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不會死。”平等院資言眨了下眼說道。




琴酒沉默了一下,的確,會死的只有他而已。




“你也體諒體諒我吧,我也不想年紀輕輕就變成一個殺人犯。”平等院資言苦著臉說道,“我還想當職業網球選手呢。”




看著自己這張臉擺出這樣的表情,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琴酒咬著牙說道:“閉嘴。”為什麼會有這麼話癆且不看氣氛的人……




於是,琴酒不動了。和平等院資言兩個人躲在掩體後頭,等著槍戰的結束。




怕他跑得慢,琴酒還時刻抓著平等院資言的手腕,隨時轉變藏身地點。還好少年是個運動員,這具身體的素質不錯,能夠經得起他來回跑動。




好在他的準備充分,即使缺少了他這個戰鬥力,部下們也能夠把對面全部解決掉。




槍聲停止,最後站著的只有他們的人了。




琴酒站起身走了出來,平等院資言跟著他掃了眼躺在地上流著鮮血的屍體不禁咬緊了牙關。




魚冢三郎先是抬頭看了看“琴酒”的臉色,發現“琴酒”的臉色蒼白,意識到他的身體真的不好,琴酒大哥帶病上陣真是太敬業了!




接著他視線向下移,突然看見少年拉著“琴酒”的手,當即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彷彿發現什麼秘密般,趕緊移開視線,趕緊正了正臉色說道:“已經全部解決了。”




沒有人提醒他們倆還牽著手,等琴酒要用手的時候才意識到這點,當即放開手,裝作不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後面就是一些清點貨物,清理現場的雜事。平等院資言不想跟去看,就靠在不遠處沒有上前。




也沒有人敢對他說什麼,琴酒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琴酒不在意地收回視線,繼續吩咐手底下的人做事。




平等院資言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出神,雖然在琴酒的記憶裡看到過血腥的場面,但是這跟他親眼看見完全不一樣。




心頭髮堵,噁心想吐,焦慮地渾身癢癢,想要把自己扒開撓一撓內臟止癢。




牙齒在戰慄,提醒他煙癮犯了。因為知道琴酒的一些記憶,他很清楚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的身上也不可能帶煙,只好舔了舔牙根壓下這股慾望。




平等院資言抬起頭看了眼裝著琴酒靈魂的自己的背影,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記憶。




妖怪大人賜予他在死亡邊緣互換身體的能力,也許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扮演,還賜予了他互換身體後獲取那個人一些零碎記憶的能力。




不過他能夠獲得的都是零碎的片段式記憶,能夠知道什麼也純粹隨機。




不過對於琴酒,即使沒有獲得全部的記憶,他也大概能夠猜到他全部的成長經歷了。




出生於貧民窟的混血兒,有一個賭鬼兼酒鬼的父親,有個被父親賣了的漂亮母親,最後父親把他也賣了。




從小加入黑衣組織,靠著過人的本領與絕對的忠心深受組織首領的賞識。




腐爛與血腥充斥了他整個人生,人命在他的生命中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他的命肯定也會在某個不莊重的瞬間戛然而止般吧。




但是在死之前意外遇到他,體驗了一把魔幻經歷。




平等院資言不禁嘆了口氣,他真的只是普通地打打網球而已,對黑暗的裡世界完全不感興趣。




暗自神傷了許久,最後平等院資言還是乖乖地跟著琴酒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