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97章 (一)兩情




寧灼腰腹輕顫不止, 一半是氣的,另一半……









他說不得。









恥意宛如洪水,將寧灼沒頂。









最要命的是, 他發現自己也不是木石一塊, 全然無情。









這個發現,幾乎要將他驕傲的心神撕裂開來。









單飛白把臉頰輕輕貼在寧灼頸側, 貪婪地嗅著他身上被皮膚烘過的淡淡雨水氣息。









他說了句什麼,大概是很氣人的話。









然而寧灼耳畔蜂鳴陣陣, 那話入耳了三分,聽丟了七分,所以他沒有太過惱怒。









他四肢痠軟難耐,提不起氣力來, 難受地閉上了眼睛:“給我滾出去!”









單飛白:“我不。”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單飛白俯下身,用額頭和他相貼,帶了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口氣,“我在強·暴你嘛。”









一滴汗水從寧灼的鼻尖滾下,漬痛了他唇角的咬傷。









寧灼知道自己的身體境況,也知道單飛白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瘋。









“調律師”的邀請、單飛白的突然發瘋,以及那份情報……









將這些破碎的信息串聯在一起,寧灼在微微的戰慄中想通了。









“……好。好。”









寧灼奮盡全力, 抬起了右臂, 彈出了灼熱的槍·管, 頂住了單飛白的太陽穴。









只要他扣下扳機,就能馬上結束這惱人的屈辱了。









單飛白不動,只是微微偏頭, 看向漆黑的槍口。









他不怕這個。









他非但不怕, 還跨坐在寧灼身上, 借勢靠近,用柔軟滾燙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舐了帶有烤藍氣息的槍·口。









染著鮮血、紅豔微尖的舌尖和粗黑槍·口的結合,讓寧灼頗受刺激,心臟怦怦地直撞在肋骨上,更進一步削弱了他的力量。









寧灼手腕稍稍用力,將槍塞進了單飛白的口腔,在他的腮部頂出了一個飽滿的突起。









“姓單的,你給我聽好了。”寧灼咬牙,“……要是不能讓我爽,就——嗯——”









單飛白攥住他的手腕,按下他發燙的手臂,同時溫柔又堅定地親吻了他的手腕。









寧灼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就只剩下左手的手套。









手套之下,無名指上指環一樣的咬痕,發出了清晰的跳痛感。









那個能坐在他肩上的小狼崽子真正長大了。









他說他喜歡他,寧灼不信。









可現在,由不得寧灼不信了。









他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攻擊的方式,直白又坦誠地訴說著他的“喜歡”。









寧灼這輩子沒有經歷過“喜歡”,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而在疼痛之中,他終於找到了鮮血淋漓的真實。









夜裡12點,屋內的鐘無聲地亮了起來,宣告著新的一天到來。









它發出的微弱光芒,在牆上映出了一副短暫的、電影一樣的畫面。









一隻左手沿著床沿垂下。









手套上翻,露出了小半手掌。









腕脈輕且快速地搏動著,手掌間或忍無可忍地一握,卻什麼都沒能抓住。









隨著光源的衰減,房間內再次歸為太古一樣原始的黑暗。









寧灼出了一身淋漓大汗。









因為他常年使用薄荷油提神,身體幾乎被這樣清新苦澀的味道浸透,以至於一夜過後,房間裡都是薄荷和橘子混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