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29章 (一)斷路










要驗證單飛白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也不難。









這麼一來,寧灼終於明確了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他一抬腿,利索地下了地。









單飛白叫他:“寧哥,幹嘛去?”









寧灼心情不錯,臉上卻不顯露,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臉:“斷你後路去。”









簡單換上一件還算體面的雙排扣舊西服,蹬上西裝褲,難得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的寧灼向外走去,順手把門徹底鎖死,把頸環控制器鎖入門外儲物匣,斷絕了裡面小狼崽子繼續上躥下跳的指望。









他沒走幾步,迎面碰上了步履匆匆、風塵僕僕的金雪深。









剛打上照面,金雪深劈頭就問他:“你把單飛白帶回來了?”









金雪深兼管財務,從前天開始帶人去收賬,足忙了兩天,回來後剛到山下就覺得不對勁,一上山發現外面蹲了一排人,安營紮寨在了“海娜”外。









再一看,全他媽是熟面孔。









和“海娜”裡大多數人不同,金雪深和“磐橋”是真有仇的。









金雪深正驚疑間,“磐橋”那位白髮紫瞳的仿生人二把手於是非見到他,對他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渡鴉’,你好。”









“渡鴉”是金雪深的外號。









他喜歡鳥類,耳朵上打著渡鴉形狀的黑色耳釘,海娜紋身也多選用鳥形。









但於是非這樣叫他的外號,聽在他耳朵裡就和罵街沒區別。









金雪深:“別這麼叫我。你怎麼在這兒?”









於是非在他的知識系統中檢索了一番渡鴉的相關信息,老老實實地改換了稱呼:“因為我們老大在這裡。胖頭鳥。”









金雪深二話不說,直接抄了傢伙。









劍拔·弩張之際,還是唐凱唱把他叫了回來。









一五一十地將情況同他一講,金雪深馬上挾裹著一身煞氣,要來找寧灼好好“談談”。









面對前來興師問罪的金雪深,寧灼不答反問:“有錢嗎?”









金雪深一愣,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萬用腰帶:“多少?……”









不過他迅速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捂住腰側警惕道:“幹什麼?”









下一秒,他的世界就天旋地轉了。









寧灼單手扯過他的身體,把他橫提過來,按著他的右手用指紋開啟了他自己的腰帶,斜斜倒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張卡片彈飛出來,寧灼一眼尋中,輕巧一踢,抓到手裡。









寧灼隨手把人往旁邊一丟:“借你點。密碼還是你養的鳥的編號?”









金雪深差點一頭撞到牆,踉蹌著站穩腳步,臉色鐵青:“寧灼!”









寧灼健步如飛地溜了。









金雪深氣性向來大,又不服他管,追在後面:“寧灼你別跑!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寧灼把手臂貼在右耳,開啟內部通訊:“唐凱唱。六層632房,改一下佈局。”









那頭不明真相的唐凱唱:“好嘞。”









話音落下,寧灼已經推門進入了632號房,順手甩上了門。









金雪深氣勢洶洶地拉開門,通路卻已經變成了一堵牆。









不管差點一頭磕上牆的金雪深是如何暴跳如雷,寧灼一路驅車來到了單家。









路上,他看到所有的廣告屏都在自發主動地播放那段“警督兒子夜潛換藥”的監控錄像了。









他知道,這是查理曼被“白盾”和interest公司放棄的前兆。









寧灼有事,所以他沒有停留,靜待著事態發酵,再發酵。









他將車子停在了一間巨大的中式庭院前。









亭臺水榭,古典樓閣。









銀槌市的每個有錢人都以自己的喜好裝點各自的院落,好把自家與蜂巢一樣密集擁擠的“平民區”區分開來。









寧灼按了三遍門鈴,裡面都沒有回覆。









他衣冠楚楚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回應,就神情平靜地抬起腳,一腳把雕琢精緻的液金欄杆踹彎了三寸。









在潑天鼓譟起來的警報聲裡,寧灼遠遠看到了一張還算熟悉的面孔。









單家管家,明顯見老。









他也認出了寧灼,客客氣氣地微笑:“哎呀,是寧先生。這真是……真是很久不見了。”









寧灼把腿撂下來,重新恢復了表面的禮貌:“想見一下你們家老爺子。”









管家暫時叫停了警報,卻沒有任何要給寧灼開門的意思。









他手握著警報操控器,在禮貌中透出一點居高臨下的倨傲:“有預約嗎?”









寧灼將一條染血的鵝黃髮帶隔著欄杆扔了進去,直直砸到了管家的臉上。









在管家認出這東西屬於誰、面色一點點變得慘白時,寧灼平淡回應:“沒有。能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