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137章 番外一:安平島紀事(三)



 遙遙地,單飛白看到了寧灼。


 寧灼的一頭鬈髮完全被野風吹亂了,看著凌亂,但卻讓單飛白的心臟瞬間一緊,接著便肆無忌憚地大動起來。


 金黃的陽光潑潑灑灑地落下來,把寧灼的面目虛化了。


 他穿著一色緊身的騎馬裝,但渾身上下最突出的,一是那一捻巴掌寬的勁瘦腰線,二是那被漆黑的高幫馬靴緊緊包裹住的一雙修長小腿。


 寧灼沒騎過馬,但是他是在銀槌市的懸崖上飈過車的,心裡不虛,先騎再說。


 騎著騎著,黑馬也漸漸鬆弛下來,心照不宣地和寧灼開始了一場痛快的野馳。


 寧灼跑出了一身淋漓大汗,對著煌煌的日光,舒出了一口氣。


 他心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沒落下,只是憑本能跑到單飛白在的地方,想讓他看一看自己。


 不止一個人聽到了馬蹄聲。


 閔旻探頭一看,不禁笑道:“嗨,誰家的寧寧啊,真精神。”


 單飛白則默不作聲,抬腿跑了出去。


 像是那天收到了寧灼送給他的眼鏡,他也是心無旁騖地要趕到他身邊去。


 他一口氣衝到了寧灼身邊。


 寧灼也是單為他來的,所以靜靜地等著他,直到他一路跑到自己面前,喘勻了氣,寧灼才信手將一路都沒能用到的馬鞭派上了用場。


 他敲一敲單飛白的肩膀:“看什麼?”


 單飛白被馬鞭敲到的地方一陣酥麻,沿著他的脊椎,流遍了他的四肢,流出了一道情·欲的小河。


 單飛白伸手抱住了他的腿,用快樂的腔調喊:“看我媳婦!”


 寧灼猛地一悸,馬鞭倒執,手下使了點力氣,有意教訓他一下,卻也沒打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幹什麼?”


 寧灼對自己在船上曾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過什麼一無所知,所以瞪著單飛白時,相當理直氣壯。


 單飛白不說話,只對著他笑。


 梨渦深深,誘人一戳。


 這時候,馴馬人終於姍姍來遲。


 他跑出了一身大汗,如今看到寧灼還能穩穩當當地高坐馬上,沒有摔得斷胳膊斷腿斷腦袋,也不得不發自內心地欽佩寧灼的本事了。


 他擦了擦臉,問寧灼:“寧先生,以前騎過馬?”


 寧灼:“沒有。第一次。”


 馴馬人又滿頭滿臉地擦了一把汗,想,那可真是個狠人。


 寧灼垂下頭,摸了摸胯·下黑馬修長漂亮的脖子。


 馬也充分舒展了肌肉,正是心曠神怡的時候,便往他掌心主動迎了迎,竟然一掃不馴桀驁的姿態,露出了幾分親密的意味。


 而阿布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開了過來,停在一邊,看到一人一馬這樣親近,便提高音量,滴滴地鳴了兩聲笛,以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寧灼回過頭去,注意到了自行跑過來的阿布。


 他一挑眉,憑空產生了“它是跑來抓姦”的錯覺。


 寧灼猛地一搖頭,覺得自己是好日子過多了,居然會冒出這樣的愚蠢念頭。


 ……


 大事敲定後,寧灼開始有閒心去關注自己帶來的這支百人小團隊。


 日子平安了,他也終於有機會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了。


 他抓來最不擅於撒謊的匡鶴軒,打算問個究竟。


 匡鶴軒本來就是個心直口快的,在寧灼面前更是全無招架之力。


 不到三個回合,他就繳械投降了,眼神躲閃地嘀咕:“那個,寧哥,你和老大辦酒嗎?什麼時候辦酒跟兄弟們說一聲。祝你和老大百年好合,早生貴……”


 經過他一番荒腔走板的說明,寧灼終於弄明白,自己在喝醉酒後,公然做了什麼樣的事情。


 而單飛白口風是真夠嚴的,一個字都沒對他說!


 寧灼被單飛白氣得腦仁生疼,追著他要給他個教訓。


 單飛白不肯吃這教訓,跑得飛快,一出門就躥上了房。


 寧灼也不肯跟他玩這幼稚的你追我逃的遊戲,站在下面,冷冰冰地下令:“你給我下來。”


 單飛白在集裝箱上探了個腦袋下來:“你幹嘛打我?是你拉我過去親我的!”


 寧灼一想到他們的事天下皆知了,就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齒:“你那嘴是被焊上了?不會跟我說?!”


 單飛白不假思索地委屈道:“我前天咬你的時候,你可沒嫌我嘴被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