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六字命判
天下第一富嶽夢澤三日後即將大婚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遍了五國十六郡,誰也沒有想到,嶽夢澤將迎娶的女子竟然是前北齊長公主餘搖月。面對這一消息,天下似乎成了煮沸的水,各種消息紛紛冒了出來。
而其中最讓人膽顫心驚的,恐怕要算這個了,天才亮不久,朝陽猶是紅透一片,洛城因著城主嶽夢澤的即將大婚,城門早早的就開了。一輛簡樸的馬車疾奔而來,進入城門後方才減慢了速度。
洛城內的百姓,此時已經開門迎客,城內一片熱鬧繁華。
馬車進城後沒有再向前走,尋了靠近城門的一家湧樓,停下了車子。趕車的小廝伸手自馬車內扶下一位戴著斗笠的錦衣男子,一前一後的進了湧樓二人剛進酒樓就有小二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客官,裡邊請,是打尖還是住店?”
錦衣男子沒有說話,他的小廝上前一步,“給我們爺來一壺好茶,再來幾樣精緻一點的吃食!”
“好的,兩位客官,二樓雅座請!”小二也是眼力尖之人,揚聲恭請二人上二樓。
“不必了,就在這裡!”錦衣男子忽然淡淡開口,徑自走向最裡面的桌子坐了下來。
錦衣男子坐下來之後伸手取下頭上的斗笠,那還是帶著三分病態的清雅俊容,不是齊暉是哪個?只見他臉色依舊如之前的蒼白無血色,俊雅的容顏帶著難掩的病態,好看的眉頭緊緊鎖著,眉心處的皺紋濃郁的怎麼也打不開。伸手端起茶杯,懷中那大紅的請帖在燒灼著他的心。
搖月搖月,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可知道,這四年來的每個日夜,阿暉是如何度過?齊暉端著茶杯的手不住顫抖,那瘦削的指尖泛著蒼白,看的一旁的小廝忍不住輕輕開口,“主子,別想了!”
“我沒事!”齊暉強忍著錐心的痛,半掩了眼簾,遮去眸內湧上的潮溼,“坐下來吃點早膳,一會我們該去見她了!”
“是,主子!”小廝不再多語,側著身子坐上板凳,主僕二人都不再說話。
天大亮了,湧樓也熱鬧了起來,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從八卦的話題轉到了嶽夢澤和搖月的大婚上。聽到這裡,齊暉重新戴上了斗笠,側耳仔細聽著每一句關於搖月的消息。
端著茶杯的手,指節慘白。
“你們知道不,這次城主大婚可是邀請了五國十六郡的皇上和郡主,這次我們洛城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那是當然了,我們可是洛城的人!對了,你們還記得四年前傳出的消息?”
“什麼消息?”
“傳言北齊長公主是北齊影衛神秘首領的消息啊!你們難道不知城主這回娶的可就是北齊的長公主?”
“天啊,怪不得昨日老太君親自接城主夫人回嶽府,原來是這樣!“對呀,北齊影衛首領啊!知道影衛是什麼?那可是可以動搖天下的神秘力量!”
“對了對了,我還聽說她曾經是南楚夜皇未登基之時最寵愛的小妾!這北齊公主這次還帶了個三歲左右的孩子來呢!我親眼看到的!”
孩子?齊暉聽到這裡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不穩,熱茶濺了他一身。搖月已經消失四年之久,依她的身子楚漓的孩子斷然沒有存活的希望,難道這個孩子是嶽夢澤?心一陣無力的絞痛,齊暉斗笠下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你們聽到的這些算什麼?我得到的消息才是駭人聽聞的!”高高的嗓門在門口響起,一位挑著一擔貨物的粗獷男子走了進來,“小二,來三碗陽春麵!”說罷男子走到齊暉身旁的桌子坐了下來。
“二狗子,你回來了!快說說,你都知道了什麼消?”眾人一看來人立即來了勁,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看那叫二狗子的男子。
“我的面誰付賬啊!”二狗子端起茶水大口的喝了一杯,大大咧咧的叫道。
“小子,每次都來這招!快說,少不了你的吃的!”眾人鬨笑,看來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好,我吃飽了馬上告訴你們!”二狗子端起小二送過來的麵條埋頭苦幹,不到片刻就掃蕩一空。丟下空碗,二狗子打著飽嗝緩緩說了開來,“告訴你們,我這次出門去了很多地方,在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消息,真真差點把我嚇死!”
“什麼消息,你快說!”眾人圍了過來,齊暉深深吸了口氣,繼續皺眉側耳聽著。
四年來他找遍各地,如今卻是需要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的消息,這是一種怎樣的荒地?“大家都知道我們洛城流傳已久的飛仙故事對不?我聽說我們城主要娶的前北齊長公主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飛仙轉世!說她是什麼星隕雨崩,紫薇東昇,蛟龍逐浪,心字成劫!”
星隕雨崩,紫薇東昇,蛟龍逐浪,心字成劫!
“嘭——”齊暉手中的茶杯頹然落地,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激動的站起身來,上前一把抓住那個二狗子,“說,你從哪裡聽到的!”
這短短十六個字,分明是搖月出生時的命判!除了父皇和他,連搖月都不知道的!他又從何處聽來這?二狗子被齊暉的兇狠給嚇到了,那粗獷的臉上血色退盡,渾身顫抖:“大,大爺,我聽別人說的!我,我不知道啊!饒,饒命啊,大爺!”
“不說實話,你想死是不?”齊暉大怒,眯起眸子縮緊了二狗子的胸,屬於君王的霸氣蕩遍整個酒樓,“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從何處聽來這句話的!”
“我,我……”二狗子被子嚇壞了,一股腥臭傳了出來,他竟然尿了褲子雖然嶽夢澤對老太君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是他卻並不排斥和搖月成親達件事情,甚至還有幾分雀躍。今日一早他早早的過來和搖月打過招呼,接了九兒一起去吃早點,準備等會一起去迎接各國來客。
九兒是坐不慣轎子的,嶽夢澤也不敢騎馬,二人就索性一起走路去吃早點了。熱鬧的街市上,九兒就像一隻好奇的小貓,顛兒顛兒的奔跑在人群中,歡快的笑聲讓嶽夢澤倍感幸福。
“小不點,你要叫我爹爹!”嶽夢澤上前揉了揉九兒的發,說的滿心歡喜。
“原來你喜歡九兒叫你小白臉啊!恩,記住了!”九兒狡黠一笑,顛兒顛兒的跑開,“小白臉,哈哈哈……”
“小不點,你個小壞蛋!”嶽夢澤早已領教過九兒的調皮,也不和他一般計較,看了看太陽,嶽夢澤身子一躍,雙手拎起九兒,將他放在肩頭,“小不點兒,我們不能鬧了,吃完早膳該去迎接客人了!”
“好!”九兒想起搖月臨走時的交代,也不鬧了,安靜的坐在嶽夢澤的肩頭,任由他帶著他向一家酒樓走去。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位於城門不遠處的這家酒樓,還沒靠近就看到裡面的客人紛紛奔了出來。皺了皺眉頭,嶽夢澤伸手抓住一位,“裡面怎麼?”
被攔截下來的人一見是嶽夢澤立即跪地,“城主,你快去救救二狗子,他要被人殺了!”
“二狗?怎麼回事?”嶽夢澤剛開口詢問,一股強烈的殺氣讓他身子一頓,丟開抓住的男子飛身進了酒樓,“住手!”
湧樓內,齊暉渾身暴怒,瞪著一雙陰冷的眸子,掐住了二狗子的脖子。
而二狗子臉色早已成了豬肝色,高大的身子被齊暉提起,立在半空中。而齊暉猶在暴喝:“說,到底是誰告訴你這句話的!”
嶽夢澤一進酒樓立即飛身過來,一掌拍開齊暉的控制,救下了二狗子,“齊王,你在幹什?”
“嶽夢澤?”齊暉雙眸一眯,身子立即飛撲過來,“放開他,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齊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出來,夢澤為你做主!”嶽夢澤拎著二狗子左躲右閃,淡然問道。
“哼,本王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齊暉抓不到二狗子勃然大怒,衣襬一揮,抓過小廝手中利劍,動起了真格,“嶽夢澤,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放開他!”
“夢澤身為一城之主,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城民白白送了性命?齊王,這裡是洛城,請你自重!”嶽夢澤皺了眉頭,話說的有點狠了。
“哼!”齊暉本就帶著一肚子氣來,看到嶽夢澤還護著那名男子,此時如何能冷靜下?手中長劍一抖,以雷霆之勢攻向嶽夢澤。
嶽夢澤抿了抿唇,將手中男子拋到一邊,抓起一根筷子迎了上去,“小不點,看好他,問問怎麼回?”
“好!”九兒啃完了手中的糕點,衝著嶽夢澤和齊暉甜甜笑入眼瞬間,齊暉發起攻擊的身子就那麼頓在那裡,手中長劍向前刺,可他卻回不了神,雙眸驚駭的盯著九兒,活似見到了鬼一般。
嶽夢澤眉頭不悅的一擰,側身避開了齊暉這毫無攻擊力的一擊,聽到齊暉顫抖的聲音,“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齊王,他是搖月的孩子!”嶽夢澤沒打算隱瞞,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幽幽嘆白氣。
“楚漓的,是楚漓的,對不?”齊暉反手一把抓住嶽夢澤,急急的問道。“或許是的,也或許不是!”嶽夢澤頓了頓,他想起了和搖月他們共同生活了四年的那個他,而且他也沒問過搖月這個問題。
“不——”齊暉踉蹌著後退一步,喉間一甜,捂胸一口血劍噴出,身子軟軟的栽向地面。
“齊王(主子)!”嶽夢澤和齊暉的小廝大驚,二人同時上前抱起齊暉,“來人,速速去請大夫!”
“是,城主!”酒樓小二應聲,飛快跑了出去。
九兒一直在看著齊暉和嶽夢澤,對齊暉那震驚憤怒痛苦的眼神他不解的皺皺小鼻子,正準備轉身去看二狗子,卻被齊暉突然吐血暈倒給震住。快速顛兒的上前,九兒一針扎他百會,一針扎他天靈。
“小白臉叔叔,你把他放到桌子上,大家都散開,他這是呼吸不順導致的吐血昏迷!一會就好了!”九兒看了看,脆生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