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霧霾 作品

第39章 恐怖遊輪(三合一)



謝璟言緊握的指尖發白,食盒的掛鉤捏得變形了,兩三步走到何嶼菩的身前,斂著情緒地俯視著對方。




他分明沒做什麼,周邊的空氣卻隨著這人的到來而跟著冷了幾分。




“我說別來這裡,為什麼不聽?”




謝璟言隨手將夜燈打開,動作帶著股令人恐懼的壓迫感,嗓音裡盡是不悅:“這種髒亂的地下艙,並不是你呆的地方。”




藉著微弱的燈光,他重新開始審視這個年輕貌美的船長。




對方溼透的衣物都沒有換下來,身軀的關節被中央空調凍得微紅,落魄的模樣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任何人柔軟的憐憫心。




衣物半透,模糊地勾出優越的腰形,白皙的皮膚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




謝璟言眸色微沉:“怎麼不把溼透的衣服換完再睡下?”




何嶼菩並不應他的話,安靜地躺在床上,他看不懂謝璟言的來意,於是整個人小心地往床裡頭移了移。




這底下艙沒有水源,而他身上的衣物溼得都可以滴出水,全然不像在賭博大廳晃盪了半天的樣子,房間還環繞著若有若無的海水味。




甚至地板上還有明顯的交織水痕。




這樣顯而易見的痕跡,何嶼菩知道對方肯定看得出來,阿里斯蒂德來過了。




為什麼不直說呢?而是選擇暗中逼迫他不要呆在這裡。




難道是在怕阿里斯蒂德傷害到他?




何嶼菩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恐怕輪船上最想讓他死的就是謝璟言了。




那隻剩一種可能。




他抬起眼眸漠然地看著男人,唇角勾起不明的弧度,似笑非笑道:“你在害怕我接觸到他嗎?”




剛才阿里斯蒂德來找他明顯是有要事,但話說了一半,謝璟言就匆匆而來,像是刻意打斷一樣,讓它也不得不選擇離開。




阿里斯蒂德的力量非常恐怖,若是真的打起來,不見得能輸給謝璟言。




所以這讓何嶼菩非常好奇,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謝璟言皺了下眉,倒是沒想到這個年輕船長的推斷力這麼敏銳。




他聲音很淡,卻異常的平穩,很容易勾起任何人的信任:“阿里斯蒂德不是什麼好人,他是為了殺你而來。”




何嶼菩看了看了眼周遭的環境,冷聲笑道:“我一個失去維斯納亞之鑰的落魄船長,也有讓人魚族之王惦記的價值?”




謝璟言指尖挑起對方白皙的面容,認真地端詳著他的臉:“那是當然,你有一張很漂亮的臉,能讓海底所有的瑰寶黯然失色,這對人魚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們的王,他會不折手段得到你。”




何嶼菩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阿里斯蒂德會在下屬冒犯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殺了下屬。




原來是看上他了啊。




不過即使如此,何嶼菩也不會把阿里斯蒂德當成同個陣營的隊友,那人魚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獵物,帶著天然的戾氣。




被怪物喜歡上,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何嶼菩想套更多的話,故作冷淡,像是無意間隨口問了句:“這就是你忌憚他接觸我的原因?”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謝璟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漆黑平靜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伸手鉗住對方的下巴,向上抬起:“阿里斯蒂德不是你這種新人可以算計的對象,收起你那點小聰明。”




何嶼菩並不信對方的鬼話,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凌厲的藍眸望向對方,似乎是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他若是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新人,謝璟言完全可以讓其他人代勞,不至於讓親自來這警告他。




謝璟言是騙術高明的欺詐師,必然知道這種行徑會讓何嶼菩猜到很多信息,但他還是來了,或者說是不得不來。




看來不僅僅是因為阿里斯蒂德的事,他自己身上也有問題。




會是什麼呢?




何嶼菩心裡忽然想起一個荒唐的、不可置信的想法......




“維斯納亞的事情,已經不是你這個新人能處理的問題了。”




謝璟言見他不應話,以為對方臉色有些不自然,以為他是餓了,這才放開何嶼菩的下巴:“你這幾天最好安安分分的,或許我幫能留你個全屍。”




他用指腹擦掉何嶼菩白皙面容上的水珠,伸手打開桌上的食盒,拿起熱氣騰騰的薑湯,用湯勺在裡面攪了下。




謝璟言另一隻手控何嶼菩的腰,將人強行摟在懷裡,將盛滿熱湯的湯勺遞到對方唇邊。




何嶼菩鼻息間盡是鼻息間盡是極淡的菸草味,整個人陷入對方的懷中,不適得皺起了眉頭。




“冷成這樣了,還倔?”




謝璟言見他冷成這樣還往後退,搭在腰間的手猛然攏住對方脖子,似乎對這個年輕船長有些無奈:“船長大人,喝下去薑湯跟去死,總得選一個吧?”




何嶼菩掀起眼皮,心中的猜測逐漸落實,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這是跟主人說話的態度?”




謝璟言被打得半偏過臉,手中的薑湯灑落在地上。




他伸手掐住青年的脖子,將他壓在船上,指骨關節不斷地收緊,在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道刺眼的紅痕。




謝璟言視線落在不知死活的年輕船長身上,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冷,帶著股可怖的狠勁:“不想活了?”




何嶼菩落下一聲嗤笑,漂亮瑰麗的面容帶著無所畏懼:“對啊,我不想活了。”




他伸手壓住謝璟言的後腦勺,兩人距離不斷拉進,柔軟的睫毛觸在了一起,黑與藍的眼眸互相對視著。




“我猜,你殺不了我。”




何嶼菩輕輕地掀起眼皮,睫毛如同蜻蜓點水般掠過對方,蠱得讓人心慌:“身份卡對你也有限制對吧,我最寵愛的......小狗”




“阿里斯蒂德雖然看上我了,但不代表不能殺我,為什麼不借他之手呢?”




隨著話語落下,他脖子上的指骨關節不斷收緊,能呼吸到的氧氣越來越薄弱,死亡的氣息籠罩在底下艙。




“讓我、猜猜,你究竟在忌憚著什麼?”




“是阿里斯蒂德能從我這獲得殺死你的力量,還是能通過我阻止整艘船的前行,毀了你的大計。”




“但無論是哪種,聽起來都很讓我愉悅。”




何嶼菩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幾乎是帶著明晃晃的惡意:“從奪走的我身份牌跟維斯納亞之鑰的那一刻起,我們勢不兩立。”




[救命,老婆太瘋了吧啊啊啊,這可是排行榜第一的欺詐師!!]




[見證歷史了,第一次見有npc敢威脅欺詐師,這可是系統都忌憚的玩家......]




[這個遊走npc現在氣勢就已經能跟欺詐師對峙了,而且他成長的速度也不算慢,怕是再過一段時間,真的會成為欺詐師遊戲中最恐怖的對手。]




[救命,兩個瘋子的拉扯,我已經完全期待起來了!]




謝璟言鬆開了手,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遊戲受到威脅過了,無論是強大如bug的阿里斯蒂德,還是控制一切的系統。




而現在賦予他這種惡劣感受的人,竟然是隻經歷一個副本的漂亮新人,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是能滲入骨頭縫的寒意。




“勢不兩立?”




謝璟言鬆開了手,看著身下的人因缺氧而身體劇烈起伏,探出指尖替對方撩好耳邊的碎髮,沿著何嶼菩的血管直線而下。




他很輕地笑了下:“我很少見到像你這麼有意思的玩家了,還是個新人。”




“我很期待。”




“在成長到與我勢均力敵之前,可別被阿里斯蒂德給殺了。”




“我會感到難過的。”




分明是平常的話語,卻因為他的語氣過分平靜,甚至帶著點沉冷,而變得極具殺意。




謝璟言吻了下青年的白髮,語氣虔誠,眼神卻帶著病態的漆黑:“畢竟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何嶼菩撩起眼眸:“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謝璟言身體頓了下,視線不動神色地偏移,似乎是在看懸浮頁面,而後皺了下眉頭。




他從何嶼菩身上起來,指了指桌上還沒被打翻的食盒:“把上面的東西吃了,別還沒撐到末尾就先餓死在底下艙,那可真沒意思。”




謝璟言並不在意對方的回應,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房間裡只剩下他逐漸變小的腳步聲。




何嶼菩在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前,啟唇說道:“真是讓人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不惜潛入副本當我的狗,也要得到。”




他聲音不輕不重,再加上底下艙的隔音並不好,讓對方恰好能聽得一清二楚。




謝璟言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無聲回頭,看向白髮的羸弱美人。




對方朝他笑了笑。




謝璟言沉默了半晌,面無表情地留下了評價:“怪物。”




這個年輕船長當真是怪物新人,僅憑藉他進來送飯,以及寥寥幾句提醒,就能推出這麼多的線索,摸到了真相的門檻。




*




何嶼菩被謝璟言這麼一打擾,原本的睡意渾然不剩,只能清醒地坐在床上,伸手去夠謝璟言送來的飯菜。




他咬下汁水充盈的牛排,食物的熱度給驅散身上的寒冷,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慢慢地緩和過來。




何嶼菩知道對方殺不了自己,但那種淪落到死亡邊緣的窒息感確是真實存在的。




倘若沒有系統給的身份卡加以牽制,他剛才肯定就死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水漬,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璟言防得太緊了,他還沒來得及從阿里斯蒂德口中套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對方是人魚之王,以及他們入侵輪船的緣由。




但好在現在知道了謝璟言跟他一樣,都被身份卡限制著行動。




而根據船長原本的記憶來說,“燕叄”是個非常忠誠護主的犬,基本沒有傷害主人的可能性。




目前落在謝璟言手上,還算安全。




但這個安全持續不了多久,主線任務的時間一直在減少,差不多隻剩十二個小時左右,時間到了任務沒完成,很大可能性會死。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何嶼菩纖長的睫毛微顫,眼神掠過不明的情緒,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賭博休息站天色微亮。




走道上有個身資纖細的柔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