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睚

　反正不管江戶川亂步怎麼討厭, 事情已經這樣了。花辰帶來了類似宣戰的預告，伏伽的日子註定不會再像之前那麼悠閒了。　而東京這邊，隨著睚接觸到了咒靈的陣營，事情也開始逐漸複雜了起來。　是的, 睚通過與真人的接觸, 算是初步與咒靈們達成了合作。　因為睚不是人類, 雖然和咒靈們也並非同類, 但大概是同樣都屬於由人類產生的陰邪之物的原因, 咒靈們對她的初始印象居然還不錯。　只不過睚的性格實在說不上討喜, 像漏瑚就完全對她喜歡不起來。　但也僅此而已，雖然有些急性子和暴脾氣, 但漏瑚還是很顧全大局的, 勉強還是接受了這個合作伙伴。　幾日下來, 睚大概瞭解到了他們在詛咒師那邊還有合作的夥伴。不過這人感覺很是警惕，睚一直都沒有接觸到這位合作方的合作方。　“阿檸、阿檸……太陽……阿檸……難受。”　陀艮的領域內，陽光很是耀眼。這樣的環境實際上對於鬼而言是非常惡劣的, 即使實力強的鬼可以無畏陽光, 但依舊會不喜歡這樣的照射。那個跟在睚身側的女鬼便一直不適地叫嚷著。　實際上，她和睚所在的位置已經撐了把超強力的巨大遮陽傘了。陀艮甚至很配合地控制著領域內的雲彩，在她們所在的區域落下一片陰影。可即便如此, 那名女鬼還是嚷嚷個不停。　“睚, 她真的很吵啊, 你能不能讓她閉嘴？”已經勉強長出了小半截身子的漏瑚躺在沙灘椅上，扭過頭來不滿地說道。　“呵呵呵呵……”睚陰冷的笑聲從斗篷之下傳出，她不緊不慢地說道, “實力越強的鬼, 留存的智商也就越高。不過終究還是比不上正常的人, 確實是會有些吵鬧。”　“我可以強行讓她閉嘴，但這樣有可能會有損她的智力，智力削弱，實力也會有削減。我可不做這樣的賠本買賣。”　當然，都是騙人的。　她才不會為了幾個咒靈委屈自己鬼。　嫌煩？　呵，給她忍著。　不過好歹是臨時的合夥人，睚也沒有把事情做絕，道:“你如果有意見，可以自己試試讓她閉嘴，我絕不阻攔。”　聽完她這句話的漏瑚火山頭上直冒氣。　他現在要是能打得過那個女鬼，至於開口讓睚來？　“那你就不能讓她消失嗎？像你其他那些鬼一樣！”　“鬼可不會消失，只是我沒有讓你們看見了而已。”　“那就讓她也看不見啊！”　“不，”睚森森地笑著拒絕了，“你們聽不到，我也能聽到。想到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你們卻聽不到，我就不太高興。”　漏瑚:“……所以你這個傢伙！果然就是故意的吧！”　睚大方承認:“對。”　“…………”　“可惡，等解決了五條悟，和你們修真界那幾個礙事的傢伙，我第一個就滅了你！”　“可以，如果你自信自己真的辦得到的話。”睚桀桀桀地笑了幾聲，“我隨時歡迎。”　一旁的花御試圖勸架:“不要吵架……”　漏瑚一點都聽不進去:“花御你別說話，我以後一定會殺了這傢伙的！”　正巧，領域內的門被打開，小真人邁著歡快地步子走了進來:“太好了，看來你們相處得很愉快嘛！”　漏瑚:“哪裡愉快了啊！”　“是的，非常愉快。選擇和你們咒靈合作果然沒錯呢，呵呵呵呵……”　真人聽了，露出了非常高興的神情:“那就好。睚，我帶來了一個人給你認識一下。”　“哦？是這位穿著五條袈裟的先生嗎？我以為……你們不會和人類合作的。”　睚的聲音蒼老而又隱晦，聽著令人很是不適，真人倒是接受度很好:“目標一致的時候，還是可以達成合作的。更何況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嗎？”　吾舟:“……”　也不知道真人去哪裡學的華夏俗語。　不過對方帶過來的這個人，吾舟卻是曾經見過的——在世界意識給的人物資料上。　夏油傑，五條悟的至交好友。十年前因為理念不合，從咒術高專叛逃，成為了一名詛咒師。後於一年前發動百鬼夜行，失敗後被五條悟殺死。　但吾舟也能看出面前的人並非是夏油傑，原因很簡單——他從睚的眼看到了對方的魂體，只有一個腦子，反正和肉身完全不符。有點借屍還魂的感覺。　這樣的功法睚也會，只是睚絕對不會用。　最關鍵的是……借屍還魂這樣的陰邪功法，咒術界居然也有存在嗎？　想到從世界意識無情感的文字裡也能讀出的五條悟對摯友的在乎，吾舟就難免對面前不知來歷的人有些生氣。　觸碰別人最珍視的情感，不可饒恕。　而這同樣也是睚不可容忍的。　斗篷之下，睚一純黑一淺灰的眸子表情森冷，不過在斗篷的掩蓋之下，一切都無人能看到。　睚將目光放在這個假的夏油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雖然看不見睚斗篷下的樣子，但羂索還是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明明頭頂還是陀艮領域裡熟悉的陽光沙灘，羂索卻感覺到了被對方注視時的森冷。　而在睚觀察羂索的時候，羂索同樣也在觀察著她。　真人說，對方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　真人口中的有意思必然不會是什麼正常的形容詞，然而羂索卻沒有辦法從睚的外表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黑色的斗篷像是將她完全的掩蓋，彷彿站在那裡的就是黑暗本身。而對方所站的那片沙灘傘底下的陰影，似乎也與整個烈日朝陽的畫面割裂開來，仿若兩個空間。　“你好，睚女士。”羂索依舊笑得像個佛陀，一如夏油傑曾經偽裝的那樣，看上去態度很是友好。　睚低低地笑了幾聲，像是刀片刮在骨頭上一樣。　“夏油傑，我知道你。聽說你曾經弄過一場百鬼夜行，很是震撼。”　羂索依舊面上帶笑，只是多了幾分遺憾之情:“不過還是失敗了。”　睚沒有對此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繼續說道:“百鬼夜行，我也可以做到。而且相比較咒靈來說，我這個應該才是真正的百鬼夜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有一個問題有點好奇，還請你為我解答一下。”　“睚女士請講。”　“一般來說，人類的靈體和肉身都應該長成一個模樣。兩個相融，平日裡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為什麼你的靈體和肉身長得不太一樣？”　羂索稍稍沉默了一下。　倒不是覺得這件事情暴露了有什麼不妥，畢竟真人其實也早就看出了這件事情。　也是因為通過真人的描述，羂索推測睚作為鬼，應該也能看穿這一點，所以先前才一直沒有出現在睚的面前。避免對方知曉後將此事告訴給同為修士的時折竹，影響他之後的計劃。　現在之所以出現，也只是根據睚這樣混沌惡劣的性格，做出來的判斷罷了。畢竟，他也確實需要有人去解決或者至少牽制住修真界的那兩個人——時折竹和夜雪重。　他們一個在五條悟身邊，一個覬覦著宿儺手指和天元。可以說是完全卡住了宿儺計劃的每一個關鍵點。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就會對睚道出他的術式。羂索只是笑了笑，道:“這就不勞睚女士費心了，畢竟無論如何，我們的當前的目的一致，和你們合作的人確定是我，就夠了，不是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話，不如也請睚女士摘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讓我們看一看與我們合作的是誰。”　羂索的話可以說是將問題焦點轉到了睚的身上。　黑色的斗篷顫了顫，睚笑著回應道:“睚是一個傳承數千年的身份，為了維持這個身份，每一任睚都不會摘下斗篷，透露自己的真身。”　羂索笑著接上:“正巧，我的事情是關係到個人性命的重要秘密，同樣不能透露。”　好吧，看來這個消息暫時是打探不出來了。　想著“睚”這個身份該有的反應，睚笑了笑，似乎有些高興地說道:“聰明的傢伙，我認同你了。”　羂索鞠著五條袈裟，笑著淺鞠一躬:“榮幸之至。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談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　計劃說起來並不複雜，花御與詛咒師們一起趁姐妹賽交流會偷襲高專，再找個人潛入高專的倉庫裡，偷出高專保存的六根宿儺手指以及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1到3號。　原本後者是打算交給真人去幹的，結果沒想到真人不聽羂索勸告，還是舞到了夜雪重的面前，被削成了現在這副小孩模樣。　所以，羂索打算把這件事情交給睚去做。　“那，你幹什麼？”咒靈們還沒有發表意見，陰影下的睚便先問道。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特殊，在時機到來之前，我不能出現在高專的人的面前。”羂索解釋道，“當然，如果這個事情不好辦的話，我也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做。”　簡單的激將法，不過他這句話的意思，大概也是對睚能否加入他們計劃的試探。　睚有些輕蔑地笑笑:“沒關係，我可以去。不過你最好也保證你所謂的時機能起到好的作用，否則我很樂意將你的事情告訴五條悟。”　羂索笑了笑，明顯也沒將她威脅的話放在心裡。　相反，這樣的威脅反倒證明睚很在乎他們事情的成敗。　“高專保存高危咒物的倉庫，通過天元的結界術，每天都在更換位置。”說著，羂索從懷中掏出一根宿儺手指，放到桌上，“這是宿儺的手指，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讓你的鬼魂跟著它一起進入高專的倉庫吧？”　睚輕笑幾聲，對身旁的女鬼吩咐道:“去拿過來。”　身邊的女鬼忍著不適從陰影中走出，拿走了桌上的宿儺手指，又回到了睚身邊，將手指遞入斗篷內。　自始至終，睚也沒有露出她的手來。　“阿檸……難受……太陽……難受……”面容綺麗的女鬼委屈地貼到睚的斗篷邊上，像是在撒嬌。　和女鬼的依賴不同，睚的表現卻很是冷淡，她甚至沒有搭理女鬼。　“高專姐妹校交流會的時間？”她問。　羂索報上了一個時間。　“時折竹你想好怎麼解決了嗎？”睚又問。　羂索笑答:“這不是還有夜雪重嗎？”　“呵呵呵……”睚陰冷地笑了幾聲，“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就不插手了。這兩人都有御劍飛行的能力，你最好能把人引得遠一點。”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