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吾舟

　隨著太宰治解除了夢野久作的異能, 橫濱的這場動亂才算是終於告一段落。吾舟保留了幾個關鍵地方的傀儡，其餘傀儡的控制解除，讓它們自行活動, 自由待命。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橫濱的政府去料理吧，不然整天啥事兒不幹, 也太偷懶了。　橫濱的政府力量太薄弱了，剛剛的一番事件更是讓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倒也不是說他們沒有出來管事, 而是執行力太慢。無論是反應速度、組織安排速度還是最後的落實執行, 都太慢。　這才是吾舟為什麼選擇了港口mafia而非橫濱政府的主要原因。　在動亂的這段時間裡，由於無論是港口mafia還是吾舟，都特地優先清理了港口mafia附近的區域。　前者自然是為了優先保障自身安全，後者還考慮到不能讓店長髮現有什麼異常。　否則以店長大叔的熱心程度，一旦發現外面有什麼情況，衝進廁所來拉著他跑去避難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 店長並非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有什麼異常。最開始的槍聲讓他稍稍在意了一下，不過後來槍聲越來越遠，他估計也就理解為了有人前來襲擊港口mafia, 但是已經被趕出去了。　能在港口mafia樓下開便利店的人, 心理素質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強大, 所以店長大叔也沒太在意。但由於吾舟一直在廁所裡沒有出來, 以至於不擔心外面情況的大叔，關心起了廁所裡吾舟的情況。　“舟君？你還在廁所裡嗎？”　“在，店長你要用廁所嗎？”　“那倒不是，只是看你半天了都沒有動靜, 所以來問問。”　……　“舟君, 你還沒好嗎？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是, 抱歉……我今天稍微有點拉肚子，可能是不小心吃錯東西了。”　“需要我給你拿一些藥嗎？”　“不、不用了，我應該很快就好了。”　……　“舟君？你還好嗎？”　“啊……還好，抱歉店長，我……”　“不用道歉了，人嘛，都有身體不適的時候。我給你拿了藥和熱水來，放在門口這兒了，你需要的話自己拿。”　“好，謝謝店長。”　……　“舟君？你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或者救護車過來？”　“不、不用了，我真的只是肚子不太舒服而已，沒有那麼嚴重。”　“但是我聽你的語氣好像越來越虛弱了啊，真的沒問題嗎？”　“是……我沒事，只是肚子有些疼，所以聽著聲音有點虛。”　……　如此反覆了幾次，雖然知道店長大叔就是非常純粹的在關心他，但確實給吾舟增加了一些暖心的負擔。　因為原本“吾舟”這個身體他是暫時停擺的狀態的，以此來保證外面鳥群的操控。但是店長大叔每次一朝廁所過來，他停在廁所門外的小蟲一給他反饋這邊的情況，他就得立刻回個神過來。　本來掌控那麼多傀儡就很挑戰他的精神力，還得時不時管一下這邊的事情，再加上時折竹那邊也已經抵達目的地不得不下車祓除咒靈了，搞得吾舟整個人是分“神”乏術。　時折竹那邊簡直是用最快準狠的方式，一下車就用靈力將咒具劍甩了出去，一擊就將咒靈給祓除了。隨後同樣是以靈力將劍收了回來，就趕忙回到車內，繼續閉目養神，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　速度快得伊地知潔高都還沒來得及放帳，整個人一副“我今天是不是沒睡醒”的架勢。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讓橫濱這邊稍稍掉了下鏈子。比如給中原中也引路的那隻鷹就不小心抽抽了一下。　搞得中原中也在解決完一個陷入精神失控狀態的異能力者後，還問了鷹一嘴:“你沒事吧？”　中原中也是少有的幾個知道修真界有個傀儡師的人，也知道這些安排下來的鳥和昆蟲其實都是那個傀儡師一個人在操控。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一個人操控這麼多鳥類與昆蟲的，但想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輕鬆。　中原中也還體貼地對鷹說了一句:“你可以直接讓它不用飛，站在我的車頭上指個方向就行，反正對我來說哪裡都可以走直線。”　吾舟非常感動，中也真的是個大好人啊qwq！　我原諒你前面殺了我幾十只鳥的事情了！　然而中原中也給吾舟的減負其實效果並不是非常大，僅僅一隻鷹的操控量減少，對比總數上萬的傀儡同時調動，實在是……杯水車薪。　不可避免的，吾舟的精神力開始疲憊。　但是吾舟的精神力一疲憊，連帶著“吾舟”這邊也跟著一副氣虛的勁兒，導致店長聽著他的聲音就更擔心，因此頻頻詢問。整的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一切，吾舟好不容易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店長都已經打算要叫救護車了。　看到他終於出來了，而且看上去似乎面色也沒有特別不好的樣子，店長大叔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還好吧？這都在裡面呆半天了，再不出來，我都以為我要痛失一名員工了。”看著他沒事，店長大叔也才終於有了幾分心思開開玩笑。　吾舟抱歉地笑笑:“抱歉讓您費心了。不過我現在感覺還是稍微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想先回家休息休息，可以嗎？”　“可以可以，快去吧！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行，那你到家了給我發條短信。”　“好。”　就這樣，精神疲憊不已的吾舟走出了便利店。　此時天際已經完全被夕陽染成了一片橘紅，推開門的時候，霞光正好打在他的臉頰上。　感受著自己體內積攢而來的功德數量，吾舟不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唉，這種事情雖然好處是挺多的，不過真的太累了。來一次就夠了，多來幾次真的人要裂開。　但是不得不說，在得到感謝的時候，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比如太宰治和中島敦對海東青道謝的時候。　雖然總覺得太宰治好像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雖然那隻海東青也確實和太宰治開玩笑說的一般，是個“老鷹小姐”。　比如從中原中也那裡飛走的時候，中原中也還摸了摸那隻鷹的羽毛，除了道謝還說了以後有事情需要幫忙可以找他之類的話。　所以說就是因為中也你老是這個樣子，才欠了一堆的人情債啊！　再比如白鴿與海鷗們從城市內迎著晚霞撤走的時候，收到了無數人仰頭大喊的感謝。　確實讓吾舟覺得自己做的還挺值得。　與此同時，在港口mafia樓頂上的森鷗外也剛收到前線傳來的消息，知道太宰治已經將q的異能力解除，那些鳥類和昆蟲也都四散而去了。　森鷗外在電話裡又下了一連串的指令，安排下屬們進行後續的傷亡安撫、損失統計等等。　掛斷了電話之後，他來到窗邊，低頭看向了樓下的便利店，正好看到有人從便利店裡出來。　樓層太高，森鷗外其實根本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但他總感覺對方就是那個便利店的小店員。　回到辦公桌上調出了那附近的監控，果然在監控畫面內看到了吾舟的身影。　通過森鷗外辦公室裡小蟲看到這一幕的吾舟頓時警覺。　什麼意思？　“啊！是店員桑！”愛麗絲看到吾舟，立刻就認出了他來。　森鷗外看著監控裡吾舟獨自行走的單薄身姿，笑著問了一句:“需要安排人送你回去嗎？作為……幫忙的回報。”　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知道吾舟就是那名傀儡師了。　吾舟頓時一愣，不過很快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繼續往前走。　然而以森鷗外的眼力，又哪裡看不出他的這一瞬間停頓呢？　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森鷗外唇角微笑的弧度繼續擴大，隨後道:“看來是不用。”　吾舟表情淡定，若無其事的往家的方向走。心中卻一直想著，他究竟是什麼地方敗露了？　是先前花花迫不及待將他從異能特務科裡撈出來的行徑？還是之前苗苗到店鋪裡來時的表現？還是……他那個看上去很完美的背景資料被查出來有什麼問題？　不過很顯然，森鷗外並不會替他解開他內心之中的疑問，他只是看著吾舟走出方才的那個攝像頭的視野之外，隨後說道:“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感謝你這次的支援。作為回報，我不會告訴中也你的身份的。”　吾舟:“……”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啊。　扣下手中調看監控的設備，森鷗外再次來到窗邊。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來看便利店的。　他把目光落到了貼在他窗戶外的那張紙上。　是的，那張紙還在他的窗戶外面。　剛開始沒仔細看，但是森鷗外後面就發現了。大概是怕這張紙掉下去，所以紙上糊了某種透明且粘性極高的東西。　大概不是膠水，因為膠水不太可能凝固得那麼快，能一下子就在濱海城市高樓的狂風之中牢牢地把紙貼在他的窗外。　森鷗外懷疑可能是某種高粘性但不常見的東西，或者直接是修真界的什麼產物。　但不管是哪一個……看上去都不太好清理的樣子。　“所以……可以幫我把這張紙清理掉嗎？”森鷗外看著窗外的紙，頗為無奈地說道，“這麼高的樓，這麼大一塊玻璃，換起來很費錢的。”　吾舟:“……”　摳門還得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