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籠之鳥

 這會兒天才剛剛亮，東邊遠方天際紅彤彤的太陽正噴薄欲出。馬車不快不慢的走在官道上，楊洛坐在車轅靠著身後的貨物，雙手枕在腦後，微眯著眼睛望著天空，臉上帶著輕鬆地笑意。

 在楊洛的眼裡，今天的天空格外的乾淨，呼吸起來空氣都帶著舒服的味道，清晨的微風輕輕撫在臉上是那麼的舒爽，就是馬兒的腳蹄聲和路邊樹上的鳥兒的聲音也是分外的動聽。對於楊洛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令他心曠神怡。

 三匹都是劣馬，不敢用的太狠，走不了太快，而且走一個時辰左右就得讓馬休息下，喂些草料。為了不耽誤時間，這會兒就要人來拉一會車，把馬卸下來拴車上跟著走，人和馬換著來。楊洛也沒閒著，跟劉成換著拉車。一二百斤的貨物裝在車上，拉車是有技巧的。楊洛剛開始還不會，拉了一會慢慢就熟練了。累了就坐在路邊歇會，喝口水，落了汗再繼續趕路。一上午時間，楊洛就弄得風塵僕僕。

 “怎麼樣，娃子，累 了吧。現在有馬還好了，原來我們就用腿走，人拉車來回跑。外面闖蕩可不容易。”休息的時候，不怎麼說話的劉平對著楊洛笑著說道。

 “是有些累。不做是真的不知道啊，看著沒什麼，做起來這麼辛苦。不過沒事，原來在家我也是下地幹活的，能撐住。”楊洛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笑著說道。

 “嗯，這娃子是不錯。看著不壯，有股子勁。學的也快，一般人剛開始拉這個車翻車都是常事。一上午，這娃子可沒被我們落下，是個幹活的主。”一旁的王棟也笑著開口。

 “各位叔伯、兄弟可別都誇我，有什麼不對的、做不好的你們就說，雖然說我什麼都不會，不過我肯定認真學。”楊洛臉上笑容燦爛並且真誠，幾個月裡楊洛的神經一直是緊繃的，跟他們交流很開心，也很放鬆。楊洛很享受這樣的感覺，要是沒有自己的事，楊洛也很願意就這樣下去。

 聊完了楊洛。幾人又開始聊天打屁。男人之間閒聊總會不自覺的聊到女人。三個大老爺們都是“久經戰陣”了，偶爾冒出的黃腔把楊洛說的面紅耳赤，就是兩個成了親的王元和王勝也不敢接話。說的高興了，劉成嘴裡又哼上了小曲，有時是江南的軟糯，旋而又換成北方的豪放。旁邊幾個爺們也不時的跟著哼上幾句，路上充滿了歡笑。

 一路上眾人白天忙著趕路，晚上住店休息，這條線路劉成幾人一直在走，很是熟悉，也不會錯過了宿頭。十天時間就出了西北省，進了安西省之後，就不時有商行上來詢問皮子的價格。不過劉成幾人一直跟四海商行做交易，在那不但可以賣掉皮子，還能在那裡進貨，這樣利潤雖然薄些，但省了許多的事。

 四海商行同廣源商行、聚寶閣並稱是安平國三大商行，背景強大，生意遍佈全國。四海商行自己也有走商的隊伍，不過可不像是劉成幾人一樣，一次出去那就是上百輛的貨車，還有自己的護衛隊伍，就是一般的草寇也不敢招惹的。也跟劉成這樣的小商戶做生意，收他們東西，也低價賣貨給他們，雖然店大，但也不欺客，生意做得很公道，名聲很好，往西北來回跑商的很多都在四海商行進貨。據說老闆叫喬四海，在安陽國商界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只不過一般人是見不到罷了。

 四海商行的大本營就在廣平府，南來北往的客商大都把貨拉來這裡賣給四海商行。往北去路上沒那麼太平，小門小戶的還好，土匪也看不上，不過跑那麼遠也多賺不了多少。大一點沒有衛隊的要是損失了一趟可能就傾家蕩產了，大多商隊都不願惹麻煩，少賺一些銀子，但是平安。

 劉成他們這樣三、五輛車的貨商倒是安全，他們為了安全大多走的是官道。土匪還沒囂張到隨意出沒的地步，規模大點的為了這麼點東西實在不值得下山搶一趟。況且這些商人大都是一些便宜貨，沒有什麼銀子，搶來幹嘛，還要冒著被官兵圍剿的風險，不值得。

 楊洛一行人來到廣平府正值午時，幾人都跳下了車，看著遠處高高的城牆和前面排著隊的馬車，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臉上都有了笑容。一路的辛苦就要換來收穫了，怎麼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