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40章 (八)合作
對內,整理兩家各自的財務、人員和物資的臺賬,互相交底。
這些事不難,卻也足夠麻煩,能牽扯著兩邊都忙得不可開交,省得他們閒下來,琢磨著生事。
寧灼說一條,於是非就聽話地記上一條,偶爾問一些問題,也頗有條理。
工作安排告一段落後,寧灼放出目光,打量著於是非。
於是非也坦坦蕩蕩地看了回來,目光沉靜得彷彿真的有靈魂一樣。
坦白說,寧灼對這個仿生人的印象並不好。
於是非的臉著實捏得不錯,一頭銀髮尤其出眾,宛如流動的璨銀。
可他的心是又冷又黑的。
他是“磐橋”專屬的信息戰專家,外號“銀鼠”。
上次,“海娜”為黑市押運一種特殊材料時,“磐橋”受僱於另一家不知名地下勢力,要搶奪他們手裡的貨。
於是非動用了一種無名的病毒,讓“海娜”所有人的義肢徹底陷入紊亂和不可拆卸的狀態,順利劫走了他們要保的貨。
寧灼那次沒去,“海娜”吃了虧,白白損失了一大筆保證金。
寧灼絕不肯吃虧,當即還擊,直接帶隊去搶了“磐橋”的一處倉庫,不重要的東西折算成錢,盡數賠給當事人,多出來的部分全部撥給唐凱唱,讓他把所有終端的防火牆進行一次再加固。
但即使是唐凱唱,也無法徹底破解那種無名病毒進行。
好在“海娜”內部的安全防護盾不同於義體這樣的終端,相當嚴密。
即使無法絞殺病毒,也能實現精準的防禦,因此寧灼並不擔心於是非從內部下手。
就寧灼和於是非不多的打交道經驗來看,此人符合仿生人的一切特徵,理智、冷靜、手狠、認死理,偶爾人工智障。
不過,他的性格與外表全不相符,可以說是彬彬有禮、紳士溫和。
至於金雪深,在寧灼交代事情的全程都站在走廊裡,沒挪窩。
寧灼叫他:“金雪深,進來。”
金雪深背靠牆壁,冷峻拒絕:“不要。和他們呆在一個房間裡我喘不過氣。”
於是非很大方地探身出來邀請他:“渡鴉先生,請進來吧。我可以不喘氣。”
金雪深毫不客氣:“滾。”
金雪深和於是非性情截然不同。
他脾氣急,性子烈,但同時又拿得穩、把得住,所以經常自顧自把自己氣成河豚,但行為還是往理智的方向靠攏。
他人不進去,耳朵始終是豎著的。
寧灼也不要求他進來,平靜地繼續做出交代:“好好看家。我沒指望你們兄友弟恭深情厚誼,所以不用你們費那個心思去裝。但是誰要是敢動手,不管是哪一方佔理,等我回來,只找你們兩個說話。”
於是非看了一眼單飛白。
單飛白正坐在寧灼的桌子一角,把玩著一個三角形筆架,聞言抬頭,表情還是俏皮輕鬆的:
“老於,你有數的。這段時間我不在,我要大家安分守己。平時你們怎麼樣都行,但碰見事情,我說你們該怎麼做,你們就要怎麼做。別忘了我們之間剛剛出了個背叛的阿範,要是再有什麼變動,別怪我草木皆兵。”
話一出口,寧灼沒反應,於是非點點頭,門外的金雪深則是訝異了。
他以為姓單的小子是靠自家的雄厚家底籠絡住“磐橋”人心的,沒想到他居然是鐵腕壓制型的。
對比之下,寧灼還挺可愛。
剛冒出這個念頭,金雪深就在心裡默不作聲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於是非收起了掌上筆記本,問道:“飛白,你們要去哪裡?”
聽到這種叫法,寧灼似笑非笑地看了單飛白一眼。
……“飛白”。
他和他下屬關係還挺親密。
單飛白這時也扭過頭來,正好和寧灼的目光對上。
他笑嘻嘻的:“我們倆去做壞事。”
……說了,但完全沒說。
於是非困惑地走出房門,對上了同樣是一頭霧水的金雪深。
金雪深剛和他目光交接,便冷淡地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於是非在腦中檢索了一十七年來的所有記錄,確定自己沒有和渡鴉先生打過交道,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