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雲野鴨 作品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砸了你家牌匾

老天爺就像是特意在跟我作對一樣,我一步三晃的走進一家藥店想要買點兒退燒藥,卻險些被當場扣下隔離。

我只能強打精神給德福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救我一命。

不多時,德福趕過來幫我解決了倒黴的困境,一邊開著車把我帶回那若蘭家,一邊絮絮叨叨的責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也不知道躲著點兒雨,竟然一下就病的這麼嚴重。

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糊在後座上,連跟他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二少爺,莊小龍的傷勢看起來沒有大礙了,雖說現在還沒醒過來吧,但叫他名字的時候他能稍微有一點兒反應了,眼皮兒和手指頭會動幾下。看這模樣兒啊,保不齊過幾天還真就能睜開眼了。二少爺,二少爺?你在聽嗎?”

“嗯……讓我睡一會兒。”

“哎,得嘞,你眯一會兒,咱很快就到家了。哎對了二少爺,你昨個兒讓我帶回家的那倆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夫妻刀片嗎?你怎麼會跟他兩口子成了朋友的,這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

“哦哦,我不言語了,你睡你睡。哎哎,還忘了告訴你嘿,何寧寧那dna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猜怎麼著?嘿!還真就讓你給蒙著了!咱家大少奶奶跟那個叫陳桂花的……確實是親戚,關係還挺近!我滴個神啊,這可是個爆炸性

大新聞。二少爺,你說這事兒我是告訴大少爺呢,告訴大少爺呢,還是告訴大少爺呢?可我就怕我跟他說了吧,咱私下裡查大少奶奶身份的事兒就遮不住了。就以大少爺那火爆脾氣,他不能把你給怎麼著,可非得把我活撕了不行。嘖,你說我是告訴他呢,告訴他呢,還是……”

“求你了,閉嘴,嗚嗚嗚……”

一邊忍受著德福的嘮叨,一邊來到了那若蘭家門口。

我幾乎是雙腳騰空飄著進了院子,歪歪斜斜的撞開臥室的屋門,一頭就攮在了床上。

直到那若蘭捏著我的鼻子,親手把一碗薑湯灌進我嘴裡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

沒錯,我是被燙醒的。

我一邊“唔唔”的叫嚷著一邊把薑湯全噴了出來,那若蘭抹了一把臉,惡狠狠的把碗墩在床頭櫃上,氣哼哼的轉頭離去。

我的嘴裡瞬間就沒了知覺,張大著嘴癱倒在床上,舌頭上趿拉著一層薄薄的死皮,口腔裡一片火辣。

我感覺這半輩子以來的倒黴事兒幾乎都聚在了今天,集中爆發在了我的身上似的。

喝口涼水塞了牙縫兒,放屁都能砸著腳後跟。

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能讓我順心的,我簡直都懷疑是有人紮了個小人寫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在做壓勝之法,黴運已經死死的罩在了我的頂門心上。

嘴被燙成這副模樣兒,正常吃飯肯

定是不可能的了。

顧青禾給我送了一碗粥進來,笑話了我幾句,就回到了堂屋跟那若蘭他們一起用餐。

我敢打賭,那若蘭這個混蛋就是故意在報復我噴了他一臉薑湯。

這個平時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人,今兒竟然嗓門超大的跟幾個人談笑風生。

每當說到我喜歡吃的菜品時,那若蘭就故意提高嗓門報出菜名,生怕我聽不清楚。

那個可惡的劉叔還一個勁兒的跟那若蘭請教做菜的門道,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探討著各種南北大菜,珍饈美味,我看著面前那一碗稀湯寡水的白粥,欲哭無淚。

勉強喝了幾口粥填了填肚子,我吃了藥躺下發汗,剛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耳朵邊上有個聲音在模模糊糊的叫我。

撕開眼皮一看,德福正一臉擔憂的坐在我床邊上,眉頭緊鎖,沉吟不語。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莊小龍的病情出現了反覆,趕緊爬起身來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德福唉聲嘆氣了大半天,咂著牙花子轉頭看向我。

“二少爺,你

幫我拿個主意,大少奶奶的事兒……我是告訴大少爺呢,告訴大少爺呢,還是告訴……”

“告訴你妹!!”

我用盡了洪荒之力,把吃剩下的半碗粥全都扣在德福的腦袋上。

攆走了這個復讀機以後,我一覺睡到了鬧鐘響起。

我睡眼惺忪的爬起身來

活動了一下脖頸,雖然感覺燒還沒完全退,身上的骨頭也痠疼無力,但我必須要起床了。

離參加肖遙的“上任大典”只剩下了不到一個小時,雖然這個舉動看似有點兒胡鬧,但這是我進行下一步計劃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我不敢怠慢。

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我去堂屋裡喊劉叔和鐵紅跟我一起回菜館。

鐵紅關切的問我有沒有好一點兒,劉叔卻戀戀不捨的不想走,一直都黏糊在沙發裡問那若蘭,他做的宮廷點心試過用白糖,也試過拌蜂蜜,但為什麼口味就不如那若蘭家的廚子做出來的正宗。

那若蘭頗為得意,搖頭晃腦的端起了茶碗。

“嘿嘿,劉老哥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宮廷點心講究的是色香俱全,造型別致,入口酥而不散,甜而不膩,脆而不焦,是香而~不妖啊。你做點心的時候呢,就只在食材佐料上用精細了,那是遠遠~不夠滴。回去了你試一下,和麵的時候別放一滴水,就只用雞蛋清兒,點心餡兒甭管是用白糖還是蜂蜜,都先拿雞油給它拌勻乎嘍。等點心烤得了你自己個兒嚐嚐,要是再不好吃,你儘管上門來砸了人家門口內牌匾。”

“哎呀,謝謝啊那老弟,敢情這做個點心還有這麼多講究呢!哎對了,中午咱吃的那道油爆雙脆,雞胗是要……”

“走了走了!

姓那的,你再敢接他一句話茬兒,我現在就砸了你家的牌匾!!”

我一把薅住了劉叔的胳膊,橫拉豎拽的把他拖出了門。

那若蘭委屈巴巴的癟著嘴,還真的是一句話都沒敢再說出口。

上了出租車,我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趁著這十幾分鐘的時間,我趕緊小睡了一會兒。

感覺剛過了沒五秒鐘,車子就停在了菜館外不遠的地方,我只能痛不欲生的重新清醒了過來。

隔著老遠我就看到了孫侯和肖遙的身影,今天孫侯表現的特別殷勤,完全沒有了昨天那副趾高氣昂的神態。

見我們三個人走近,孫侯趕忙把手裡提著的食盒放下,哈著腰跑到我面前。

“陶大師,人我替你請過來了,這菜呢……嘿嘿,也點了,你看是現在就擺上,還是……”

“嗯,進去吧。紅姐,麻煩開一下門。”

我強打精神,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太明顯的病態,孫侯點頭哈腰的提起了食盒跟在鐵紅身後。

“陶叔叔,你……你怎麼生病了?”

一直都站在一邊偷眼看著我沒敢說話的肖遙突然驚呼了一聲,趕緊跑到我面前來,伸手翻了翻我的眼皮兒。

我尷尬的往後躲了一步,肖遙的臉色驟然一變,趕緊從她身上挎著的布藝包裡掏出了一個藥瓶。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顆藥丸就“骨碌”一聲,滾進了我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