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挺大方的嘛,”許疏樓環顧四周,“所以這到底是何人的婚宴?”




她試著運了運靈力,體內空空蕩蕩,找不到一絲靈力存在過的痕跡,僅比凡人強上些許。




她低頭看了看,小冊子消失了,手裡的摺扇倒是還在,可惜沒有靈力驅動,暫時變成了一把真正的摺扇,乾坤鐲亦然,在她腕上變成了一個漂亮的裝飾。




“畫中沒有必死的局,只要你道心不破,就一定能出來。”




想起管事的話,許疏樓嘆了口氣,她沒了靈力,不知和人打起來的時候,是否也能靠道心扛過去。




她只能抬手又搶了只紅包來撫慰自己震顫的心靈。




旁邊的姑娘沒搶過她,白了她一眼,轉身向同伴抱怨道:“白師姐允許她來參加婚宴已經是非常大度了,沒想到她還真好意思來?還臉皮厚到在這兒搶紅包呢!”




她聲音很大,這話顯見就是說給許疏樓聽的。




許疏樓拆開紅包,在她眼前抖了抖:“又是一百上品靈石,氣不氣?”




“你……”那姑娘咬牙瞪她,到底是不好在婚宴上鬧事,跺了跺腳拉著同伴轉身走了。




眼見紅包雨停了,許疏樓舉步向前,看清了婚宴現場的佈置:“這裡是……凌霄門?”




轉眼看到熟悉的人經過,許疏樓追了兩步:“四師弟!”




單鬱聽到聲音,轉頭看她一眼,眼神冰冷,彷彿看到了一個仇家,不作理會,徑直離開。




倒是五師弟看到她,駐足面色複雜道:“師……許疏樓,他們大人有大量,允許你來觀禮,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若你敢在婚宴上鬧事,我第一個不饒你!”




“……”許疏樓悟了,“話本嗎?這幅畫打算利用的竟是這段夢中記憶,我還以為會是……”




她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既如此,這婚宴的主角大概便是陸北辰和白柔霜了。




自己扮演的,定然就是那位在兩人的關係中多般阻撓、機關算盡,最後被廢了功法逐出門牆的大師姐許疏樓了。




怪不得這裡的人總是若有若無地盯著自己,指指點點,還目含鄙夷。




她想了想,把紅包小心地收在懷裡,循著記憶找了個花圃,開始摘花。




“她瘋了嗎?”有人悄聲議論。




陸北辰的大婚挑了個好季節,花圃中的各色鮮花正開得茂盛。




許疏樓把手裡的花搭配成淡粉輕紅的一束,左看右看,煞是滿意。




“疏樓。”一道熟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跟著便是一道極溫柔極動聽的女聲:“許師姐。”




許疏樓起身,看向眼前一身紅衣的陸北辰和白柔霜,把手裡的花束遞了過去:“師姐現在身無分文,就以這束花作禮,祝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柔霜美目在花束上一轉:“這花是給我們的?”




“無論如何,這也是我一次參加你們的婚宴,總要正式些,”許疏樓笑了笑,“來參加婚宴不帶點賀禮怎麼行?”




白柔霜笑著接過:“師姐可有位子了?我這就叫人給你安排一個,就和咱們明月峰的師兄幾個坐一桌吧。”




這是個有心機的小師妹,許疏樓苦笑,她可沒有去受人冷眼的愛好:“不必了,何必讓大家都不痛快?我在末桌找個位子就好。”




“疏樓,你這又是何苦?”陸北辰嘆息,“柔兒對你好,你受著便是,何必這麼彆扭?”




許疏樓下意識糾正:“她不喜歡別人叫她柔兒。”




眼前二人都是一怔,陸北辰茫然地看向白柔霜:“柔兒,你不喜歡?”




“哪有的事?”白柔霜一臉嬌柔,“師姐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吧?”




陸北辰大概是以為許疏樓又在使什麼詭計挑撥他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她,攜著白柔霜走向堂前。




倒是白柔霜回身,神色莫測地看了許疏樓一眼。




兩人攜手走過喜筵,修真界沒有凡間成婚時那麼多規矩,新娘子不需要蒙蓋頭,白柔霜一點紅唇,嬌豔無匹,一路上不知聽得多少人恭賀二人郎才女貌的聲音。




許疏樓在末桌上坐定。




喜臺上正有人高聲道:“一拜天地。”




她托腮認真看著。話本中她還沒有夢到過這一段,眼前的一切都是這幅畫構建出的。只是她尚不明白為什麼,如果這幅畫真的讀過她的記憶,就該知道她並不會為此傷懷。




“二拜高堂。”




兩方父母都已不在這方世界,堂上受拜的,是陸北辰的師父衛玄道和白柔霜的師父長俞仙尊。




“夫妻對拜。”




兩人互相下拜,堂下賓客起鬨起來,祝福聲不絕於耳,許疏樓看到幾位師弟都圍在小師妹身邊,說著祝福的俏皮話,一派喜氣。




她微微一笑,提了筷子給自己夾了一隻燒雞腿。




旁邊一衣著略有些寒酸的男修瞪她:“你還真好意思啊?”




許疏樓瞥他一眼:“末桌不都是來蹭吃蹭喝的?誰瞧不起誰啊?”




男修梗了一梗,壓低了聲音好奇問道:“你不傷心嗎?”




“為何傷心?”




“你深愛的男子娶了旁人,你最親的師弟都圍在那人身邊,而你備受冷落,要淪落到要和我們這些蹭吃蹭喝的人一桌。”




許疏樓又給自己夾了一隻蒸丸子:“還好吧,他們那桌的菜不是和我們一樣嗎?”




“……那倒是,”男修撇了撇嘴,“凌霄門好歹也不敢勢利眼的太明顯。”




許疏樓給自己斟了杯酒,這凌霄門特釀的凌霄花酒,混著馥郁與清冽,入喉令人驚豔。




她開始思考待自己回到現實,能不能去找衛玄道要一些。




男修戳了戳她的左臂:“哎,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啊,所以,傳聞中那些殘害同門的壞事,是你一時失心瘋才做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