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客棧定計

 “還有一件事”，楊儀道:“諸位想想，楊家村案之中那個女子，這個女孩先是出現在村子裡，再到村子被屠，女子失蹤。是不是這個女子就是案子的關鍵或是起因？被殺的人中沒有她，那就說明人被兇犯帶走了，那就說明這個女子見不得光。關於那個女子，我想到有一種可能。”

 “是誰？” “ 什麼可能？” “快說，別賣關子。”三人三句話，三種口氣，不過卻是一種意思。

 楊儀苦笑一聲，道:“不是楊儀賣關子。王爺身居高位，楊洛身在鄉野，雲飛又長在山中，對這些骯髒事不太瞭解。我雖出身楊家，不過我常年外出遊歷，見到事多些。依照目前的線索，我猜測這件事跟買賣人口有關。”

 陳王聽後眉頭皺了起來，道:“買賣人口？依照律令，普通百姓可僱傭不可買賣，即使落入賤籍買賣也必須到官府報備，這買賣個人還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楊儀躬身道:“殿下，要是買賣之人都是賤籍就好說了。可是天下哪有那麼多賤籍之人供人買賣，青樓的姑娘、大戶家的奴僕，這麼多哪能都是賤籍買來的。前些年戰亂百姓為了活命自願為奴為婢的不少，可現在太平年月，誰願意把兒女賣入賤籍。於是就有許多人為了錢財買賣百姓兒女，有的是真的活不下去，賣兒賣女，不過大多卻是不法得來。偷的、強搶的、逼迫的，從北邊困頓、偏遠的地方弄到人賣到南方，可獲巨利，在北方買一個孩子二十兩銀子，賣到南方富戶或是青樓，就可得二百兩，這樣的暴利讓許多人鋌而走險，哪裡還想到律令。楊家村的事，從目前的我們掌握的來看，我猜測正跟人口買賣有關。”

 楊儀說完，三人聽的安靜下來。天下動盪也好，太平年月也罷，遭罪的永遠是平常百姓，從古至今，莫不如此。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楊洛在旁不禁感嘆一聲:“哎，我就是一個差點被賣為奴僕的孩子。”看到幾人投來詢問的目光，當下就把當初洛大買下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雲飛也是感嘆:“聽你們說完，現在我倒是感覺山中生活雖苦但也沒這麼多黑暗，恐怕就是像書中說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陳王苦笑了一聲，嘆道:“本王自以為常深入民間，已瞭解民生疾苦，可現在看來，本王瞭解的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民生，這樣的事，是朝廷的責任，官員的責任。”

 楊儀躬身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殿下時常深入民間，體驗百姓疾苦，朝臣有目共睹，稱頌殿下賢德。這世間種種黑暗，種種不堪，畢竟在少數，歷朝歷代，這樣的事都不能杜絕，恐怕就是官府也有心無力。”

 陳王面帶怒氣，大聲說道:“有心無力還好，就怕是狼狽為奸啊。楊家村的事從現在看來，定有官員參與其中，恐怕還不在少數啊。百姓供養官員，官員不但不能為他們做主，還助紂為虐，殘害百姓。這樣的官員怎配那一身官服，怎配那一聲大人，又怎配那‘明鏡高懸’四個字，實在是可惡至極，該殺。”

 發洩了一通，心裡舒暢了些，陳王道:“楊儀，你繼續說。”

 楊儀拱手答‘是’，又繼續說道:“假如這個女子是被拐賣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逃了出來或是被陳安無意中救出，然後帶回了楊家村，之後兇犯那面得到了消息，進村抓人，驚動了村民，繼而為了保密或是其他原因殺人滅口，後又做成了燕天王他們屠村的假象，反正也沒人會出來爭辯，這是不是就合乎情理一些。再後來楊洛報官，可縣令也是他們一夥，見楊洛年紀不大，當晚又在城裡，不知詳情，報官之後再殺怕惹人起疑，便留下了楊洛性命，這樣也好對上面有個交代。為了防止意外，又把楊洛留在城中控制，給銀子、住處安楊洛之心。事情前後這樣一說就通順了，不過要真是這樣，縣衙、府衙、甚至刑部都會牽連其中，請王爺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