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49章 把酒話桑麻49





許懷謙收拾好心情,陳小妹不知道又從哪裡鑽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藥。




“我大哥叫我看著你喝的,你趕緊喝了吧。”




那小表情要多傲嬌就有多傲嬌,像是在說,要不是因為我大哥吩咐了,我才懶得管你。




“二哥謝過陳三小姐給端的藥,”許懷謙接過藥碗笑笑,“這就喝。”




陳三小姐!!!




他又叫我陳三小姐了!!!




陳小妹的小臉一紅,看許懷謙喝下藥,板著臉道:“都說了我不叫陳三小姐啦!”




許懷謙被藥苦的面色一青,但面對陳小妹時,還挺和顏悅色的:“可在二哥心裡,小妹就是家裡的三小姐呀。”




陳小妹張著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只得乾巴巴地說了句:“別以為你叫我陳三小姐,我就原諒你騙我的事了。”




拿走許懷謙喝完的藥碗,看到他那張被苦得始終沒鬆開的眉頭,離開的步伐頓了頓,從身上的小荷包裡掏出一顆麥芽糖來,踮起腳喂在他嘴裡,哼了一聲。




“這也是大哥吩咐的!”




許懷謙含著糖,看著投餵完人就噠噠跑走的身影,沒忍住笑了一下:“小姑娘,還挺可愛。”




嘴上說著不原諒他,卻沒有糾正他自稱二哥一事。




農家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在田裡農忙的時候,卻有一群個個生得高高大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莊稼漢子,拿著鐮刀鋤頭,烏泱泱地堵在許家門口。




陳烈酒一襲紅衣站在他們前面,身量瞧著比他們略微矮了些,指著許家的屋舍,氣勢卻是比所有人都足。




“給我拆!”




隨即一群漢子蜂擁而上,拆門的拆門,拆瓦的拆瓦,抬石板的抬石板。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




不一會兒,許家屋舍裡跑出來一群人,個個怒氣滔天:“一個個都沒事幹來拆房子玩,想吃官司了,是不是!”




陳烈酒站在人群中央,瞧著面前怒氣衝衝的男子,笑著開口了:“許大郎,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大堂哥了。”




話一出口陳烈酒便改了口:“大堂哥這話說的,我拆我自己的房子,吃什麼官司。”




許大郎看到陳烈酒更生氣了:“我許家的房子何時成了你陳烈酒的了。”




對上許大郎的憤怒,陳烈酒一點都不促:“瞧大堂哥的記性,昨日還說阿謙以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怎麼今日都給忘了呢。”




許大郎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但這跟你來拆我家房子又什麼關係。”




“自是有關係了,”陳烈酒笑了笑,“阿謙現在是我的人了,他的東西我當然是要幫他拿回去了。”




“你!”




許大郎怒目圓瞪地瞧著陳烈酒。




“我什麼?”陳烈酒看向許大郎,“大堂哥我說的不對嗎?”




許大郎氣得咬了咬牙:“二郎既然都已經入贅給你,嫁出去的兒郎潑出去的水,如何還能回來拿許家的東西。”




“怎麼就不能了,他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入贅給我,自是要連帶著家產一塊入贅給我。”陳烈酒朝許大郎笑:“不然叫他把家產平白給其他人霸佔嗎?”




許大郎真是一口老血憋在心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二郎被陳烈酒給搶走當贅婿的時候,他就算計好了,等他搶,這樣二郎既給他還了賬,許家房子他還帶不走。




正好,家裡人多了,住不開,有了二房的房子,他們連起房子的錢都省了。




簡直一舉兩得。




可他算來算去,就沒算到,陳烈酒還有這手,直接給他把房子拆了!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帶的。




許大郎看著那逐漸被拆掉的房子,心都在滴血。




可是這還沒完,等房子拆得差不多了,陳烈酒又轉過頭,拿出一張借據,笑靨如花地問許大郎:“大堂哥,欠我的錢,現在可以還了吧。”




“什麼?!”




許大郎像是幻聽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望著陳烈酒:“不是把二郎入贅給你抵賬了麼?”




“阿謙是阿謙,你是你啊,大堂哥!”陳烈酒拿著借據像個惡魔,“阿謙說了,他是自願入贅給我的,跟許家大房可沒有什麼關係。”




“當然,大堂哥非要把阿謙抵給我也可以,”陳烈酒彎了彎唇,“只要大房肯分一半的家產給阿謙,我這就把借據給銷燬了。”




許大郎都快氣暈過去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大房與二房都分家十幾年了,他作何要把家產平白分一半給二郎。




許大郎漲紅了臉又開始耍無賴:“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有本事你把我帶走好了。”




“大堂哥你還真是,”陳烈酒頓了頓,“只有這點出息了。”




“我要你命做什麼,”陳烈酒目光掃向許家大房的房子,目光冰冷,“我要許家一半的石料就好了。”




許家大房的三間房,不是泥胚房,也不是青磚房,而是實打實的石料房。




許爺爺年輕的時候,曾在採石場幫過工,認識裡面的管事,走後門拿到的便宜石料,這才讓家裡蓋起了比青磚更結實的純石料房。




這事他能在村裡吹一輩子。




現在陳烈酒要把這房子拆了,不易於挖他的心肝。




許大郎怒了:“你敢!”




陳烈酒揚了揚手上的借據,對上他沒有絲毫畏懼:“我有什麼不敢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給他,”許爺爺怕許大郎糊塗真讓陳烈酒把房子給拆了,忙道,“大郎,把錢還給他。”




現在採石場早倒閉了,整個糜山縣都找不出一塊可以開採石料的山了,許家這三間屋的石料可比那十兩銀子值錢多了。




“爺爺!”許大郎不甘心。




許爺爺又何嘗甘心,但他們鬥不過陳烈酒的,垂頭喪氣地揮了揮手:“把錢還了吧。”




許爺爺都開口了,許大郎無法,只能憋著一口氣,東拼西湊地還了錢,贖回了借據。




陳烈酒帶著人像蝗蟲過境一樣,把許家二房的房子給拆了,連門口的青石路板都沒有放過,一併帶走了,看呆了杏花村一眾村民。




就連許懷謙知道陳烈酒的操作後,也跟著呆了呆。




許懷謙倚靠在一個木架子床邊,瘦得青筋暴起沒有一絲血色和肉的手裡拿著一條帕子,彎著腰都快把心肝脾胃腎給吐出來了。




心底把老天罵了又罵。




他不過就是下鄉扶貧的路上,順手救了兩個溺水的小孩,結果被人拉起來就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唄,現在電視劇小說,穿越題材屢見不鮮,不說把他穿成個王孫貴族,世家巨賈,就說把他穿成個健健康康的普通人,他都能當趕了趟時髦。




誰知道,這個老天爺,直接把他穿到一個就剩一口氣的病秧子身上!




還真是好人沒好報。




要是他是哪個殺千刀的作者以他為原型寫的小說,迫使他穿越到這裡就好了,等他死了以後,一定要化成厲鬼,天天去嚇作者。




許懷謙在吐槽的時候,從他醒來,就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老婆婆的嘴也沒有閒著:“你看看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想不開去跳河,這給人當贅婿總比你現在半死不活地活著強吧。”




“再說了,這陳烈酒兇悍是兇悍了些,但他長得漂亮啊,這十里八村就沒有長得比他還要漂亮的哥兒了,況且他家還有錢,你看看,你這一跳河,人家又是救你,又是請大夫的,還怕你嘴裡沒味兒,特意給你端了盞蜜餞來。”




“哎喲喂,紅婆婆我,做了大半輩子的媒,還沒見過哪家的夫郎有這般體貼的,給這樣漂亮又體貼的人做上門夫君,那點不好了。”




“你再瞅瞅你自己,爹孃都過世了,你爺奶和大伯一家都不待見你,你又是個病秧子,家裡又沒什麼錢財,不是紅婆婆我嫌棄你啊,像你這樣上沒親人,下沒錢財,還沒個好身體的,別說娶個媳婦了,就連個夫郎也難娶,現在有個現成的便宜撿,不撿白不撿是不是。”




“你往好裡想,跟了這陳烈酒啊,你這是夫郎有了,親人有了,依靠也有了,多好,”紅媒婆說完見許懷謙不再咳嗽了,忙端起桌上的蜜餞給許懷謙遞了過去,“聽婆婆的話,吃點蜜餞甜甜嘴,往後的苦日子都跟你沒什麼關係了,你呀,以後就好好在這陳家享你的福,別聽外面那些碎嘴子說什麼給人當上門夫君脊樑骨都是彎的話。”




“他們啊——”紅婆婆說著甩了甩手裡的帕子,一副不屑的樣子,“這是嫉妒你有這好福氣呢!”




都咳出血絲來了的許懷謙要不是嗓子不舒服,他真想回她一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