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吾舟、時折竹

　太宰治最近一直在監聽吾舟,大概也給吾舟弄出了一個人物畫像。　心善，不介意對人伸出援手。比起先入為主的根據對方的身份評判一個人，更多願意根據自己接觸到的去判斷,所以哪怕對方是黑手黨,身上還帶著血跡，但進到便利店以後對他態度很友好的話，也一併平和的將其當做好人看待。　不得不說,很有意思。　畢竟,很少有人會在見到身上沾了血的黑手黨時第一反應不是被嚇到,而是詢問對方需不需要擦一擦。　難怪能夠在那種地方找到這樣一份工作。　說實在的,還挺適合他的。　也正是因為吾舟這樣的性格，所以平日裡經常來店裡的黑手黨和他關係都還不錯。　畢竟,不是所有的黑手黨都是因為本性惡劣才走上這條路的。　他們當中更多的,還是生活所迫，或者因為周圍的環境就是這樣，為了自保而融入。　至於那些本性就惡劣的，也不會來招惹吾舟。　一來自然是因為這家便利店是他們港口mafia的附屬，而附近也確實沒有別的便利店可以選擇了。　二來嘛，則是因為上頭有人罩著他。　這個罩著吾舟的人,就是中原中也。　同時,他也是罩著這個便利店的人。　吾舟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中原中也就是先前老闆說的那個讓他到這裡來開便利店的、他死去的兒子的好心上司。　老闆年輕時候也玩過摩托，對摩托車的護理很有心得,所以中原中也才會時不時的來找老闆搞摩托的維護。　不過在上次吾舟給中原中也維護了一次摩托後，這個活兒就歸吾舟來幹了。　再加上兩人年齡相仿（至少表面年齡相仿）,兩人的關係也因此熟絡了起來。　有時,吾舟下班晚了,正好碰到中原中也也剛加完班，中原中也甚至會順便送吾舟回去。　就像今天這樣。　伴隨著便利店的門鈴聲，中原中也推門而入，看到吾舟的第一句話便問:“那麼晚了，還不回去嗎？”　然而吾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手中拿著螺絲刀，桌面上還散著一堆的小零部件，明顯是在拼裝面前那個被拆開了的運動手環。　中原中也一看就知道，這人又沉浸進去了。所以也不自討沒趣的說什麼，自己到便利店的冷藏櫃裡拿了瓶汽水。　等吾舟抬起頭來的時候，中原中也的汽水已經喝得快見底了。　“啊，中也。你什麼時候來的？要買什麼嗎？”吾舟意外地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才開始接待客人。　是的，他和中原中也已經熟到可以直呼其名了。　中原中也搖了搖手裡的瓶子，和他開玩笑道:“你再不回神，我就要喝完溜了，你就等著拿自己的工資做抵扣吧。”　吾舟笑了笑:“中也的話，反正肯定會把錢付了再走的。”　“那也得是我，萬一來個黑心的給你把店搬空了呢？”　說是這麼說，但兩人都知道，這家店根本不會有人來偷。　什麼人腦子進了水，才會想到來港口mafia的大本營邊上，偷一家由港口mafia罩著的店鋪？　中原中也將錢遞給他，看了看吾舟手裡那個還算不上完工的運動手環，又問:“你這麼晚還在店裡，就是為了弄這個？”　吾舟把錢收進收銀櫃裡，看了眼櫃檯花盆裡被太宰治留下的竊聽器，笑了，回答道:“是，最近新接到的訂單，要改裝一個運動手環。”　“我記得你前兩天就在弄這個東西了，怎麼還沒弄完？”　“改裝又不是維護，哪有那麼容易，有時候弄起來，弄上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常有的。中也的摩托也是有改裝過的吧？難道不知道改裝很費時間嗎？”　中原中也不懂運動手環改裝，但摩托車改裝他還是知道一點的，所以也大概理解了，只是依舊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回家弄？太晚回去的話，這附近還挺不安全的。”　吾舟無奈地笑笑:“家裡養了一隻貓，小貓調皮，這些零件又都太小了，要是不小心被它玩丟了一個兩個的，那可就麻煩了。”　也很有道理。　“那你現在要回去了嗎？我順路送你回去好了。”　“好啊，不過要麻煩中也你等我關一下店面了。”　吾舟也沒有拒絕，再次乘了一趟重力使的順風車。　不得不說，中原中也騎摩托的技術還真的挺好的。　身為一個黑手黨，居然還非常的遵守交通規則。吾舟覺得他和夜雪重如果認識的話，大概關係會很不錯吧？　不過這已經是吾舟見到的中原中也的第七臺摩托車了。　經他手的，就有五臺。　所以……重力使大人，您到底有幾輛摩托啊？　窮苦人民吾舟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至於吾舟先前說的改裝手環，當然不是普通的手環了。　吾舟可是修真界頂尖的煉器師，他改裝的東西，自然是往法寶那個方向改裝啦。　手環是給小徒弟做的，至於他口中所謂的那個客人，自然是虎杖悠仁表面上的真師父，時折竹啦。　——　高專，在虎杖悠仁正被魔尊大人往死裡操練、中島敦也在偵探社的前輩們計算中去給人打的時候，虎杖悠仁的同學們也迎來了為了應對姐妹賽交流會而專門開展的特訓。　負責給他們特訓的，除了兼職教師時折竹以外，還有二年級的前輩們。　當然，時折竹還一併負責二年級的訓練。　這是釘崎野薔薇第一次見到二年級的前輩們，也是除狗卷棘以外的兩位二年級生第一次見到時折竹。　熊貓看著黑髮白綢的青年，小聲對兩位同級說道:“顏色果然和悟完全相反呢。”　“鮭魚。”狗卷棘表示認同。　一個黑髮白眼罩，一個白髮黑眼罩，可不是完全相反嘛。　“聽那個混蛋教師說，這個老師的實力和他相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先動手試上一試呢。”扛著長矛的禪院真希已經忍不住想和新老師打一場試試了。　時折竹單手負背，單手鞠於身前，淺笑莞爾:“可以，三位同學，要先同老師對上一局試試嗎？”　三人一時驚訝。　熊貓:“隔那麼遠還能聽清楚嗎？”　“失去視覺的話，其他感官更加靈敏也是肯定的吧？棘不是說他完全不需要引導就可以避開所有路障嗎？”　“鮭魚。”　一年級的兩位沒聽清二年級的前輩們都說了什麼，但聽到時折竹的話真是半點都不吃驚了。　反正肯定又是偷偷嚼耳根說悄悄話，然後被時老師給聽到了唄。　第一次見面同樣被抓個現行的釘崎野薔薇深有體會。　倒是一旁的伏黑惠跟著舉手:“老師，我們兩個可以加入嗎？”　時折竹毫不介意:“可以。”　“喂喂，連自我介紹都還沒有的吧？上來就直接打？”釘崎野薔薇無語吐槽。“還有那個會說話的熊貓是什麼鬼啊？你們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有疑問的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她還是加入了這場群攻當中。　半小時後……　“啊……不行，熊貓要散架了……”熊貓躺平。　“金、咳咳……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棘喉嚨都沙啞了。　禪院真希擦去嘴角的血漬:“果然好強，不愧是那個混蛋親自找來的老師。”　至於已經習慣了動不動就被時折竹單手虐爆的一年級二人組——　“哈……終於讓時老師用上另一隻手了啊……”釘崎野薔薇喘著粗氣，笑道。　伏黑惠理性分析:“是因為狗卷前輩的咒言起了作用吧。”　“不管怎麼樣，老師都用上另一隻手了！時老師，你不會賴賬的吧？”　他們的老師正在神遊。　吾舟:[啊……是熊貓——我好想擼，我想……]　世界意識:[不，你不想。]　[我想！都說四川人均一隻熊貓的，現在也輪到我領熊貓了！！！]吾舟憤憤不平。　[醒醒，你算個屁的四川人，你就是在青城山上住了兩百年而已。你當年閉關的那個莊子都已經變成景區了，你想回去還要收門票呢！]　[我出生在蜀山！]　[蜀山又不在巴蜀，你腦子進水了吧！]　吾舟的腦子沒有進水，但多半是進熊貓了。　沒有一個華夏人可以拒絕熊貓，沒有！　世界意識無語得不行。　[行了，別熊貓了，要擼回頭再擼！釘崎野薔薇叫你呢，快給我回話啊！！！]　時折竹唇角微勾，半點都看不出來這個人還在腦子裡嚎著想要領熊貓。　“不，大丈夫言出必隨，這次是你們贏了。”　這是之前時折竹與學生們立下的一個小小的目標。　每次實戰訓練的時候，他都會讓學生們一隻手。如果他們能讓他用上另一隻手，就給他們每人一個獎勵。　而就在剛剛，由於被狗卷棘的咒言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慎被定在原地。　雖然狗卷棘收到的反噬也很嚴重，定住時折竹的時間也很短，但憑藉二年級長時間的默契配合，也足夠禪院真希迎面給時折竹批來一刀了。　當然，最後這刀還是被時折竹給擋回去了，不過由於他另一隻手同時還擋著伏黑惠的攻擊，所以就動用了另一隻手。　學生們互相拉扶著站了起來，終於想起來做了個自我介紹。　而二年級的同學們也從一年級的解釋中得知了時折竹與學生們的約定一事。　熊貓:“那個絕對是因為棘吧，事先不知道有個咒言師的話，第一次容易中招的。不過後面就沒那麼好得手了。”　“鮭魚。”狗卷棘認同的點點頭，然後從兜裡掏出潤喉糖吃了一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方才時折竹唯一一次動用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就是狗卷棘第一次使用咒言的時候。　且比起切磋，時折竹更多是在觀察三位二年級學生的表現。否則這一場打下來，可能十分鐘都用不到。　其實吾舟是知道狗卷棘的咒言師身份的，但是時折竹不該知道啊，所以那是他剛剛故意露出的破綻。　時折竹笑了笑，轉頭“看”向狗卷棘:“確實，狗卷君語言的能力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這也難怪，難怪你上次為我引路之時都只能說一些食物的名稱。”　狗卷棘:“……”　實在不想回想那次尷尬的經歷。　他掏出手機，飛速打了一串字，然後……從他的手機裡傳來了呆板的電子音:“沒問題，時老師。我以後可以用手機轉語音和你溝通。”　吾舟:“……”　世界意識:[噗哈哈哈哈哈……舟舟！誇他！他太有才了！哈哈哈哈哈哈……]　舟舟差點沒繃住時折竹正道魁首的溫和表情。　一旁的熊貓等人都已經笑傻了。　狗卷棘默默抿了抿自己衣領下的唇。　好像……是更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