團錦簇,嚇得瑟瑟發抖,極力遠離他們的許懷謙,陳烈酒是既好笑,又無奈,只得板著臉對這些來學織毛衣技術的女子哥兒道,“每個人都有機會,不用求。”




說著就安排了幾個已經差不多的女子哥兒出來,成功將許懷謙給解救了出來。




一從人群裡出來,許懷謙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空氣都清新了。




“有那麼可怕麼?”陳烈酒看他的樣子,覺得奇怪,被這麼多女子哥兒圍著崇拜仰慕,正常男人都會很自豪吧,他家小相公這怎麼跟別人不一樣?




“很可怕!”許懷謙不好意思跟陳烈酒說,他有人群恐懼症,這些人要是不圍著他還好,一圍著他,他整個人都呼吸困難,“以後再有這種人群,你都讓他們離我遠一點。”




“好。”陳烈酒抬眸看許懷謙是真的很難受的樣子,點了點頭。




之後,陳烈酒就不敢再讓許懷謙事事都出面了,從災民裡揪了幾個讀過書會識字的女子哥兒來安排這些人學織毛衣。




連驗收、結算、給錢都一併由他們代理,剛開始他們做得還很生澀,慢慢的習慣之後,就越來越熟練了,到後面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擾許懷謙了。




災區的羊毛事業開展得如火如荼,女子哥兒的帳篷每天都會傳來數銅錢的聲音,這可把男人們給眼紅壞了,一看到那些管理的女子兒子去驗收毛線毛衣給人結賬,就會熱情地問一句:“姑娘,哥兒,能不能也給我一些羊毛,我們也能捻!”




“這個我得回去稟報我們陳掌櫃,”姑娘哥兒們不敢胡亂答應,只得拿陳烈酒出來推脫,“等陳掌櫃說可以給你們了,我們才能給你們。”




“你就給我們點吧,”男人閒得都快長蘑菇了,“我都看見了,那帳篷裡還堆著好些羊毛呢,就她們女人哥兒那點勁一天能捻多少,加上我們才能快些把這些羊毛給捻完,早些捻完,也能早些給那些老人孩子們用上不是。”




他們都看見了,女人哥兒的帳篷裡每做一件羊毛衣出來就會被送到那些老人小孩的帳篷裡給他們穿上。




聽那些老人小孩說穿上可暖和了,雖然不知道他們這些青壯年能不能夠也發上一件,他們不在乎,他們只想掙那捻羊毛的錢。




什麼都沒有給錢來得實惠啊。




不止他們想捻羊毛織毛衣,就連章秉文被帶動著,都跑來找許懷謙了:“師兄,師兄,我跟我老師們鑽研了一下你這個織毛衣的技術,我們能做出一種能快速織成衣服的機子,這是圖紙,要是能夠做出來,你這毛衣能織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