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桔 作品

第73章 第 73 章





嬴政剛剛點頭,忽然人群中一個滿臉憤恨地少年忽然抬頭道:“哈!暴君必死!死而地分!哈哈哈,這是上天的警告!哈哈哈!……”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黑甲衛猛地壓制在地上,腦袋被死死地摁在泥裡,“嗚嗚嗚”地動彈不得。




眾人悚然一驚。




這少年郎說完,其他黔首頓時躁動起來,有痛哭流涕說不知情的,有說不認識這個少年的,還有麻木不仁卻眼神兇狠的。但很快,這些人又被圍上來的一百黑甲鐵騎嚇得不敢作聲。




明明是數百人的草坪,卻安靜得彷彿空無一人,帝王一怒伏屍百萬,誰都怕成為出頭被牽連的那個。




半晌,嬴政面無表情地看向蒙毅道:“好生拷問。”




蒙毅應道:“唯。”




張嬰一聽是拷問而不是詢問,甚至沒有提出‘主謀’兩字,就知曉仲父肯定是氣得狠了。




皇帝在憤怒時就如飢餓的猛獸,但凡在他面前多晃悠幾下,都可能會激發對方的捕食**。




但若不趁早與對方說,等仲父怒氣值一點點積蓄起來再說,效果只會更差。




怎麼辦!




艾瑪,誰都好,能不能給他來一個破局的契機?!




張嬰正在思索著。




不知何時,李斯忽然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側,低聲開口道:“小郎君,疲民總歸不會出大麻煩,你瞧瞧有餘力的黔首……不,這少年多半沒有身份是個棄子野人。這弄出多大的麻煩事。帝王一怒,我們都有可能被牽連。”




李斯意味深長地說完,旁邊的小人沒有動靜。




李斯也不覺得奇怪,這小子只是有一些急智,真的遇上事實就不可能繼續巧舌如簧。




李斯慢悠悠地轉身準備走,然而一轉身,他卻發現揹著張嬰的少年擋在他身前。




他抬眉一看,恰好與張嬰對視上。




這小子居然瞪大雙眸,眼底閃爍著激動又喜悅的淚光。




李斯:?




張嬰第一次看覺得李斯這麼看怎麼順眼,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拍拍對方的肩膀,大聲道:“李廷尉,英雄所見略同啊!你果然也覺得他們值得獎賞對不對?!”




眾人皆是一愣。




連嬴政也將視線看了過來。




“什麼?!”




李斯意識到不好,他剛準備說他之前沒有說話。




然而早有準備的張嬰卻比他還要快一步開口。




張嬰從章邯背上一溜煙地跑下來,一路小跑到嬴政身側,伸手拽住對方的大拇指,道:“仲父!仲父!這是在讚美仲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唯一的皇帝嗎?”




眾朝臣集體被這話震住。




李斯更是發現許多與他交好的朝臣向他投來不贊成的目光,彷彿在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去忽悠一個孩子當前鋒軍!




正準備開口的李斯第一次覺得憋屈。




他瞅著張嬰不再開口,心下冷笑,小子,還敢拿我作筏子!哈,不說話不配合看你怎麼辦!真以為什麼都可以插科打混過去嗎?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一位皇帝會不在意詛咒、巫蠱之術。




負責拷問黔首的蒙毅也擔憂地看向張嬰,恨不得將他直接抱走。




嬴政面無表情沉默地看向張嬰。




張嬰心下也有些忐忑,仲父的模樣比他想象中還要更生氣,但仲父始終沒有甩開他的手,又讓張嬰生出繼續發言的勇氣。




張嬰憨憨一笑,拉了拉嬴政的大拇指,道:“仲父你看,它只寫了,仲父百年之後的大秦會遭遇不幸,卻沒詛咒仲父何時會百年。所以這分明是在警醒秦二世啊!




告訴他,仲父乃天下第一皇帝,大秦會在仲父手中平穩發展,但秦二世就不一樣了!所以秦二世必須兢兢業業,否則很容易會敗掉祖宗基業!”




說到這裡,張嬰向不遠處冷傲的李斯笑出了一朵花,還招了招手,




他壓根不在意李斯的冷漠,語氣很歡快地開口道:“李廷尉你看!‘地分’兩字,是不是也頗有深意啊。這會不會也在暗示大秦不能走分封制,否則仲父若百年,分封制會‘地分’會造反,所以還是郡縣制好!




李廷尉你這般厲害,你認為有道理嗎?”




李廷尉:……




雖然知道這小子是在歪解詞彙,在故意拉攏他。




但……郡縣制!




若是能將郡縣制的事釘死在祥瑞上,為了大秦能更穩地推廣郡縣制。




原本還對張嬰橫眉冷對的李斯瞬間門緩和表情,看來慈眉善目。




他拱手溫聲道:“小郎君所言,甚是有些道理。”




部分支持分封制的朝臣:……




——太不要臉啦!




嬴政餘光一瞥,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嬰,似乎在說看你還能作什麼么蛾子。




這時,張嬰說完之後忽然一路向著巨石跑去。




嬴政也慢條斯理地跟上去,皇帝這麼一走,其他朝臣自然也追上去。




於是所有人都看見,張嬰來到巨石面前,直接從袖口裡抽出一隻刀筆。




在‘始皇帝死而地分’後面大喇喇地刻上幾個很醜的字,‘我不信!還有扶蘇公子扛旗!’‘我不允許你這麼鄙視秦二世,除非你告訴我秦二世是誰?’‘能保佑下明年風調雨順嗎?’




眾人:!!!




別說朝臣們震驚了,就連嬴政的臉上也穩不住表情。




趙文在這一刻成為了大秦高層們的嘴替,他傻眼道:“小,小郎君!這,這……豈可在天,天降祥……瑞上刻字呢?”




還嘮嗑上了,簡直,簡直……




“為什麼不可以?”張嬰一臉納悶地看著趙文,歪著腦袋,滿臉疑惑道,“歷史上有記載不能在天降隕石上面刻字嗎?有人刻字之後得來災難了嗎?”




趙文一時哽住,好像,好像是沒有這種事。




張嬰振振有詞道:“還有哦,既然上天很關心我們大秦,還特意降下預言,難道我們看看就過去了?難道不應該也給上天回個信嗎?




這就好像仲父給你們寫信,你們看看就沒啦?不會給仲父迴音的嗎?這豈不是大無禮!這樣做肯定是不行啊。哎,可惜老天爺送信過來的時沒安排個郵驛,我也只好用他的方式,給他回信啊!”




眾朝臣目瞪口呆:……




還,還能這麼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