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23章 把酒話桑麻-





由於燒炭的煙塵大,還要保密,就那窯的製作方式也簡單讓人一眼就能讓人看穿,要不了幾天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還掙什麼錢?




因此選址的時候,陳烈酒和陳氏宗族的人選擇了距離村子較遠的西山,這裡是進出村子口,進出村子的人在山上放哨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很有利他們保密法子。




可缺點也有,那就是距離村子,甚至是距離陳烈酒家有點遠,好歹許懷謙不在家,他連家都懶得回,直接住山上,遠不遠的也沒什麼干係了。




由於要進出送炭,進山的路早就被牛車給踏平了,許懷謙坐著陳烈酒趕的牛車進到山裡的時候,還覺得不是很顛簸。




只是等他從牛車上跳下來,看著那整個忙碌成一團的超大型炭窯群的時候,整個人都訝異了起來“這就是你們弄的炭窯?這麼大?這麼多?”




“對啊。”陳烈酒沒帶許懷謙走近,怕他吸不了那麼大的煙塵味,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柴窯煙道上的濃煙,得意地跟許懷謙說,“我發現燒一窯炭的時間不是很長,而冷卻一窯炭卻需要很長的時間,就乾脆把窯做大做多了。”




不然他們這些人隔很久才能賣上一回炭,豈不是一年到頭都掙不到什麼錢,還不如多挖窯,將這冷卻成型的時間一個一個錯開來,這樣豈不是就能保證每天都有炭可以出窯了?




反正陳氏宗族在這裡紮根了這麼多年,別的什麼東西沒有,山地有的是,怕什麼?




炭是消耗品,又不是買回去就不用了,再多都銷得完!




“我的阿酒真聰明!”許懷謙絲毫不吝嗇對老婆的誇獎,目光卻在周圍打量了一圈,見那煙霧正濃烈的地方光禿禿地就只剩下木頭砍伐後的木樁子。




他那該死的職業病,什麼注意環境汙染,植樹造林的毛病又犯了,沒忍住對陳烈酒說道“不過你們也不能光砍伐不栽植,現在這山裡的樹木瞧著很多,但你們的窯也不小,這麼無節制的砍下去,過幾年就沒樹可砍了。”




甚至山上沒有樹根穩固,很有可能還會產生山體滑坡,這裡說是距離山體遠,可一但山體滑坡,周圍的村子都要跟著玩完。




又被許懷謙給誇了陳烈酒剛把唇翹起,聽到許懷謙的話,思考了一下,很認同他話的頷首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待會兒就去找族老,讓他組織人手把砍伐過的地方重新種上新的樹苗。”




許懷謙見他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言,往前走了兩步,想湊近去看炭窯,卻被陳烈酒給拉住了“炭窯煙大,你身子骨弱,在邊上遠遠地看著就好,別湊近。”




說著,他想到許懷謙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以前天天被拘在家裡,也沒去過哪兒,就算知道很多新奇的法子都是從書上看到或者自己瞎琢磨來的,本身還沒有見過多少新鮮事物。




拉著他的手向一旁的小路帶去“不別去大窯受苦,帶你去小窯玩玩還是可以的。”




“好啊。”許懷謙任由陳烈酒拉著他的手往林間小道走去,笑得一臉開心,怎麼有種被老婆拉著約會的感覺。




兩人一路拉著去了小窯,所謂的小窯其實也不小,大概一次可以燒個一兩千斤的樣子,跟大窯沒辦法比,但也不差了。




許懷謙他們到的時候,正好出窯了,有幾個人在取煤,看到陳烈酒過來,忙停下手裡的活,叫了一聲“老大!”




雖然他們有好些瞧著比陳烈酒都還大,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叫陳烈酒一聲老大。




沒辦法,陳烈酒太有本事了,說讓他們能夠掙到錢,就讓他們能夠掙錢。看著這一窯一窯的炭啊,就跟看著一包一包銀子似的高興。




別說是讓他們叫陳烈酒一聲老大了,就算是讓他們管他叫一聲爹他們都願意!




這給銀子的爹比他們的親爹都好!




畢竟他們的親爹也沒啥本事,不然也不會讓他們一直在田裡打轉,窮了一代又一代。




“嗯,”在外人面前,陳烈酒可就沒有在許懷謙面前那般放鬆了,淡淡地應了一聲,將許懷謙拉倒他們面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介紹道“我夫君,你們叫二哥就好!”




“二哥好!”大家從善如流地叫了許懷謙一聲,然後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著許懷謙。




都知道陳烈酒搶了個病秧子回家當贅婿,可這病秧子長什麼模樣大家還真不知道,畢竟陳氏宗族盤旋周圍好幾個村,他們也不是全都在杏花村裡窩著。




心想,病秧子嘛,那肯定是病歪歪一副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苦瓜臉唄,沒啥好看的。




可這會兒他們見到的許懷謙可跟他們心中所想的許懷謙出入大了去了。




這哪裡是病秧子啊?




這分明就是個病美人啊!




瘦是瘦了點,可那周身的氣質看著就跟他們這種莊稼地裡出來的人不一樣,何況那張臉的模樣是真俊啊。




要他是個小娘子,還不知道要如何的風華絕代。




不怪陳烈酒去要賬,看了一眼就把人搶了回去,他們要是陳烈酒,也想搶個這樣的病美人回家養著。




看著都下飯!




“你們好!”被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叫完打量著,許懷謙也不促,都是男人讓他們看兩眼又怎麼了。




再說了,他可是他們大哥的男人!




作為大哥的男人不能給大哥丟臉!




果然他這淡然處之沒有一點慌張的模樣,讓一群打量他的人,都不覺暗自點了頭,還是有男人樣的。




許懷謙參觀了一下他們燒炭的窯,見來來去去拉牛車的車上放得都是黑炭隨意問了聲“你們不燒白炭嗎?”




他記得白炭比黑炭更耐燒,也更值錢。




陳烈酒聽到這話,側過頭茫然地看著他,“白炭是什麼?”




“就是比黑炭要灰白一點,更耐燒不冒煙的炭。”許懷謙解釋了一句。




陳烈酒搖搖頭“沒聽過。”




其實不是他沒有聽過,而是這種炭一般都只供應皇宮或者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市面上流通得很少,只有醫館有一點用來入藥,像靡山縣這種小地方當然不會有了,有了也沒有人買得起。




“那要不我們燒些這種炭出來試試?”許懷謙給陳烈酒出主意道。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比陳烈酒還少,他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沒有這種炭,還是有,只是不在小地方流通。




想著家裡冬天反正都是要用炭的,不如燒一窯這種炭出來自己用。




用好炭比用差一點的炭安全性要高些,家裡這會兒也不缺錢了,他幹嘛還要委屈自己去省錢。




而且他剛都在村民們面前說了這燒炭是他想出來的法子,雖然陳烈酒也說是他想出來的,但他覺得他只是提了個提議,功勞還是陳烈酒的,他總覺得把自己說過的畫給圓回來。




“好啊。”陳烈酒一聽到許懷謙說白炭比黑炭還要好,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既然這種炭好,燒出來賣不出去留著冬天給許懷謙用也是一樣的。




每晚都抱著許懷謙睡的陳烈酒知道,許懷謙身上很涼,夏天可能因為熱的關係他不覺得有什麼,等到冬天,想也不知道他那病體會把他折磨得有多痛苦。




想到這裡他突然垂了垂眸。




但只是瞬間他又抬起了眸,把守著這爐柴窯的人叫過來,吩咐道“按你們二哥的新法子再起一爐窯。”




剛剛陳烈酒和許懷謙的對話也沒有揹著他們,可他們從來沒聽過什麼白炭,連見都沒見過。




這燒得出來嗎?




“讓你們去做就去做,”陳烈酒不耐煩地踢了他們一腳,“這爐窯算我自己的帳,就算沒燒出來,也不耽誤你們掙錢。”




“再說了這燒炭的法子都是你們二哥給的,”陳烈酒說著替許懷謙正了正名,“你們怕他燒不出新炭來嗎?”




陳烈酒對許懷謙信任得很,他知道許懷謙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也不像他這般大膽,沒有把握的事都敢去做。




他既然說出了這話,那他肯定是有把握燒出來才說的。




陳烈酒猜對了,許懷謙還真有把握,幾年扶貧可不是白乾的,他在鄉下那幾年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發財致富方法。




還被單位派去全國各地出差,去一些特色扶貧縣觀摩學習。




其中有一個特色貧困縣就是燒炭燒富的,他們打的就是用古法白炭的噱頭打出名頭的。




他們去觀摩學習的時候,當地的領導熱情地邀請了他們親自參與了燒炭的過程。




其中原理許懷謙記不太清,但怎麼燒出白炭的步驟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耐心講給燒這爐窯的人聽。




“啥?”不少人聽了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要我們在木炭燒到最熱的時候開窯?”




“可這樣一來,那炭一出來全都要燒沒,而且剩下的炭不就跟那灶炭一樣都是碎渣子不值錢。”




他們燒了這麼久的炭了,也知道那炭必須在封死的窯裡慢慢冷卻下來,保留下的炭才會又重又耐燒。




要是在最熱的時候開窯風一吹豈不是炭都被燒成灰了,根本就沒有炭了,或是留下一些炭也跟那灰一樣,一捏就碎了。




“要的那種一捏就碎的炭。”一聽有人說到點子上,許懷謙一錘定音道,他就要這種。




這種炭雖然沒有黑炭重,看著就像是黑炭燒沒了的灰,但它溫度比黑炭整整高一倍,只用一點點就能讓整個屋裡熱起來,可比黑炭好用多了。




眾人見說不聽許懷謙,而且陳烈酒也支持,沒辦法燒唄。




反正這山裡的柴禾多得是,沒燒出來也沒事,就當陪大哥哄小相公玩了。




人家都有烽火戲諸侯,他們老大要煤炭戲相公怎麼了!




這燒炭也不是說一兩天就能燒出來的,許懷謙安排好人燒炭後,就著手準備去府城科考的事了。




本來五人互結好,就該五人一塊上府城科考才是,奈何他們五個人說是一個書院的,實際上全都不在一個縣。




每家都有每家的家小,總不能一個等一個,一個接一個的去接吧,總共就三天的時間,這得接到什麼時候去了?




還不如各家收拾各家的,然後在府城去聚集。




陳烈酒以前跑鏢的時候去得最多就是府城了,這路他熟。




他先去縣城車馬行找好馬車,然後把全家人都給打包進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