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30章 把酒話桑麻30





他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給他把前路鋪平整,讓他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平順。




許懷謙說完,見陳烈酒久久沒有說話,開了開口“阿酒?”




陳烈酒回神“嗯?”




許懷謙有點不開心了“你在想什麼?怎麼這麼久都不搭理我?”




“我在想——”陳烈酒原本挺想把自己心裡的話說給許懷謙聽的,話到嘴邊突然問了一句,“梁靜茹是誰?她為何可以給你勇氣?”




許懷謙側過頭“嗯???”




不是吧,他就隨口那麼一縐,就被他老婆給記住了?!




許懷謙想起來了,他之前就是隨口說了一句燒炭燒磚就讓陳烈酒給記住了,才讓他在杏花村拉扯起這麼大一個家業。




天啊,他不會還說過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叫他聽見過吧?




“沒、誰,”許懷謙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打馬虎眼道,“隨口亂說的!”




“是嗎?”陳烈酒狐疑,那手機、電視、空調、飛機這些又都是些什麼?




不過他沒有問出來,他知道他這個搶來的小相公好像有很多不為為人的秘密,他現在不願意告訴他沒關係,他可以等,等到他願意告訴他的那天為止。




許懷謙還不知道他的小秘密都在他老婆面前暴露很多次了,一個人就算再小心翼翼,在現代生活過二十幾年的生活習慣是不會一下子就能隱藏住的。




他平時裡很不起眼的小抱怨,跟人說話時不經意的透露,睡覺時沒有意識地呢喃,這些可以在別人面前打馬虎眼,可又怎麼可能瞞得住日日睡在他身旁的枕邊人?




許懷謙也不是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直接告訴陳烈酒他是穿越過來的人吧?會不會嚇到他?




古人對鬼神一說的態度向來都是敬而遠之,他可不想他的老婆因為他是穿越的就對他敬而遠之。




他還想跟他老婆黏黏糊糊到天長地久呢。




因為要修路還要燒磚,而且許懷謙的眼睛還沒好,陳烈酒就把許懷謙的秀才宴給推遲了。




正好再過兩個月就是許懷謙成年的生辰了,他打算那天秀才宴、生辰宴、婚宴一塊辦,日子有些趕,他一天忙得飛起。




許懷謙聽到他這是又過生日又結婚的,整個人嚇得不輕,陳烈酒這是要把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全都給他操辦完麼?




陳烈酒直接給他否認了“是為了省錢!”因為修路,他們現在手頭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這些一塊辦,就不用讓別人吃三次席了!”




鄉下人家,都窮,就不要指望他們能送多少禮金了,收回成本都難,多辦幾次,錢都給別人吃掉了,不划算。




但人生難得幾回高興,熱鬧熱鬧也不無不可,索性一次辦個大的,省錢又能高興,多好!




“好吧。”許懷謙被陳烈酒說服了,也覺得把錢拿給別人白吃多心疼啊,辦一次就差不多了。




不過,他也不是天天就閒待在家裡,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等待生辰宴的來臨。




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兩輩子第一次結婚,就算不隆重也要溫馨浪漫。




他是看不見,可他又沒有殘廢,做不了其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還是可以的。




比如說打絡子。




這次不打那些漂亮又好看的絡子了,打的都是雙喜絡子。




紅色的絲線,一個個串成漂亮又鮮豔的紅雙喜,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叫王婉婉和陳小妹好不羨慕。




尤其是她們還知道,許懷謙靠打絡子還掙了二百兩銀子後,對他更為崇拜。




她們二哥怎麼就這麼厲害?好似天底下就沒有難得住他的事!




“別愣神,繼續讀!”許懷謙打著絡子聽王婉婉和陳小妹給他讀書,見她們沒有動靜了,敲了敲桌子提醒。




“哦——”兩人從他的指尖回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謂語助者,焉哉乎也!”




“讀完了!”陳小妹把千字文最後一個字讀完,放下書本,忙不迭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大吐了一口氣,表示輕鬆。




可憋死她了!




許懷謙聽她這一系列的操作,笑了笑“別忘了,待會兒你還得教陳五、陳牆兩個人識字。”




“知道了!知道了!”陳小妹甩甩手,她沒忘,她只是暫時性遺忘一下。




聽她沒有懈怠,許懷謙這才放心地把注意裡集中到了他手上的紅色絡子中。任重而道遠啊,他才打兩三個大的紅雙喜,離他想要把陳家院子掛滿還有好大一截。




“我先去看我的小雞去了,天冷了,越來越不敢照顧了。”陳小妹看了一會兒許懷謙打絡子,見他修長的手穿過去穿過來,一會兒就出來一個字,好看是好看,可也無聊得緊,打了哈欠,還是準備去照顧她的小雞。




進入冬天,她的小雞越來越不好孵了,壞雞蛋越來越多。




許懷謙告訴她,是因為冬天受過精的雞蛋沒有春夏兩季受過精的雞蛋好,她可以選擇將孵小雞的作坊停工,等到春夏兩季再繼續孵。




陳小妹一臉的不認同“可是很多人都已經給我定過小雞苗了,而且做生意不都是有賠有賺麼?我總不能就因為生意沒那麼掙錢了,就把生意停掉吧?”




從五月份到現在,最開始的那那批小雞全部都長大了,開始下蛋了,村裡人見這用炕敷出來的小雞真能行,紛紛到陳小妹這裡繼續訂購。




幫自家買還不算晚,還要幫外人買。




沒辦法,因為路程和腳程的原因,陳烈酒手下那些挑著小雞出去賣的人也不可能只賣三文錢,他們通常都是十文錢賣三隻,自己掙個路程和水錢,只有他們村裡的人買才能便宜,好些人看到商機,都在陳小妹這裡訂雞苗,挑到遠一些的地方去賣。




陳小妹都已經答應了村裡人,每個月都有小雞苗,她要是現在停工,人家以為她不孵了,以後不來找她怎麼辦?




許懷謙一聽她這話,見她有自己的成算,當即就不再說什麼了。




他給人帶過課,還沒帶過孩子,不知道這孩子怎麼教,不過他覺得陳小妹這樣就很好,活潑開朗還有成算,只要不往壞事上做,她說的是對的,他都不反駁。




陳小妹噠噠地跑去後院的火炕房看她的小雞去了,王婉婉看了會兒書,溫習了一下字,瞧著許懷謙那雙被養得很好看的手,不住地在絲線上穿梭,愣了愣神,猶豫地開口叫了一聲“二、二哥?”




“嗯?怎麼了?”許懷謙停下手,疑惑地向她看過去,通常王婉婉讀完書後,溫習一下,就會去幫陳小妹或者忙自己的事,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所求地向自己開口。




“我、我、我、”王婉婉有些猶豫,“我可不可以也跟你學學打絡子?”




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己賺錢的進項。小妹可以孵小雞,大哥整天在外忙,二哥現在眼瞎了都能打絡子呢,就她每天只操持家務,東忙忙西忙忙,看似什麼都做了,卻又什麼都沒做。




她也好想像他們一樣,可以擁有一項獨屬於自己的事業。




原本她想做她的老本行,做衣服,可她做來做去都沒有裁縫鋪子做得好,手藝至多就比鄉下人強上一點,再多的就沒有了。




可要是不做裁縫,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最近天天看到許懷謙打絡子,她就跟魔怔了一樣,有天還進了綢緞莊……




“可以啊。”許懷謙一聽她這麼問,就明白這姑娘心裡在想什麼了,“正好,我還在愁這絡子打不完了,你學會了還能幫幫我。”




“真的嗎?”王婉婉語氣一下就驚喜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了。”許懷謙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記得她做衣服的手藝不錯,還誇了誇她,“你手這麼巧,沒準等你學會了,還能把這些絡子賣去綢緞莊。”




裴望舒找人來他家向他學了二十種絡子,也沒說好賣不好賣,但這個世界上既然有這種手工藝,那就一定是有用的,就看手藝好壞了。




“我那天去綢緞鋪子問了問……”王婉婉不太好意地說,“他們也收絡子的,不過要打得好看,像二哥你手中這種超大雙喜絡子,工錢都要好幾百文!”




許懷謙手上打的這個絡子是他要掛在他和陳烈酒的窗戶上的,足足有一個窗戶那麼大,中間一個大喜,周邊還圍了許多小喜,下面的流蘇上墜了幾對小鴛鴦,不知道有多好看。




“工價這麼高?”許懷謙詫異了一下,像他手中這種超大型的絡子,在他那個世界,某寶搜也就只有幾十塊錢?




沒想到在這裡光是手工費的價格都這麼高。




“可能都是賣給大戶人家的。”像絡子這種東西,都是用絲線做的,絲線也不便宜,平頭百姓也就只能賣點線頭回來縫衣服,只有大戶人家才會這麼奢侈,能用得起絲線做的絡子。




“有道理。”許懷謙頷首,有錢人,不在乎這點錢。




他拿了一團絲線給王婉婉“你坐過來點,等你學會了,沒準有天我們全家都要靠你的手藝養活呢。”




“怎會?”王婉婉搖搖頭,大哥二哥都是極有本事的人,一家人裡只有一個人有本事,就算是很厲害的人了,他們家有兩個,只要二哥養好身體,往後他們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