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36章 (四)合作










寧灼知道,這是“磐橋”慣用的響應相合的暗號,用音長和轉調來表達不同的意思。









這個哨聲的頻率他相當耳熟,大意是召喚守在“海娜”外圍的“磐橋”集合。









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而且總比扯著嗓子喊集合來得體面。









可一聽到這樣的哨音,寧灼就想到不止一次小王八蛋一邊隱在暗處和他作對,一邊吹著口哨呼朋引伴,對他們進行合圍的場景。









寧灼拳頭髮硬,眉頭微鎖。









傅老大抱著胳膊樂呵呵地聽著。









他目光不轉,頭也不回,卻像是讀懂了寧灼的心事,用只夠他們二人聽到的音量輕聲道:“要是不信他,我殺了他啊。”









寧灼頓了頓:“用不著。”









傅老大:“對嘛。你也知道這樣用不著。留他,又不信他,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寧灼沒告訴傅老大,自己留他,是因為單飛白設法拿住了他的秘密。









他知道,單飛白不是可以簡單地用好處收買的人,秘密一旦被他撞破,想用錢堵嘴是最天真的想法。









但他也不能隨隨便便殺掉單飛白。









“海娜”這麼多年積累的成果,寧灼要好好使用,決不可能浪費在和“磐橋”漫長的拉鋸消耗戰裡。









他甚至懷疑單飛白是故意的。









單飛白從醒來後就看到了金·查理曼橫死的報道。









這件事和他身受重傷、自己路過長安區的廢棄倉庫救下他、全城戒嚴,統統發生在同一天。









或許這其中真有什麼微妙的關聯,而單飛白主動出擊,利用了最少的資源,一步步把事情推向了現在他不得不把他領回家的局面。









當然,這樣的賭局需要冒一點生命危險:比如寧灼一了百了,直接滅他的口。









如果他是這樣的處心積慮,寧灼想,他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









但寧灼不得不承認,單飛白又很好用。









如果他能有一個同謀,是單飛白的話,那就最好了。









那邊,傅老大也為他分析了利弊:“不留,處理掉他;留,就信他。多簡單的事情。”









寧灼無法向傅老大陳述他那曲折的心路,單單望著單飛白的背影,想,他是自願的嗎。









把脊柱和未來都交給自己?









他信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啊。對了。”









眼看不能緩解寧灼的疑心病,傅老大揉了揉耳朵:“剛才他吹的有幾個音節起落挺像《夜鶯》的,你回去算一算,搞不好是密碼母本哦,到時候他們吹什麼你就能聽懂了。”









寧灼剛想要說點什麼,他的手腕上一明一滅地響起了內線呼叫鈴。









他將右手貼到耳側:“誰?”









“寧哥,有人電話聯繫,點名找您,說是要談生意。”









末了,他補充道:“說是隻和您談。”









寧灼:“哪家?”









“聽不出來,用了變聲軟件,號碼也是虛擬的,反向追蹤的話通信馬上就會斷掉。”









寧灼心思一動:“叫他稍等。馬上來。”









……









與此同時,“白盾”總部。









查理曼事件發生在9月30日,因此由總部牽頭掛帥,林檎為組長,將整個專案小組命名為九三零專案組。









“白盾”的每間房間都有自己的用途,這間會議室是從檯球俱樂部臨時改建而來的,地上還有檯球桌腳四四方方的痕跡,牆上還有未撤下的標語:









“一杆牽動全盤,擊發演繹精彩”。









在座各位,不是臨時被抓壯丁來的老油條,知道自己接了塊難啃的骨頭,軟趴趴地提不起精神來,要麼就是剛入隊不久的愣頭青,亮著眼睛左顧右盼。









從會議室的整體氣質,到小組人員的魚龍混雜,都透露著不靠譜的氣息。









在會議召開的整點,副局長艾勒帶領著專案組組長林檎進入。









看到林檎的臉,會議室裡嗡的一聲起了低響起來。









林檎這副尊容實在不怎麼體面,而且級別實在很低。









有三個組員和他平級,兩個組員比他級別還高。









作為網絡安全這種內勤部門的副隊長,林檎甚至沒有配槍權,身側只佩著一根短柄的黑銅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