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漏日 作品

第97章 貪生怕死豬隊友(十三)





宋重攥著手中兩份申請書。




“好,那我現在回去。”時霧在宋重點頭後,回應了父親。




“三少,掉頭嗎。”司機問。




宋重摩挲了一下紙張,“油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去民政局登記處。”




周圍的風聲漸大,濃厚的積雲遮天蔽日。




時霧和宋重下車後不到十分鐘,還在照相環節呢,姜成嶺竟然直接趕了過來,讓身後的保鏢一把將剛剛擺好笑臉的時霧拉拽走。




宋重腿腳不好,看著時霧掙扎後直接被抱起來抗在肩上。




“姜伯父,您這是。”




“原來是宋家的兒子,我還沒問你的,一聲招呼都不打,把我唯一的寶貝兒子拐到民政局來,你這是想幹什麼。”




姜成嶺對外一直是彬彬有禮的,這一刻,也不知是觸犯到了他什麼利益,竟讓他說話如此不客氣起來。




宋重覺得很奇怪。




對於姜成嶺來說,和宋家聯姻,就算不能讓他得到唾手可及的項目資源,可長遠來看,也不見得比把兒子給裴崢差多少。




更何況,裴崢把姜家資源基本都佔走了。




姜成嶺不該厭惡極了裴崢,如果有第二條出路,為什麼還要選裴崢。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被他忽略的關竅。




宋重經歷過一次三年前判斷失誤帶來的慘痛經歷。




這一次,面對姜家,和裴崢的事情。




顯得慎之又慎。




他客氣地說道,“兩個人結婚,當然是兩個人決定就可以。我和他門當戶對,兩情相悅,有什麼……”




一股冷風從玻璃門外吹來。




宋重的話戛然而止。




這是,陰風。




不對勁。




一個愣神,時霧已經被丟進了姜家的車裡,車門嘭地一聲被關上。




宋重還在思考剛剛那一縷陰氣的來源。




莫非,姜成嶺是被裴崢以鬼氣操控了。宋重手心畫符,雙指掠過眼睛,看向姜成嶺的背影——




不,沒有。




不僅姜成嶺沒有,姜家所有人,都沒有。




那一縷陰氣,竟是來自時霧坐在的那輛車後座。




裴崢。




他想追出去,卻被姜成嶺身後的保鏢攔下。




“宋少爺,我知道你和你母親是做什麼的。你說你和我兒子兩情相悅,呵。你糊弄別人還行,糊弄我,差點意思吧。”姜成嶺冷冷一笑,推了推鼻樑前的那副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眼底的光芒卻無比冷酷。




姜成嶺靠近一步,看著宋重清澈的眉眼。




“你知道我兒子財運好。想先斬後奏,讓他進你宋家的門。做夢。”




他,他竟這麼想。




不憚以最差的惡意揣測別人。




宋重咬牙切齒,“我算是知道,姜念怎麼被教養出這樣一幅壞脾氣!他是你兒子,你怎的不問他的意願!裴崢他,他難道就一定會幫姜家嗎,你就這麼把寶押在他身上……”




“我就是押在他身上。”




姜成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上了年紀,氣勢卻依舊凜然,“我這輩子,從沒下錯過任何一個決定。你個毛頭小子,憑什麼質疑我的決定。”




宋重眼神怔忪。




過了會兒,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你,你不能相信他,你不能把姜念嫁給他,你這樣會毀了姜念,這是孽緣,這是——”




周遭的陰氣陡然加深。




是他過分洩露天機,妄圖摻入這一場因果的警告。




“他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他嗎。”




“宋重,你和你媽,管好宋家的事情就可以。姜家也好,我兒子也好,輪不到你來插手。”




“裴崢的父親十八年前救了我兒子。”




“我兒子嫁給他報恩,也是應當。”




姜成嶺離去的背影果決而篤定。




“這是善緣。”




***




時霧怎麼也想不到,車裡竟然坐著裴崢。




他帶著無框眼鏡,側顏清俊又斯文,頭也沒抬地翻看著手上的材料,一頁又一頁,手上的鋼筆很迅速地簽下名字,很快到了最後一頁。




“手上是什麼。”




時霧低頭,默默地將手藏進了袖子裡,“沒,沒什麼。”




裴崢收起鋼筆,別在胸口的位置。




“很漂亮的戒指。”




“是宋重送給我們的賀禮是嗎。”




時霧抿了抿嘴。




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好像就是對宋重更為親近,對裴崢更為害怕。




明明記憶裡,除了裴崢生著氣把他做了四個小時,外加懲戒性地抽了他幾小棍之外,沒有別的可怕的事情。




可他對他。




莫名的,就是沒有去小山村前那種渴求感了。




“是我……”




時霧剛說出兩個字,就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彷彿有什麼在他身後一晃而過,他轉過頭去,又什麼都沒看到。




這種場景,好像三年前也出現過。




在那個村莊裡。




對,村莊裡。




他們明明在村莊裡呆了五天,為什麼他只記得前三天的事情。




後面兩天的好模糊,是他摔到腦袋還沒好嗎。




在這種氣氛下,時霧莫名地,不敢說這是求婚戒指。




“是他送我的禮物。”




很模稜兩可的回答。




裴崢偏問,“是祝賀你醒來嗎。”




這咄咄逼人的問法又激起了時霧的怒火。他不明白,怎麼父親就開始鐵了心地和裴崢站到一邊了。




宋重也不差啊。




為什麼就非得是裴崢。




他莫名其妙的,就是對裴崢的感覺很不好,隱約中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告誡他不能和裴崢結婚,要遠離他,要躲開他,他很可怕!




可怕。




為什麼,哪裡可怕。




時霧想不起來了。




“嗯?”




“是,是他送我的,沒有理由!”時霧煩躁地一下打下裴崢伸過來替他捋頭髮的手,“幹什麼,我都昏迷三年了,你不會以為,你還是我男朋友吧。”




“前男友而已。別人送我點什麼,我還要跟你報備嗎!”




“你不會覺得,我爸看重你,你爸救過我的命,我就必須‘以身相許’?笑死,都什麼年代了。”




裴崢唇角的笑意未減。




裴崢緩緩捉住他的手,摩挲著那一枚閃爍著迷人光彩的鑽石戒指,“這樣大張旗鼓,去了最貴的珠寶店,成雙成對地買戒指,圈內一個小時就能傳開,現在都說,姜宋兩家要聯姻了,你說,聯還是不聯,姜少爺。”




久違的稱呼。




帶著點揶揄的語氣。




見他臉色變來變去。




裴崢掐著他的下巴,輕輕抬起。




“三年前,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你不回答。”




“怎麼宋重一跟你說,你就跟他來這兒了。”




“我……”




裴崢冷笑,摘下眼鏡放到一旁,低頭直接朝著時霧的嘴唇吻過去。




時霧哼哼唧唧,很快被親得七葷八素,沒空想宋重的事情。




時霧臉頰紅潤起來,連脖子都透著淡淡的粉,“嗚……”




一張口,卻更被撬開唇齒。




因為生著病,姜少爺精氣神更弱些,不復往日的氣焰,掙扎都沒什麼力道。




看著更乖巧可人了。




眼睫低垂的時候,簡直勾得人恨不能立刻將他揉在懷裡拆吃入腹。




裴崢動作斯文,解開安全帶,吩咐司機開慢開穩點後將遮板打上去,將人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