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蹦迪 作品

第152章 小醫修

 #152 二人回到下榻的客棧,正巧撞上準備出門的喬靈珊和風燁。 雲閒跳下來,道:“去哪?” “去了解一下刀宗近期動態,好做準備。”喬靈珊道:“你呢?那鍛劍師如何?願意幫麼?” 雲閒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安排的詳略很是得當,前期如何帥氣痛打仲長堯佔三千字,後面的事情佔三百。 “七天……若是七天能取,那是最好。”喬靈珊沉吟道:“劉小姐已經將咪咪和九尾都暫時送到城郊的別院去了。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妖狐族族長之間有血脈聯繫,肯定是會被找到的。” 劉府不可能因為舒九尾和妖狐族交惡,商人要的是圓融,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此事我已有對策。”雲閒安撫道:“不急於一時。” 喬靈珊‘嗯’了一聲,又道:“好。那我先和風燁去了。對了,城北那兒新出了個糖葫蘆攤子,薛道友說味道不錯,順手捎回來好多支,我怕冰糖化掉,用紙包著放你房間桌上了。記得拿。” 雲閒所有情緒一掃而空:“好耶!冰糖葫蘆!!” 她的開心實在很容易。宿遲看著她的笑臉,眼底情緒淡了些,也微微勾起唇角。 雲閒怒贊:“薛道友真貼心!賢惠!!” 唇角下一瞬又平了。 “什麼賢惠?!小心別讓薛道友聽到。”喬靈珊朝她揮手,“等下就拿針扎你腦袋——” “……” 兩人走出一段,風燁才弱弱道:“靈珊,大師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欸。” “我都只敢叫宿師兄,你怎麼天天叫人家大師兄?你是琴坊的。”喬靈珊都不知糾正過他幾次了,疑道:“還有,你每次到底從哪裡看出來宿師兄的‘表情’……” 風燁坦然道:“看得出來的,只要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 “你說說,你都觀察出來什麼了?”喬靈珊納悶了:“我可是劍閣的,你看得出來,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風燁說:“我感覺大師兄最近情劫到了……” 喬靈珊笑:“這都多久的梗啦!!” 風燁好委屈:“可我說的是真的嘛……” 雲閒去了趟鍛劍師那兒,想不到回來除了糖葫蘆,還有意外之喜。 自東界的唐靈國那兒寄來了一封書信和一個儲物戒,當初的靈礦脈終於開始出產靈石了。只不過初入正軌,產能不足,第一批只寄來了五千,唐靈國境內欣喜若狂,還有一個原因—— 當初被救下的孕婦生下的孩子,在第一次根骨測驗中測出了三靈根。 唐無可給她寫了很長很長的信,十足詳盡。看來她這個國主當的很不賴,至少話語中透露出的氣息都自信自在了不少,隨信除了靈石,還附帶雅荷手製特產一份,希望雲閒不要嫌棄。 雲閒坐下來,把這封信來來回回通讀了三遍,這才放下,收好。 “雪中送炭。”她動容道:“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 最後一滴油水都被師彌刮乾淨了,現在有了唐無可送的靈石,她可以不用去找劉小姐借錢了。 雲閒去懸寶閣樓上看了眼,沒見著蕭蕪。南榮紅的小泥人肯定被她隨身帶著,倒是見到了江奉天正在飲酒。 大冬天的,他獨自一人憑欄,或許因為沒人上來,喝的興起,未著上衣,裸露出的胸膛肌肉緊實,疤痕縱橫,還有幾道新鮮的熟悉劍痕,看上去又是蕭蕪劃出來的,也不知道私下裡又打了多少架。見雲閒上來,江奉天一愣,立馬雙手捂住胸口,動作幾分嬌俏:“小云啊……呃……” 宿遲冷著臉扔了件衣服過去。 “沒事,江叔。”知道捂胸口,算你還有點男德,雲閒道:“你知道我孃親和南姨姨去哪了嗎?” 江奉天道:“哦,去挾持路過的星衍宗長老馬車。小紅她成天待泥塑人裡不舒坦,蕭蕪給她先弄個傀儡玩玩。” “……”沉痛哀悼不知名的長老,雲閒又道:“薛公子呢?有瞧見麼?” 江奉天道:“收了封書信,去乾坤拍賣場了。似乎說什麼要採買點東西,日後有用。” 薛兄又嫌錢燙手了,雲閒繼續問:“祁和尚呢?江叔也看見了?” “看見咯。”江奉天慢慢把衣服穿上,又喝了口酒,終於把那點尷尬嚥下去了,道:“被老和尚叫走了,說是有點事。” 雲閒:“嗯,嗯。謝謝江叔。那,江蘭催在哪?我想問問他一件事。” 當初派他刺殺妖族長老的人是誰,即便他不肯說,雲閒也略有眉目了。 江奉天道:“啊?江蘭催?我哪知道他在哪。在哪裡玩泥巴吧,不懂。” 雲閒:“……” 果真是父慈子孝。 她謝過江奉天,和宿遲一起將今日的一個時辰劍練完,大家還都沒回來。 “靈肉人參一事,我做了兩手準備。”雲閒微微喘息著將欺霜收回劍鞘,對宿遲提起自己日後打算:“正好與比武招親一同解決。” 宿遲垂眼,汗水順著下頜淌去,道:“你說。” 雲閒:“是這樣的……” 她說完,對宿遲沉吟道:“這兩者的唯一相同之處,那就是都很有可能會被追著打。況且,若要如此,肯定不能與眾人同行了。大師兄,你覺得如何?” 宿遲:“陪你。” “好。”雲閒果斷道:“就這麼決定了。” 現在蚩尤一事尚沒有新的線索,雲閒心中卻一直有些隱隱的不安。當時在鍛體門掌門登位儀的最後,蚩尤分·身湮滅成灰時留下的那番話。 “有些事即使預料的到,也無法阻止”……只是單純丟了面子放個狠話,還是意有所指?下一步它要做什麼,是侵吞仲長堯,還是……即墨姝究竟去了哪裡?還能再回來麼? 魔石未滅,神魂未滅。即墨姝並沒有死,可她若不主動出現,雲閒無法知道她的蹤跡。 但云閒總有種預感,她也在努力朝自己靠近。或許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等吧,等就好。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 - 黃昏之時,薛靈秀自拍賣場歸來,微蹙著眉,神色不算太好。 “鍛體門又亂了一次,被姬融雪鎮壓下來了。”他匆匆對雲閒道:“如今還算平穩。” “又?!”剛開始的確波折較多,雲閒嘖道:“大小姐應該還能鎮的住……她是給我們傳信了麼?” “不是。”薛靈秀道:“我知她性子,就算到了最後關頭也要臨死再說,你還指望她能主動求援?我讓鐵蛋有什麼事都儘量傳信向我報備。” 雲閒讚歎道:“難怪你最近天天收信。蛋兄真是負責。” “有點太負責了。”薛靈秀無情道:“我讓他有要事報備,不是讓他在上面寫日記。我現在連姬融雪一天要吃三隻雞都知道了。” 雲閒:“…………” 大小姐胃口真好!棒棒!吃多點有力氣! 當初姬融雪離開,給雲閒薅了個綿密大毛球,但云閒後來發現,她可能是覺得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極有可能當場給其他人薅了小的。但輪番下來,薅到薛靈秀時明顯已經快要沒浮毛了,所以薛靈秀醒來的時候手上就孤零零三根棕毛,他還當是誰的頭髮落這,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憑空失了清白。 懸寶閣管事又探出頭來,道:“薛公子!你有書信!” 薛靈秀拿了書信,又匆匆出去了。 雲閒看著空蕩蕩的周身,又想起小姨昨晚說的話,不由得幽幽嘆一口氣。 唉。 隊友們都被保護的這麼好,純澈善良,心無城府,天真可愛,無甚心機。江湖險惡,遍地是坑,日後若是需要幫忙時,做朋友的都不在身邊,可如何是好? 唉!愁啊! “……” 薛靈秀此次接的書信,卻不是鍛體門發來的。 是一封黑底的書信,上頭不知寫了什麼內容,字跡晦澀難懂,翻來覆去便是一句話。 黎沛將在一年內,死無全屍。 這已經是他接到的第十三封這種信了,薛靈秀問到了發信地址,正朝那兒走去。 腳步不慌不亂,精貴的綢緞鞋面不染一絲塵土,踏在碎石泥土之上,沙沙作響。 他三姐說過,若是有事,只信家書。家書讓他歸宗,他再歸宗——若是到了家書也無法發出去的地步,那他歸宗也無用了,迅速離開,跑的越遠越好。 雖然知道這發信之人不懷好意,但薛靈秀也不是沒脾氣,被這般指著鼻子詛咒家人,他自詡心胸並不寬廣,這若是不計較,便不是薛靈秀了。 愈往深入,愈是黯淡。分明是黃昏,小巷中卻漆黑如夜,透著一股詭異氣息。 終於,行至一道稍顯寬闊的路口,再往前行,便是死路。 薛靈秀面對死路,停住腳步,若有所思:“差不多便是這裡了。” 他話音剛落,就從四面八方簌簌跳下來七八個黑衣蒙面人,身後一人身形詭譎,錯手一吸,他腰間的針盒便倒飛而去,落入那人手中。 “好,除他武器!”為首之人聲音低啞,道:“一齊上,殺了他!” 薛靈秀道:“靈虛門?” 是問句,語氣卻篤定。 靈虛門,便是江蘭催口中曾提起過的,南界臭名昭著的邪派宗門。成日玩些死人骨頭靈體的,靈虛門要死人,妙手門要活人,這兩門自然關係極差。 可再如何,也不至於千里迢迢跑到北界來,暗殺一個手中並無任何權力的閒散四少爺吧。 來者冷哼一聲,並不回答,氣勢洶洶的急招鋪天蓋地而來,薛靈秀立於原地,手中空空,嘆道:“做人不要這麼蠢。當然,你若是蠢得可愛,我可以容忍。蠢成這樣,真的很讓人無法呼吸——想殺一個落單的醫修,就來這麼點人?” 其一,眾所皆知,妙手門入門第一課,不是教如何救人,而是教如何自救,換而言之,如何捱打。 其二,又眾所周知,四界通識,對面有醫修先打醫修,沒醫修再議。 其三,薛靈秀很有錢,非常有錢,異常有錢。 眾黑衣人招式盡出,直直轟到人臉上,色彩斑斕,聲勢浩大,塵埃散去,屁用沒有。 薛靈秀身上的防禦法寶不是用“幾個”可以形容的。從頭到腳,武裝到底,就連頭上那青玉冠也是一件防禦寶器,換句話說,他今天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讓這些人打,都得打一個時辰才能破一點防。 眾黑衣人:“……” 有錢人去死啊!!仇富了!!! “那又如何?!”為首之人粗噶道:“現在這般情況,你不也走不了?我慢慢磨,還愁不能把你磨死?” “嗯。說的很對。”薛靈秀微笑道:“畢竟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醫修啊。” 笑得溫和,眾人卻突然如同一陣陰風拂面。 “再說一遍。此前,只是因為有人護著我,我沒必要出手,而不是我不能出手。”薛靈秀冷笑一聲:“除我武器?” 他懷中摺扇錚然展開,紙皮換面,化為鐵扇玄骨,寒芒閃爍,每一扇骨之上,刺出尖銳彎鉤。 “我幾時說過,我的武器是針了?”他陰沉道:“正好心情不爽。你們真是,來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