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蹦迪 作品

第68章 唐靈國(十一)

 # 68 戰況一觸即發, 異常激烈! 被愚弄的魔修勃然大怒,待到屋外的那點動靜平息後,閉眼將神識擴散開去, 睜眼又是莫名其妙:“哪兒來的這麼多修士?!來趕集的??” 不是隻有一個仲長堯麼?! 想來他對這個小國當真是胸有成竹, 覺得自己完全掌控, 平日裡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和那大妖這段時間勾心鬥角打得天昏地暗, 根本沒功夫注意這裡。 ……不過僅憑短暫的印象,雲閒總覺得能和他打得天昏地暗, 那大妖估摸著腦袋也不是很靈光。 事情敗露,雲閒一推風燁, 道:“走!” 風燁熟知戰術, 沒有絲毫凝滯,將琴撿了就跑, 紅裙子飄啊飄, 露出手臂上的汗毛。 再怎麼樣,他也是個男孩, 之前一直不動也就罷了,現在一搬琴, 手臂上肌肉線條青筋畢露, 魔修想起方才自己的溫柔細語,登時一陣臉綠:“你們人族果真卑鄙!唐央呢,給我滾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這般直呼皇帝大名,皇帝竟也慘白著臉進來, 第一時間道:“朕, 朕也不知!可兒方才還在的!” 皇威蕩然不存, 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 “你的意思是, 這群東西偷換了郡主?”魔修終於在強烈的視覺刺激中冷靜下來,緩緩看向雲閒,冷冷道:“來了我的地盤也敢為非作歹,我看你們是不想要命了。” 他身上威壓鋪天蓋地,令人窒息,雲閒將劍符摸出來壓在手心,道:“你到底要郡主做什麼?” 魔修冷笑一聲,答也不答,直接催動魔氣,一道細小黑蛇從他指縫中迅猛遊動而出,張著血淋淋的大口,朝雲閒撕咬而來,速度奇快,雲閒分明看見它在自己眼前衝來,卻險些閃躲不及,直直被咬到了虎口處,瞬間溢出兩道烏黑的血洞。 原來,盤踞在皇宮之上的黑龍非龍,只是一條龐大無比的黑蛇! 那蛇頭一擊即中,迅速閃回,盤在魔修的手腕上,得意地昂頭挺胸,嘶嘶直叫。 這黑蛇算是妖獸,不能化人形,但似乎已有靈智,修為不知幾何,但絕對比雲閒高不少,雲閒看著虎口處的血洞,怔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她最引以為長的速度受挫,果然修為之間的鴻溝不是這麼容易便可以踏過的。 “怕了麼?這便是我的本命靈寵。”魔修傲然道:“你早該怕了,現在,已經晚了!” “不是。”雲閒默默抬眼,道:“那你方才還喝蛇膽汁喝的那麼開心……” 蛇頭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腦袋看向魔尊:“?” “……休想挑撥!”魔修避過它的黑豆小眼,勃然大怒:“找死!” 他抬手,又是一陣黑光瀰漫,在場眾人紛紛盡全力躲避。雖說魔修在此修為也受到了一定的壓制,但眾人的靈力絕不敢輕易動用,當下有些捉襟見肘,黑光四射,餘波擊中牆壁,宮牆瞬間被打出了一個大洞,塵煙瀰漫。 外頭站著一眾修士,熙熙攘攘一大群人,雲閒一眼望去,唐無可在遠遠的角落裡,柳絮正試圖將她用布包起來,偽裝成身後的大刀。 沒有人注意到她。 按照雲閒方才的推測,魔修是需要觸碰到人才能辨別出此人是不是郡主的。但這也奇怪,到底是按照什麼依據來辨別?血脈?骨骼?還是郡主的身上帶著什麼特殊的物品? “這麼多人?!”魔修再好的脾氣……更何況沒多好,他直接轟過去一道黑光,怒罵道:“一群喜歡聽牆角的螻蟻!狗屎!煩人的蒼蠅!” 看來他對正派人馬的積怨頗深。 雲閒掏出劍符,指尖拂過,迅猛劍氣劃破半空,將那道黑光打得粉碎。 宿遲站在宮牆之外,灼月出鞘,劍氣過後仍是劍氣,魔修始料未及,胸口直接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半步分神?”他神色凝重下來,冷道:“你們這群東西倒是很看得起我。” 宿遲沒說話,只是看向雲閒。 “但是,在這裡。”魔修話音未落,便迅速迎了上去,“哪怕你修為比我還高,也是徒勞無功!” 一人一魔打起來,眾人是萬萬插不上手的,但眾人也知道,此戰不能戀戰,能跑就快點跑,現在要緊的是坐實眾人偷換郡主的名頭,將鍋給攬到頭上來,這是原先就商議好的第二選項。 最好的自然是偷天換日成功,魔修沒有發現,就這般糊弄過去。 第二選項便是,若是他發現了,就將矛盾轉移至修真者與魔修之間,轉移注意力。畢竟若是魔修將唐靈國內的庇護一下子撤除,現在這些靈體都已經夠無法無天了,普通國民該怎麼活? 面前這個戴著斗笠的劍修比想象中還要難纏,但魔修被駁了面子,又怎能讓室內的雲閒一行人如此輕鬆地走掉,喝道:“即墨!殺了她們!” 即墨姝閃身而出,站到雲閒面前。 雲閒:“……” 即墨姝:“……” 在這劍光魔光四射的激烈戰鬥場景中,這處地界一下子顯得有些尷尬。 “嗨。”雲閒道:“好巧,又碰面了。” 即墨姝像是不想和她說話,肩膀一抖,那道熟悉的紫色綢緞再度破體而出,雲閒轉身避過,公然密謀:“我方才見到你下毒了。你也覺得魔尊腦子有病……抱歉串詞了,你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吧?” “不一樣。”即墨姝冷聲道:“我只是想吃了他恢復功體,郡主不關我的事。” 吃不吃的,怎麼整的和動物世界一樣,雲閒又發揮三寸不爛之舌:“怎麼就不一樣了?你也想殺魔修,我也想殺魔修,只要目標一致不就是朋友?” 即墨姝:“仲長堯是你朋友?” 雲閒:“這個另當別論。” “即墨,你在幹什麼?!這地方對你的限制有這麼大嗎?!”魔修餘光掃來,怒道:“你在調情還是在打架?!” 即墨姝臉上出現了生動的“煩死掉”神情,神色一陰,紫色光華再強三分,帶著呼嘯勁氣襲來,雲閒見勢不妙,狂奔而出,往臉色蒼白的仲長堯身邊一站! 即墨姝的綢帶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直接就歪著朝仲長堯去了。 仲長堯神色大變,拔劍抵擋,劍鋒與綢緞交接,發出金石之聲,他真是連最後這點風度都保持不住了,咬牙切齒道:“你做事不想想後果的嗎?!在這種時候和魔尊翻臉,嫌自己命太長別拽上我!” “哦?”雲閒手持仲長堯奮力抵擋,道:“那就請閣下告訴我,如果是你該怎麼做。” 仲長堯真是悔恨,果然見到雲閒就沒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絕不能激怒他,若是實在被發現了,就坦誠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讓他再寬限幾日……” “寬限幾日然後呢,找到郡主之後再送去大婚,唐靈國之亂就解決啦,大家歡歡喜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他見不到郡主,便要拿國民威脅,那群普通人焉有活路?不如讓他將矛頭指向修士,至少我們還有反抗之力,大家想的有什麼不對?”雲閒道:“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說說看。” 仲長堯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權宜之計不明白麼?就算可能會損失一些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 “沒辦法?我有辦法,你沒辦法只不過是因為你不想代他們承受危險罷了。”雲閒真是覺得此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虛偽氣味,點評道:“我看你不該得什麼泗水草,你就配喝泔水。” 仲長堯瞳孔微縮,道:“你為什麼知道……” 在這一瞬間,惶恐之餘,他的殺意暴漲,差點就要藏匿不住。 他顯然心中有數,知道自己目前所為實屬不算君子之道,若是此事傳了出去,之後再搏美名就是一場空談了。 他心念閃動,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即墨姝的綢緞就帶著強烈光華直直衝來,將他瞬間抽成了個陀螺,霎時吐血。 雲閒被抽掉了手上的蘋果,手背瞬間紅了一條:“啊!” “在我面前還敢吃東西,你當我是誰?”即墨姝怒道:“放下!” 喬靈珊在旁邊看著,完全沒有出手加入戰場的必要:“……” 聖女,你這放水跟下毒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遮都不遮,難怪魔修一眼就看出來你沒認真。 靈體暴動,已經被宿遲的劍氣掃得七零八落,能補充的靈氣卻少之又少,事已至此,眾修士對視一眼,點頭。 先跑! 雲閒“艱難”地突破了即墨姝的封鎖,又再度拿出兩道劍符,往魔修背後冷不丁一射,劍氣浩蕩,魔修沒想到這等珍貴的東西她竟然還有兩張,霎時躲閃,還是被狠狠擦過了脊骨,烏黑血液瞬間染沒了身上僅存的幾塊布條,畫面頓時淫※亂地讓人難以直視。 女修視線閃躲,男修暗自心驚。 也不知是不是魔族本身就想要的效果,但應該只針對老實人,因為雲閒是不忌諱看的,多對比一下才不會遭人矇騙,以後她萬一要找道侶,也得大擺鍾起步上不封頂才行。 他身上的幾道傷都是雲閒的劍符製造出來的,破口大罵:“卑鄙的人族!!竟然偷襲!!” “我不偷襲我幹什麼啊?光明正大被你揍嗎?”雲閒不以為恥,卑鄙本就是她人生的底色,在這轉瞬即逝的空隙之中,朝那個盾修點頭示意:“快!” 眾多修士瞬間催動靈力,開啟了短暫的靈氣保護罩,明舒和尚周身泛起金光,將保護罩加固,雲閒拽著喬靈珊和風燁,又“艱難”地避開了即墨姝的阻攔,跳進保護罩中,宿遲伸手接住她膝彎,沉道:“走!” 法修還設下了移形換影之術,驟然爆發一瞬,那團擠擠挨挨的修士轉瞬便在魔修的視線裡消失無蹤。 徒留一片空蕩蕩的損毀宮殿,和一張紅豔豔的蓋頭。 哦,還有一顆乾巴巴的小蘋果和一個正躺在地上的仲長堯。 皇帝站在一邊,已是面無人色,努力保持鎮定:“……可兒被他們帶走了,不知要做些什麼。” 魔修深呼吸幾下,看向身上的傷口。 在這裡,就連傷口復原的速度都要比外面要慢許多。況且,他眼看著就要晉級,體內作祟的靈氣一直沒有得到安撫,渡劫之時又是隱患。再加上外頭那死狐狸精還在虎視眈眈,真是煩得要死。 他必須得按照原計劃將郡主拿到手,能哄騙她自願自然是最好,若是始終不願…… 雖然無奈,唐無可也只能和她那性情烈質的姑母一般結局了。 “我先外出修養。”魔修將手腕上的黑蛇放下,劃破手指,把自己的血喂進它嘴裡,抬頭對即墨姝道:“你與它留在此處,見到修士,不管如何,全殺了,一條命都不要留。” 即墨姝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站在此處。 魔修並不覺得她逾矩,畢竟在魔教之中,她還佔著聖女之位,就算硬是不按照他的指示行動,他也不能下手懲治。 皇帝道:“那……” “你,下旨。”魔修指著他,不客氣道:“國內之人若是有見到這群修士的,往上通報,誰敢藏匿,誰就跟他們一起死。” 皇帝:“……明白了。” 魔修來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很是不爽,臨走之前,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什麼垃圾,低頭一看,是個半步元嬰的劍修,才想起來:“這就是那個領了泗水草的?” “是。” “……”魔修盯著仲長堯看了一會兒,看不出具體什麼神情,半晌方舔了舔嘴唇,道:“留著他,我還有用。” - 眾修士一路火花帶閃電,腳底板都快摩擦出火星,終於找到了個陰涼之處。 那器修又將昨晚的簡陋小會議廳支起來,法修設了障眼法,讓普通人看不到,眾人這才面目沉凝地端坐而下。 別的不說,大家先是喘了口氣。 人多雖然力量大,但是面對那分神期魔修的壓迫感不是虛的,當時沒腿軟就已經相當勇敢了,更何況竟然還當面逃跑,幸好此魔沒追上來。 天際那頭的陰翳逐漸消失,天氣也恢復了平常,太陽探出了頭,大街上隱約有膽大的國民偷偷打開了門一探究竟。 “那魔修是離開了?”持蕭女修不可置信道:“他難道就不擔憂麼?” 薛靈秀蹙眉道:“肯定留有後手。那隻蛇一直盤在屋頂之上,我此前以為只是虛影,但被魔修驅動之後,又變成了妖獸……它的修為不比在座各位低。” 柳絮道:“看上去得有個出竅期了。” 她說著說著,把手往身後的白布裡探了探,唐無可被摸的一癢,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還好,還活著。 柳絮沒帶過孩子,見她太安靜還有點害怕。 “之前就想問了,柳道友。”張鶴嚴納悶道:“你背後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會動的?” 柳絮面不改色:“是大刀。” 張鶴嚴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別鬧了,刀怎麼會說話。” 雲閒把魁首插在他面前,道:“來,小紅,出來給叔叔表演一下才藝。” 太平尖叫:“滾!!!” 張鶴嚴:“…………” 雲閒將唐無可藏起不願露出是有緣由的。人多口雜,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現在只不過是隨著大流走,若是唐無可真的被找出,那和仲長堯一般想法的難保沒有。 她無法保證其他人沒有想直接拿著人去交差的意圖,所以只能這樣。 唐無可縮在柳絮後背處,視野只有一道淺淺的縫隙。她從魔尊一出現時便心如擂鼓,到現在仍是沒有平息下來。 修真者……是這樣的嗎? 那魔尊如此恐怖,宿遲能和他戰的平分秋色,雲閒甚至還能傷到他! 她望著自己怯弱的手掌,上頭沒有任何一點痕跡,只是白皙纖細,彷彿一折就斷。 要是她也有靈力多好。不,要是大家都有靈力多好,如果是這樣,就不用再成日擔憂魔修,也不用再擔憂那些“靈體”。可為什麼,唐靈國就是一點靈氣也沒有呢? “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再定計劃了。”雲閒道:“所幸現在魔修沒有對國民下手。” 張鶴嚴不陰不陽道:“是沒對國民下手,現在是對我們下手了。” “張公子。”薛靈秀風度翩翩地一搖摺扇,“人會懼怕是常情,你若是真的害怕,不如我出錢僱輛馬車,保證將閣下安安全全送回北界,你看如何?” “還是薛公子陰陽得好一些。”喬靈珊跟還奼紫嫣紅的風燁道:“這位張公子好沒品,摺扇都不如薛道友好看。” 風燁表示贊同。 明舒方才在外頭物理超度了不少靈體,現在沉吟,在空中寫了一字:“魔”。 “魔?魔什麼?魔女?魔修?魔蛇?”雲閒熱心接話。 明舒點頭,再靜靜寫了個“全殺了”。 眾人看著他慈悲的光頭:“…………” 好歹寫個渡字,看起來也觀感好一點吧。難怪是祁執業派來的,兩人一定很有共同話題。 現在國民暫時無恙,壓力轉移到了眾修真者身上,最後的目的也仍是殺魔。只是要殺魔修,就肯定要一擊致命,他雖然腦子不好,但吃一塹長一智,誰能近身,又誰能直指要害? 雲閒其實覺得即墨姝應該可以做到,到時候再去遊說一番試試。 說到即墨姝……剛才仲長堯好像沒進保護罩?算了,不重要,愛死哪兒死哪兒去。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抬眼詢問眾人,“昨晚是不是有哪位道友說了,她知道這魔修的要害在哪裡?” 柳絮迷糊道:“臍上三寸還是臍下三寸來著。” “或許有可能。”雲閒深沉道:“兩者都是。” “……”一片寂靜,薛靈秀忍道:“雲閒,你平時少看點那種書。” 雲閒說的沒錯,的確兩者都是,但同樣是打要害,大家都樂意打臍上三寸,臍下三寸雖然目標還算明確,可總覺得攻擊那處非常的沒品。 “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大家不願做也是正常。”雲閒善解人意道:“我麵皮較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女修,不太方便,不如就交給張公子吧,想來張公子是可以勝任的。” 張鶴嚴拍桌而起:“雲閒,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直沉默寡言的宿遲突然啟唇,道:“準備離開,有氣息來了。” “什麼?什麼氣息?” “難道是魔修?他虛晃一槍?” “又或者是那個什麼魔女?那個魔女果真和魔修是蛇鼠一窩,四方大戰之事還沒找她算賬……” 眾人方才經歷大戰,瞬間亂成一團,但也迅速拿武器的拿武器,準備馬上離開,張鶴嚴在旁邊看著,總覺得渾身氣數不順,那種被忽略的不爽感再度泛上。 自從雲閒出現之後,眾人就對她言聽計從,說什麼就是什麼,反倒是自己說的話向來沒人聽,張鶴嚴哪受過這種待遇,更何況就劍閣這個破宗門,目前一個天階任務都沒做過,憑什麼引領隊伍? 還有這個一直戴著斗笠的人……到底誰啊?昨晚也沒看見他啊,一句話都沒說過。 “大家莫慌亂,越慌越容易出事!”張鶴嚴站起身,朗聲道:“目前我們都對各自知根知底,只有這個半途而來的人,完全不知底細!不能被這麼容易便牽著走!” 表演慾又開始了,眾人心想,不知底細又怎麼樣?當時和魔修當面對打的是誰,不是他難道是你麼?就算他是個妖精,是個魔修,那也得硬著頭皮跟啊。 宿遲站直,看向他。 張鶴嚴被他斗笠下毫無感情的視線盯得背後一寒,仍嘴硬道:“看他的樣子平平無奇,還藏頭露面——” 遠處隱隱傳來了急促腳步聲,宿遲懶得廢話,反正刀宗之人都已經離開了,將斗笠扯下,復又抬頭,冷淡道:“是那條蛇。” 眾人霎時吸氣:“………”我去!!! 張鶴嚴:“………” 一陣異常尷尬的沉默中,那盾修拍了拍張鶴嚴的肩膀,複雜道:“老哥,你是懂平平無奇的。” 腳步聲極速靠近,眾人閃身入內,下一瞬,原本所待之處被長長蛇尾狠狠一掃,瞬間灰土飛揚,一片狼藉。 在蛇尾之後,一個唐靈國之人赫然站在那處,木然伸手指向他們的位置。 “我看到他們了。”他麻木道:“就是往這裡走了,絕對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