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59章 (二)疑




外間雜沓的腳步聲響起時,寧灼第一時間聽到了。









他拉著單飛白就要起身。









單飛白剛睡著不久,帶著鼻音,是一百一千個不樂意:“我是傷患,我大半夜的不在床上在哪裡?”









寧灼簡短道:“應該是我不想見的人來了。”









單飛白一聽,倒也乖覺,手一撐床就爬了起來。









高級監獄區的醫療條件,在整個亞特伯區都算得上數一數二。









經過一番精心治療,不消幾個小時,單飛白受傷的骨頭都不再疼了,只是有些使不出勁兒。









他們躲入了未開燈的洗手間。









單飛白輕聲問:“聽起來是警察誒。”









寧灼覺得他很吵:“廢話。”









單飛白:“我們被發現了怎麼辦?”









外間的腳步聲四散了開來,惹得寧灼心煩意亂:“不怎麼辦。”









單飛白出主意:“萬一被發現,我們裝成一對野鴛鴦,怎麼樣?”









寧灼心思遊移。









警察來得這麼快,是超出了他預料的。









他重複:“哦,野鴛鴦?”









單飛白有條有理地分析,“大晚上,不開燈,我們兩個躲在這裡,能做什麼好事情啊。”









寧灼看向他,才發現他是在認真和自己商量這件事。









單飛白身上沒力氣一樣靠著寧灼,可即使是重傷後,他的體溫也比寧灼高,掌心搭在寧灼後腰上,老老實實的,倒也熨帖暖和。









寧灼似笑非笑的:“你想做什麼好事情?”









單飛白卻是一臉的單純,正色道:“不用什麼,入戲就行。”









他說:“我喜歡你。“









此刻的寧灼並沒什麼旖旎心思,略一蹙眉,露出困惑神色。單飛白兜在他腰凹處的手掌稍稍發力,掌溫比剛才還要熱了一些:“你也說啊。‘我喜歡你’。”









寧灼的心並不在這上面。









他還在想,本部武會不會去而復返,讓他功虧一簣。









他乾巴巴的:“喜歡。”









單飛白提示他:“重複一遍。要有信念感才真啊。”









寧灼:“……喜歡你。”









單飛白的眼睛在黑暗裡微微發亮:“嗯,我也喜歡你。”









寧灼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尋常。









他和單飛白對了一下眼神。









單飛白眼中那過真的誠摯,讓寧灼的心跳失序了好幾秒。









面頰麻熱交加之餘,寧灼伸手就去拎他的耳朵。









寧灼天生擅長把感情壓抑在心裡,因此頗不理解單飛白的口無遮攔。









單飛白天性輕浮,哪裡懂得什麼是喜歡和不喜歡?









想耍著他玩兒罷了。









可惜寧灼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外間的腳步聲打斷了。









寧灼轉而捂住了單飛白的嘴,想了想,又連他的鼻子一起捂上了。









單飛白並沒亂動,只是寧灼的掌心添了一點小小的濡熱。









寧灼沒想到他把狼崽子的習性學了個十足十,手被舔得微微鬆了些,就被單飛白耍賴似的抱在了懷裡。









他用小小的氣流音提醒他:“噓。”









寧灼咬緊牙關,一邊維持著這個彆扭的擁抱,一邊側耳傾聽。









單飛白和他摩擦的那段皮膚熱得異常,總躍躍欲試地要分走他的注意力。









直到寧灼確定,進來的是那個他最不想聽到的熟悉的足音,他的心思才勉強回到了正軌。









沒想到會這麼巧。









偏偏是林檎走到了有他的那一間。









又偏偏在此時,監獄廣播聲響起了。









既然計劃開始了,有些人無論如何是避不過的。









於是,寧灼越過單飛白的肩膀,按下了抽水馬桶的按鍵,隨即一把攬住他,低聲道:“出去。”









當三個人同時出現,病房裡的氣氛迅速變得微妙起來。









林檎嚥下了嘴裡的一口蘋果,定定望著寧灼。









面對寧灼的質詢,林檎答非所問道:“你個子……沒怎麼變。”









話說出口,林檎也知道這話說得不漂亮,忙笑著擺了擺手:“不對不對。你——”









寧灼向外望了一眼,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指揮拍攝的凱南先生。









他收回視線,打斷了林檎:“什麼時候和interest公司混到一起去了?”









林檎好脾氣地一笑:“不借他們的力,我進都進不來。”









寧灼面上不顯,在心裡輕輕一點頭。









他是有心要捧林檎一把。









但林檎要還是固執地認為,在銀槌市靠“破案能力強”就能解決一切,那他更適合去扮家家酒。









目前看來,林檎還沒那麼愚鈍。









“你呢?”林檎以一種極其溫和的態度,問出了他最大的疑惑,“你怎麼在這裡?”









寧灼答:“業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