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安 作品
第69章 關照
劉曉梅在絕望中咆哮:“秦長康,你兒子都沒了,你怎麼能這樣無動於衷!”
“罪魁禍首就和你住在同一個小區,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動,你怎麼能這樣視而不見!”
“咱們兒子才那麼點大,你對得起他嗎?你配做他的父親嗎!”
……
在一連串的指責中,秦長康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捏著眉心。
散子之痛甚至都來不及蔓延開,面前這個昔日體貼的妻子變成如此猙獰的模樣,讓他更加難以應對。
一個人撐起整個家,真累。
“別鬧了,好嗎?”秦長康疲憊望向劉曉梅,語氣近乎懇求。
他覺得他最近的生活已經不能叫做生活,這樣混沌不堪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他只知道一點,如果劉曉梅一直不能走出來,恐怕這個家永無寧日。
從秦長康幾乎平靜的語調中,劉曉梅感受到一股令人恐懼的絕情。
兒子沒了,秦長康不哭也不鬧,甚至都沒瞧見他掉過一滴眼淚,罵過一句髒話。這樣的男人,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那是才一歲多的兒子啊,那樣可愛的兒子,不明不白地走了,作為父親,秦長康竟然準備就這樣算了。
劉曉梅的心一點一點變冷,她不再對秦長康抱有希望。
“好,我知道了,我不鬧。”
既然秦長康這樣絕情,這樣袖手旁觀,那她要用她自己的方法為兒子討回公道!
有秦長康的安撫,大家沒瞧見劉曉梅繼續作妖,心裡安穩下來,以為這事慢慢在淡化。
顧櫻卻好幾天睡不著覺,總是半夜從噩夢中驚醒。
每次驚醒,歸希文總要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沒事沒事。”
一連好幾夜,同樣的噩夢,噩夢中每次都會出現一張小孩慘白的臉,看不真切相貌,只能分辨出一片毫無血色的蒼白。
蒼白的臉後面會猛然伸出一隻小手,小手哆嗦著,配以稚嫩的口吻:“阿姨,我要吃糖。”
每到這個時候,顧櫻總會猛然睜眼,大汗淋漓。
顧櫻偎在歸希文懷裡,忍住顫慄,小聲道:“明天我想去看看他。”
家屬院的婦人都說這件事與她無關,可她幾夜噩夢,心裡總不踏實,“我明天想去公墓林看看他。”
歸希文輕輕拍著懷裡的人,安慰道:“我和你一起去。”
得到應和,顧櫻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又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歸希文照常去上班,顧櫻收拾好,準備出門,剛將大門打開,一隻剝了皮的死老鼠血淋淋吊在大門口。
粗猝不及防碰上這一幕,心裡沒有準備的顧櫻嚇得忍不住後退好幾步。
老鼠身上還在滴血,血水憑空滴落在門口,地上攤了一堆血水,看來已經掛上去好一會兒。
歸希文出門時沒有發現,看來對方是故意等歸希文離開之後才掛上去,完全是衝著她來的。
顧櫻膽子不小,但也看不得這樣的場面,她忍著噁心,用剪刀將細繩剪斷,死老鼠應聲掉落在地上,血肉模糊。
處理完老鼠屍體,將贓物扔到垃圾堆之後,顧櫻走回去,發現門口又多了一個大紙盒。
平白無故出現一個大紙盒,很是蹊蹺。
顧櫻當即四處查看,沒找到人。
這個莫名其妙的紙盒來得突然,顧櫻不敢貿然去揭,只用樹枝輕輕將紙盒推到一邊。
這樣小心翼翼的舉動惹得路過的鄰居大嬸大為不解:“顧櫻,你在做什麼呢?”
顧櫻如實回答:“不知道誰放了個紙盒在我門口,也沒說明,我不敢去碰。”
“是嗎?這麼奇怪?”鄰居大嬸左右看了看,“什麼時候放的?我也沒瞧見有人過來啊。”
“就剛才我出去到垃圾的時候放的,我也沒看到人。”顧櫻警惕地盯著紙盒,“來歷不明的東西,我還是直接扔了吧。”
鄰居大嬸瞧見顧櫻怕成這樣,忍不住笑起來,“或許是誰送給你的東西,你打開看看呀,你不敢打開,我來替你打開。”
眼看鄰居大嬸要用手去觸碰,顧櫻驚得大呼一聲:“不要!”
話太遲,鄰居大嬸已經將紙盒捧了起來。
靜默片刻,無事發生。
鄰居大嬸笑道:“你看,這不沒什麼事情嘛。”
顧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紙盒,不放心地叮囑:“大嬸,你快放下。”
鄰居大嬸瞧見顧櫻仍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不敢再嬉笑,只得依言,將紙盒放在地上,“我看這紙盒挺輕的,裡面……”
話未說完,一條條細長的蜈蚣因為紙盒的顛簸,從縫隙中鑽出來,迅速爬上鄰居大嬸的胳膊。
“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整個家屬院。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家屬樓委員會對這件惡□□情高度重視,這樣惡劣作弄人的事情惹得大家十分不滿,紛紛揚言要抓住罪魁禍首,懲治真兇。
大家心裡其實都有猜想,顧櫻平時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能這樣做惡作劇的人,除了之前和她鬧矛盾的劉曉梅,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選。
可猜測終究只是猜測,抓賊抓髒,沒有證據,也不能平白無故問罪劉曉梅。
委員會大張旗鼓要守在顧櫻房子周圍,守了一天,沒蹲到人,第二天稍稍放鬆,立馬又有一隻死貓被塞在顧櫻家的窗戶上。
對方明顯是在打游擊戰。
委員會主任直接上門找劉曉梅談話,劉曉梅非說大家誣賴她,說是自己名聲受損,又哭又鬧。這事沒有證據,主任也實在沒辦法。
大家都是要生活的人,誰也不能每天都守在顧櫻身邊,總有疏忽的時候,這一疏忽就被對方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