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107章 教訓(營養液加更)





霜島雅樹既然跟他說松田陣平病好了就要回去訓練,那麼松田陣平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果然,眼前的青年坐到椅子上,懶洋洋地抻了抻筋,然後順手把自己的手機在床頭的充電線充上電,答道:“是啊,我請病假要靠醫院開的證明,上邊標註了日期的。今天截止,明天就必須回去報道。”




他隨口問了句:“你手機呢?”




影山步的手機保持開機是為了方便他可以接電話,以他目前的狀況不可能主動使用手機。




病床上的青年伸手在被子上摸索到了手機,然後遞給松田陣平,淡淡說道:“實在無聊,我試著看了看能不能播音樂。”




松田陣平頓時同情之心大起,點開對方的手機,結果就發現曲庫中顯示為零。




“……”他差點忘了眼前的人是個老古董,既然沒有社交帳號,那麼手機裡不下載音樂好像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總之他一整個下午都耗在影山步這邊,不光把娛樂項目安排妥當,還親自檢驗了影山步獨立在這間病房裡生存的能力,最後才真正放下心來。




“現在可以放心了吧?”影山步也被松田陣平的要求弄得有點無奈,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向對方演示了一下什麼叫生活自理的瞎子。




“是啊,突然覺得我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呢。”松田陣平故意嘆了口氣,伸出手攬住扶牆前行的青年腰部,手上微微用力,便彷彿交誼舞似的引著人轉了個方向,直接走向病床,“感覺還是這樣比較有意思。”




影山步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不該惱,只好順手按在松田陣平頭頂,將本就蓬鬆的自來卷搓得更加凌亂。




待晚飯送來,松田陣平饒有興趣地將高宮健一特意為了影山步安排好的晚飯給他佈置在小桌板上。結果病床上的青年低頭吃了兩口,忽然抬起頭轉向床邊:“……你是不是在盯著我吃飯?”




松田陣平若無其事地答道:“是啊,看你吃得很有意思。”




影山步:“?”




“吃得有點笨,但是卻吃得很香。”松田陣平聲音裡帶著笑意。




影山步:“……”




他決定無視這個顯得十分欠揍的同期,什麼叫吃得很笨啊!他為了當個瞎子容易嗎!




吃完之後,松田陣平熟練地站起來把餐具收拾起來,然後抽出溼巾遞給影山步讓他擦手,又動手清潔了小桌板,並將桌子收到床邊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已經是做了許多次的模樣。




飯後又在病房裡磨蹭了一會,松田陣平終於要告別了。他明天要返回警校,今晚就必須回家住,因為還要換制服,拿證件等等,從醫院去實在不方便。




“週末再來看你。”




影山步剛點了下頭,便陷入一個帶著乾淨洗衣液氣味的擁抱中。對方緊緊抱了一下就鬆開,低聲道:“快點好起來啊,步。”




“好。”




他微微仰頭望向對方,除了表示瞭解也沒有別的可以回答的。




眼下既然已經渡劫成功,那麼似乎他就可以擇吉日康復了,他也有些受不了住院的枯燥日子,哪怕單人病房住得比原先舒適很多也不如家裡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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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高級病房的走廊內減少了照明,只留下了個別的白熾燈以便護士查房或者應對緊急情況。一道漆黑的人影步履匆匆地走過,或明或暗的頂燈將他腳下照出深深淺淺的影,然而背後的一背銀灰長髮在冷白色的燈下格外矚目,一亮即隱入黑暗中。




他的步伐停在某一間房門前,轉動門把手,走進房門後將門輕聲在背後關緊,上鎖。




病房內,一道皮鞋鞋跟踩在地面的清脆聲音響起,直到站在床邊上,終於安靜下來。




男人彎腰打開床頭燈的開關,低頭打量正閉目陷在病床內睡得沉沉的青年。




只看了幾秒,他就伸出手去捂住了對方的口鼻!




影山步似乎在夢中感受到了窒息,條件反射地睜開眼,同時一隻手鉗住男人的手腕,另一隻手握住掌部,用力向對方手腕側方掰去。他的力道非常大,果然下一秒,對方便如他所願收回了手。




“是誰?”青年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手在床上一撐便赤腳踩在床鋪上,呈現隨時可以躍起的預備姿態。




琴酒見他神情警惕,一雙冷冽的眼倒映著幽幽的光,然而聚焦卻落在虛空中,不由冷笑一聲:“真有你的啊,白詩南。”




影山步愣了一下,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後遲疑地低聲問道:“琴酒……?”




回答他的是又一聲冷哼。




男人伸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人抓到眼前,但是見到臉上閃過的痛楚之色時才想起對方身為病患,身上還有些其他的後遺症,於是便鬆了手。




他頓了頓,手最終落在了影山步的下巴上,掐住用力晃了晃,聲音陰冷地低頭湊近說道:“我讓你來做警察,不是讓你真的獻身給該死的正義事業。這才過了一個月,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青年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而是露出一點慚愧神色。




琴酒見他這副表情,立刻明白了白詩南在想什麼:他在想是他實力不夠強才會出了差錯。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考核,每一次任務一樣,在某些方面有種該死的倔強。本來琴酒覺得無所謂,白詩南只要聽他的話,做一把好用的刀也可以,但沒想到將人放出來之後沒多久,就搞得自己遍體鱗傷。




影山步默默地抬眼聽琴酒捏著他的下巴訓斥了好幾分鐘才勉強消氣。




琴酒被那雙空洞的眼睛望得心煩,終於鬆開手,閉了嘴,然後就見到對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下巴,那裡留下了一個通紅的印子。




“醫生怎麼說。”男人聲音低沉,明明已經從後勤部門那裡看到了報告,還是要親口確認一遍。




“這是神經毒素的後遺症,失明是暫時的,我的中毒程度不算深,大概很快就會恢復。”




影山步簡單彙報了一下之後,將被子捋平,伸手摸到了琴酒的衣服,抓住拽了拽:“坐。”




琴酒瞪了他幾秒,但青年毫無被瞪的自覺,依然仰頭等著。




於是最後還是在被子上坐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琴酒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