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8章 把酒話桑麻





許懷謙苦笑不已,上幾屆的秀才都已經這麼厲害了,他們還有科班學習,他這個野路子怎麼打得過他們?




“所以你知道你的路在哪兒嗎?”章夫子將許懷謙領內堂,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去書院讀書吧,就算今年下場沒有考過,明年也能掙一口氣,閉門造車終究不是正途。”




許懷謙興致勃勃出的門,失魂落魄回去的。




早就在門邊蹲著的陳烈酒見他這般模樣回來,還以為他沒有問到,忙湊上前來安慰他:“章夫子沒答應?”




“別不開心啊,你看這是什麼?”說著,他眉眼彎彎地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給許懷謙,“縣令大人的親筆信,你家夫郎什麼都給你搞定了,章夫子行不通,不是還有我嗎?”




看到他那張明豔的臉上揚起的笑容,許懷謙心中的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也從懷裡拿出章夫子寫給他的信:“我這邊也成了?”




陳烈酒接過信左右看了看:“那為什麼你還這麼不開心啊?”




許懷謙沒忍住一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今天才知道,科舉好難啊,我可能今年八月考不中了。”




說實話,許懷謙自認為自己不是學霸型,也不是天賦型,當年考大學雖然考上個211,可那都是他刻苦三年換來的,跟班上那些輕輕鬆鬆保送的沒法比,好不容易換到古代,他以為他能裝一次學霸了,沒想到還是個墊底的存在,太挫敗了。




“嘿。”突然被許懷謙給靠住的陳烈酒愣了愣,隨即聽到他的話,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道,“這有什麼,你才十七,不是五十七,不是六十七,你還有好多年可以考呢!”




許懷謙靠在他肩上,嗅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繼續問:“那我要是一直考不上呢?”




“那就一直考啊,考到你考上為止,”陳烈酒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像是在安慰人,想了想,“實在不行,你要是考到三十歲還考不上,我們去捐官吧。”




他走鏢的時候聽人說過,要是實在考不上,不如去捐個官,一個五品的虛職也不過才五千二百兩,實職就得翻好幾倍,具體多少得捐了才知道。




大不了,他從現在開始掙,掙到許懷謙三十歲,應該能給他掙個五品的錢?比科舉還划算,聽說科舉出來也得從□□品做起呢。




他的想法跟許懷謙的想法不謀而合,但許懷謙最擔心的是:“要是我活不過三十歲呢?”




這具身體太差了,即使他每日人參燕窩的吃著,除了不咳得那麼厲害了以外,還是時常覺得有氣無力,他怕他的壽數不長。




原本他也不在意這些,覺得能多得這一世,已經是別人可遇不可求的,就當是古代幾年遊,可是他最近越來越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沒那麼長的命陪陳烈酒。




“胡說什麼呢!”陳烈酒聽到這話,將許懷謙從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嚴肅地說,“我不相信你只能活到三十歲!”




“可他們都說我短——”




“住嘴!”陳烈酒生氣了,“人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信,就是不能信命,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長命百歲,老天爺想給你加壽命都沒處去加。”




“你記住,命是你自己的,除了你自己,老天也不能,閻王爺不能,任何人都不能拿走它。”




陳烈酒生平什麼都信,此生最不信命了,他一出生,村裡人就說,可惜了是個哥兒,以後是個命苦的,他偏不信,非要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後來他走鏢、收賬,村裡又說他這麼兇,這麼惡霸,以後找不到男人,要活活被潮熱燒死,他也偏不信。




事實證明他不僅能找到男人,還找到了許懷謙這麼好的男人,所以說,命這個東西啊,只要你自己不相信,它就不會受人左右。




所以他覺得,只要許懷謙跟他一樣堅定自己不比常人差,堅信自己能夠活得長久,絕不認命,就一定不會短命!




陳烈酒的眼神無比堅定,好似真的不覺得他比別人命短,許懷謙被他感染得,很想跟他賭一把,賭老天爺把他放在這裡,不會讓他這麼早就結束他的穿越之旅。




許懷謙心中的陰霾被陳烈酒的堅定摧毀,漸漸看開了,與其糾結未知的命運,不如把握好當下。




他拉著陳烈酒進門坐下,問他:“你怎麼拿到縣令的親筆信了?”




陳烈酒沒在他身上再看見那頹廢得一點生氣也沒有的模樣,這才放心地說了:“這都是因為你自己啊。”




盛源錢莊心思活泛之後,就去青蓮山找了青蓮書院合作,有糜山縣縣令做擔保,青蓮書院很快就把整個書院的採買交給了盛源錢莊。




盛源錢莊得了活,就讓他們這些收賬人每天去鄉下收欠債人家裡的新鮮蔬菜瓜果抵債,欠債人家裡知道自己的蔬菜瓜果還能抵債,也肯用心伺候,每日收的都比青蓮書院採買的水靈。




這青蓮書院是集附近糜山縣、平溪縣、安寧縣、雲夢縣、桃源縣五縣共同開的,能夠在青蓮書院裡讀書的都是五個縣家裡有錢的少爺公子哥,就算是農家子也都是有家底的,他們讓誰吃虧都不會讓學堂裡的學子吃虧,因此在伙食方面特別捨得下本錢。




這一來一回,盛源錢莊不僅能連本帶利的收回賒賬,還有得賺,付出的就是一些不值錢的人工。




所以陳烈酒這段時間才會這麼忙。




還款方式和交付方式轉變了,借據也跟著轉變了,一干收賬人中也就只有陳烈酒早年在鏢局走鏢,為了能看懂鏢單學過一些字,其他人好些連自己的名字都看不懂,更別說是這變更過的借據了,全都指望著陳烈酒,他能不忙嗎?




但再忙他還是抽出了時間把許懷謙的事辦好了。




他想著與其到鄉下挨家挨戶的去打聽,何不如直接去問錢莊的吳掌櫃,吳掌櫃的東家可是縣令,一個縣哪裡有童生、廩生,他不是再清楚不過的,他何必捨近求遠。




也是湊巧了,他去的時候,吳縣令正在錢莊裡對這段時間吳掌櫃把錢莊經營得風生水起而嘉獎他,吳掌櫃看見他去了,就推脫都是他相公獻的計策,所以他才能把錢莊經營得好。




吳縣令一下來了興趣,就向陳烈酒問了問許懷謙。




陳烈酒膽子也大,面見吳縣令一點都不膽怯,老老實實給他說了許懷謙,末了,他還直接朝吳縣令問道:“我相公八月想參加本縣的科考,奈何一直在家讀書,沒有結交過人,大人知道我們能去哪裡找廩生和同考的童生?”




吳縣令聽完,當即就笑了:“何須去找,那青蓮書院的秀才童生遍地都是,你們直接上青蓮書院去尋就是了。”




說著,他想了想,起了愛才之心,又拿起櫃檯上的紙筆直接開寫:“你家相公是個有才華的,能讓我家的錢莊起死回生,一個小小的糜山縣困不住他,你把他關在家裡閉門造車是在害他,你若有心供他科舉,就拿著我這封手書讓他去青蓮書院讀書吧。”




然後陳烈酒就拿著他的手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