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也也 作品

第19章 入v爆更5萬字

 聽到張團長叫她們上去,汪冬雲更緊張了。 幸好這個時候,時蔓牽住了她的掌心。 汪冬雲的忐忑感受到時蔓溫度的一剎那煙消雲散。 儘管很失落,很挫敗,很遺憾已經不剩下參選名額。 但時蔓告訴她,“至少不辜負我們付出的努力。” 就是這句話,像溼熱潮暗的谷底忽然裂進來一束光,汪冬雲邁向亭臺的步伐忽然變得堅定。 時蔓說得對,無論怎樣,至少不辜負,要讓全場都看看她們精心準備的舞蹈有多麼美麗。 汪冬雲抬頭挺胸,在臺上散發出與往日不同的氣質。 當音樂響起,所有人不約而同皺起眉。 ……木偶戲?她們舞蹈隊的怎麼來演木偶戲。 但很快又發現,這並不是他們所以為的木偶戲,而是一支舞蹈。 木偶舞。 時蔓和汪冬雲配合得很默契,時蔓手裡拿著線,汪冬雲則扮演著她手裡牽線木偶的角色,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張弛有度的動作,別具一格的韻律,一切都帶來著強烈的奇特的視覺衝擊。 沒人見過這樣的舞蹈。 不再講究身體的柔順纖弱,而是充滿線條與力量感的表達。 臺下都怔怔望著汪冬雲和時蔓,不可思議。 曲藝隊有幾位女兵恰好在半個鐘頭前表演了提線木偶戲,也算精彩,差點就拿到了甲等入選。 但此時,她們都不由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木偶,被震撼到的心情極其複雜。 木偶……居然還可以用真正的人來表演,還能那麼有美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一曲舞畢,汪冬雲站在臺上,望著底下人們的表情,她不禁熱淚盈眶。 她知道自己做到了。 無論結果如何,她至少讓所有人都看到,她汪冬雲也能站在臺上帶來最精彩的舞蹈。 汪冬雲忍不住擦眼淚,嗚嗚咽咽,當場痛哭。 時蔓比她鎮靜許多,遞給汪冬雲一方花格手帕。 團長張志新到這時候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情不自禁鼓掌表揚,“冬雲同志,跳得太好了,相信剛剛差點以為你是真正的木偶的人,不止我一個吧。” 秦俊保在一旁點頭應聲,他見不得女孩子哭,於是補充,“不過現在哭起來就不像了。” 這話讓汪冬雲頓時止住眼淚,她對這個舞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常常把自己代入木偶,不能接受別人說她“不像木偶”。 見汪冬雲不哭了,張志新又笑了笑,忍不住激動心思,話也多了起來,重點評價道:“你們這個舞蹈很漂亮,也很有寓意。” 誰都知道,木偶戲在華國曆史悠久,已經流傳了上千年。 而現在,這支木偶舞不僅是創新,也表達了對傳統文化的尊重。 還有比這更好的節目嗎?沒有! 不僅是團長張志新,其他幾位副團長還有□□們,也都紛紛從震撼的表演裡緩過神,表情都很統一,像發掘到什麼寶藏似的,盯著臺上的時蔓和汪冬雲。 汪冬雲是個哭包,看到領導們的認可,鼻尖就又泛酸想哭,能看出來她到底付出了多少艱辛努力。 但時蔓卻很直接,你們再表揚再誇獎也沒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所以她毫無遮攔地問:“團長,那我和冬雲的這個節目可以去參加交流演出嗎?” 能。當然能。 張志新差點脫口而出答應,但很快就想起,參演名額在這之前就已經定下來了! 底下也忽然騷動起來,大家一時都沒了吃飯的心情,只想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 本來拿了甲等,確定可以交流演出的文藝兵們都緊張起來,平心而論,她們都知道自己的節目比不過時蔓她們這個,但又害怕因此被剝奪了演出機會。 而更大部分的文藝兵雖然沒被選上,卻都很喜歡看這樣的場面,比看戲看演出都還要精彩。 時蔓的確給首長們出了個難題。 汪冬雲本來沒想這個,但時蔓這一問,讓她也跟著期待起來。 交流演出啊,那是多好的機會,怎樣的舞臺……汪冬雲一直都深深盼望著。 臺下,最擔驚受怕的要數姚文靜和江蘭芳等人。 她們都是舞蹈節目,屬於同一大類,如果領導們要反悔,裁撤節目的話,最有可能就是將她們其中一個換掉。 姚文靜坐立難安,簡直恨透了時蔓。 她不願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只覺得是時蔓和汪冬雲壞了自己的好事,讓自己這麼多天流的血、吃過的苦都成了白費! 江蘭芳則比姚文靜深沉許多,在領導們都沉思的時候,她作為舞蹈隊一分隊隊長,忽然站起來問。 “蔓蔓,冬雲,你們什麼時候會這樣的舞啊?從哪裡學的?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她這一問,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幾位正準備商議的團長和副團長們也都看過來,目光集中在時蔓和汪冬雲身上。 時蔓眉頭稍皺,江蘭芳這話實在不對味兒,她悄悄在身後扯扯汪冬雲的衣角,示意汪冬雲說。 兩人早就事先商量好了說辭,汪冬雲收到時蔓授意,就主動站出來說道:“沒找誰學,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汪冬雲半蹲下來,揉著自己的腳踝,垂下臉可憐道:“我的腿腳不太方便翻跟頭,跳不出好的舞蹈效果,忽然有天,我看到曲藝隊的同志在排練木偶戲,就想到了這個。” “沒想到試著編出來的動作特別適合我。” “蔓蔓也說跳這個會很漂亮,所以和我一起組隊,排了這個舞。” 汪冬雲軟乎乎地說完,眾人都唏噓不已。 不得不說,她也是因禍得福了。 其他人來,都肯定跳不出她這樣的效果,因為只有汪冬雲的腿腳不協調,所以扮演木偶時才有那種卡頓、緩慢的真實感。 “冬雲好厲害,還以為她不能翻跟頭就肯定要降到二分隊去了。” “是啊,沒想到她居然能想出這麼好的新舞蹈,轉危為安。” “這個舞真的特別好看,我估計今晚做夢我都要夢到木偶了。” “……” 汪冬雲和時蔓都能清楚地聽到臺下的吹捧。 汪冬雲有些不安愧疚地看向時蔓,她知道這些讚譽都本該不屬於自己。 時蔓無所謂地朝她笑笑,表示自己就是想要深藏功與名。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汪冬雲很厲害,不知道真正厲害的是時蔓卻依舊滔滔不絕討論時,首長們也做出了決定。 張志新作為團長,最有威嚴地站起來說道:“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商議,決定將汪冬雲和時蔓的這個節目加入出演名單裡,作為壓軸的舞蹈。” 姚文靜的臉色瞬間門變白,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被擠走的命運。 果然,張志新提到了她的獨舞,“因為演出時間門有限,所以個別同志本來已經定好的節目,可能要重新進行調整。” “……江蘭芳、姚文靜同志,跟我來辦公室。”果然,下一句張志新就點了姚文靜的名字。 正好,兩個都是時蔓不喜歡的人。 她毫不遮掩,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能給討厭的人添麻煩,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冬雲,我們去慶祝。” 汪冬雲不明就裡,以為是單純慶祝她們的節目被選上,她也高興得不得了,挽著時蔓的胳膊說:“好,我要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來,今天我們吃個痛快。” 不遠處,歌隊的崔霞聽到“好吃的”三個字,頓時走不動路。 她雖然和時蔓是一批進來的,但因為天生嗓子條件好,不僅在上次評等考核裡拿了甲優等,這次的獨唱也被選去參演,儼然成了歌隊的頂樑柱。 仗著自己有節目出演的藉口,崔霞拎手拎腳跟在張志新後面,去他辦公室外面聽了會兒牆根。 然後,她就喜滋滋跑去找時蔓她們了。 汪冬雲剛把她父親寄過來的那些好吃的擺好,本來是安慰她不要太擔心評等考核的事,該吃吃該睡睡,就算到了二分隊也沒什麼關係。 但汪冬雲一口沒吃,全成了現在的“慶功宴”。 散著金屬光澤的大糖盒,一袋曬乾後撒著糖巴的話梅,還有一盒酥皮點心,在崔霞眼裡都是金光燦燦的樣子。 她走過去,套近乎道:“蔓蔓,冬雲,你們知道最後節目怎麼定的嗎?” 汪冬雲挺好奇的,忙招呼崔霞坐下,“怎麼定的?” “邊吃邊說。”時蔓一眼就看穿崔霞小饞貓的本質,連香油都可以一滴滴直接喝的人,看到這麼多好吃的要是不能吃一口,估計要抓耳撓腮的難受。 崔霞接過時蔓遞來的一顆話梅,立刻就放進嘴裡含著,笑眯眯地坐下說:“張團長讓江蘭芳和姚文靜她們倆的節目合併成一個。” “這怎麼合一塊呀?”汪冬雲咬著點心,用手心接著掉下的酥皮重新倒回嘴裡。 “那還不簡單。”崔霞重複著她聽到的八卦,“反正姚文靜就是翻跟頭厲害,她直接在江蘭芳她們跳舞的隊形之間門翻唄。” “那江隊長呢?”汪冬雲挺關心別人,“江隊長本來要在她們的群舞中間門跳一段獨舞的吧。” “嗯,就是那段獨舞換成了姚文靜上去翻跟頭呢。”崔霞嚼著奶糖。 姚文靜那麼愛出風頭的人,為此準備那麼久,卻從獨舞變成了一段群舞中翻跟頭的角色。 江蘭芳也是,她拍的群舞,辛辛苦苦組織大家,特意給自己留了一小段獨舞,現在卻直接沒了,她徹底成了群舞裡不起眼的陪襯。 那麼多女兵都穿一模一樣的軍裝,也沒人擁有時蔓那麼出眾的美貌,到時候在來看節目的首長們和賓客們的眼裡,不會有任何區別。 兩人的確越想越氣,不明白汪冬雲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忽然就福至心靈想出這麼別緻的木偶舞了。 …… 定好節目後,離正式交流演出也只剩下三天的時間門。 不過參演節目的文藝兵基本都出自各隊的一分隊,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所以也不需要過多的時間門準備。 汪冬雲的心態變得平常很多,每天練習也沒什麼再緊張的,能評為甲等,留在一分隊,還能出演節目,對她來說就已經很好了。 她依舊早出晚歸,不知疲倦。 姚文靜本來就對汪冬雲惱火,覺得是她破壞了自己獨舞的機會。 見汪冬雲還練得那麼殷勤,隱隱奪走了“姚文靜是隊裡最勤快女兵”的評價,她就更討厭汪冬雲了,每次看見汪冬雲就冷嘲熱諷。 “有些人真是愛做夢,能去參演節目就不錯了,還以為自己能被倫薩克吉斯的大使選中?” “總去練習有什麼用啊?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人家倫薩克吉斯的早就選好要曲藝隊的王虹了,三天的交流演出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姚文靜早就懈怠起來,懶得再去練習翻跟頭,反正練了也沒用。 倫薩克吉斯想要邀請幾位文藝兵去他們國家進行深度交流。 這年頭,能出國交流是多麼稀罕多麼榮譽的一件事,尤其還是代表著華國的文藝形象和水平。 一開始,參演節目的文藝兵們知道有這樣的機會,都鬥志滿滿,想在交流演出時發揮出最好的效果,被倫薩克吉斯看中。 很快才知道早就定好曲藝隊的節目,因為最能展現華國曆史文化特色。 所以,在姚文靜等人看來,汪冬雲還這麼努力練習,就是又想搶走別人的好機會。 但不是。 汪冬雲只是很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想跳得更好一點,不辜負時蔓,不辜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