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童子 作品

第100章 第 100 章





 眾人一聽就譁然,警惕的盯著男人,生怕他是個不講理的狂徒,拔出刀來當街亂砍。




 捕頭也招呼了附近的熟面孔,叫他們去縣衙叫其他捕快過來。




 “你可真能說,你怎麼不說我要賣了你?!捕頭,我是來帶我家裡人回去的,就是鄭秋和大壯,你們附近的人肯定也是認識的對吧,他拐了我家裡人出來,讓鄭秋和大壯給他乾白功,還不肯放人走!”




 “我跟你說了,鄭秋籤賣身契給我了!”




 “瞎扯!平白無故的他憑什麼賣身給你,肯定是你從中使了什麼詭計!”




 “你打秋叔的事怎麼不提,你把秋叔打得頭破血流,他要活不下去了,帶著兒子來投靠我這個後輩,他想讓我栽培大壯,讓我傳點手藝給大壯,我也不可能什麼都白給他兒子吧?他簽了賣身契給我在家裡伺候我,換我來培養他兒子!”




 林飄說得擲地有聲,周圍的人聽著都楞了,又是可憐鄭秋為了兒子賣身,又是羨慕大壯命好,居然有這樣好的事情輪到他的身上,他如今小小年紀就這麼出息,有收益在身上賺得比一些大男人還多,原來是得了林飄的栽培。




 “現在你想要把鄭秋和大壯帶回去?我告訴你,天王老子來了都沒這個道理!我力是白出的東西是白給的?!”林飄委屈的道。




 四周的人一看這個情況,便議論了起來。




 “按理說鄭秋還是該跟他男人回去,哪有這樣在外面跑反拋下自家男人的?”




 “你沒聽見人家說了有身契的嗎?人都是別人的了,還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主家說了不給回去,這男的就是鬧翻天也說不過去。”




 “這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手上有賣身契,別說他相公帶不走他了,就是他爹孃來了也帶不走了,人家賣身換兒子的前途,現在好處都得到手了,家裡的男人來鬧一場就想回去了?快是別想這好事了!”




 捕頭聽著林飄說得言之鑿鑿的,面上不顯,心裡有點想不起來這回事,心想鄭秋什麼時候賣身給林飄的?賣身契一般會備一份在官府中,若是有這樣的事情,多少也是聽見過點消息的,可他怎麼半點沒印象?也沒見縣衙中有哪個人提起過?




 捕頭有些懷疑的暗暗回頭看了林飄一眼,林飄看見他的眼神,趕緊遞了一個眼神給他。




 捕頭咋舌,還真是在撒謊啊?




 他真不擅長撒謊,尤其是在職務上的事情。




 但是轉頭又想到沈鴻,這個時候他要是敢揭穿林飄,往後別說林飄這邊沒辦法來往了,沈鴻大概能給他好看。




 算了算了,就當不知道好了。




 他轉頭看向男人:“不管鄭秋是什麼身份,他只是借住在林飄家中,房主是沈鴻林飄,你闖進他家中拿人打鬧沒這個道理,跟我去縣衙一趟!”




 等了這一會捕快們也到了,捕頭一聲令下,他們便要上去拿住男人,他這個時候掙扎想跑也來不及了,何況他也不是很想跑,他來這裡目的很簡單,要麼把鄭秋和大壯帶回去,叫他們好好給自己掙錢,要麼他們就得拿出一筆像樣的銀錢來,不然別想打發得了他!




 到了縣丞大人跟前,他也是站得住腳的!天下就沒有說哥兒不著家不伺候男人,做兒子的不伺候老子的道理!




 就算真是賣身給林飄了,林飄少說也得拿一筆錢出來打發他,他可是一家之主!家裡人口.買賣得他點頭才行!




 幾個捕快壓著人走了,林飄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不打算善罷甘休,便快步跟在捕頭身邊,低聲道:“麻煩捕頭拖一會時間。”




 捕頭目光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小聲問:“到底有沒有賣身契?這一去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他想帶人走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總不好一直攙和別人家務事。”




 林飄點了點頭:“我有法子就是了。”時間緊急,林飄不同捕頭多說,什麼秋叔生活不幸,他男人不是個東西,多年沒回家之類的東西說起來也只是叫人同情幾分,改變不了什麼。




 林飄回頭趕緊朝著秋叔走過去,快速的同他說了自己的意思。




 秋叔聽著連連點頭,現在他也是打理過同喜樓的人,知道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林飄的想法也完全就是他的想法,他如今這麼辛苦賺錢,為的是大壯有個踏實的未來,自己能有個安心的晚年,要他拿自己的血汗錢去給這個臭男人花,他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他沒想到林飄腦袋轉得這麼快,一下就想出了這個能壓住‘相公’的更高身份,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往後他跟著林飄過活,再也沒人能來打他的主意,想把他帶走了。




 若是別人說這話他心裡還得來回想一轉利害關係,但林飄說這話他是百分百相信的,往後就沒人能管得著他了。




 鄭秋重重的點頭:“我覺得成,只是這一去縣衙,咱們手上都沒有這個賣身契,隨便說說還好,但是鬧起來要拿賣身契出來看我們卻沒有?”




 “怎麼沒有?現在你我就在這裡,我們馬上去縣府,請兩個捕快和二嬸子做保人,按了手印存一份在縣衙,這不馬上就有了,他再不服又能怎麼樣,反正過明路了。”




 鄭秋一聽:“行,咱們快去。”




 二嬸子在旁邊聽得焦急,就怕他人要被帶走,就算人不被帶走,銀錢被帶走了也不行,他男人一個下三濫的貨色,不著家整日和窯姐窯哥混在一起的,這可是他們一起掙的血汗錢,可不能讓他拿去填那些騷坑,見鄭秋答應了,三人趕緊朝著縣衙趕過去。




 到了縣衙便見捕頭出來尋他們,低聲道:“壓到堂上去了,但暫時還沒把消息傳給大人。”




 他們就這樣把人放在堂上等著,怎麼也能耗上大半個時辰。




 林飄和秋叔二嬸子趕緊找了個熟悉賣身契的捕快來,拿了紙筆按他說的寫上三份,拇指沾上印泥,快速的往三份上面一按。




 落下手指印的那一瞬鄭秋鬆了一大口氣,他從沒想過原來有一天自己會在籤賣身契的那一刻感到如此的輕鬆和安全。




 這個賣身契往後就是他的護身符,他用失去自由的方式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是因為身旁有有著互相扶持的家人。




 鄭秋難得露出一個笑臉,看了看林飄,又看了看二嬸子:“好了,這下沒事了。”




 待到縣丞大人傳人來叫他們,命他們呈上賣身契,縣丞大人一看這賣身契就眼皮一跳。




 好傢伙,這墨都還沒幹,手碰到紙張上弄得手指上都沾上了墨。




 他把這賣身契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林飄是個麻利人,就算他這賣身契是這會才簽上的,但是簽了就是簽了,這會是過了明路的主僕關係了。




 再看了一眼堂下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哪裡冒出來的,這麼不不長眼往林飄沈鴻家裡撞。




 林飄見他看了賣身契不說話,知道縣丞大人向來是個自持有情懷節操的人,若是讓他為了情分就當堂駁了秋叔的男人,他肯定會覺得這種作為玷汙了他的情操。




 林飄便可憐兮兮的哭訴起來:“大人,你不知道我秋叔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先前他和他男人在村子裡,便是這個男人,成天的打他,自己一分錢不往家裡拿,不養家餬口,只在外面喝酒賭牌,還要拿家裡的錢去添外面的坑,一個不如意就打秋叔,後面倒是好了點,他嫌秋叔不好,便拋下了秋叔和大壯,自己不知道混哪裡去了,成日和外面的女子哥兒瞎混,一年回不了兩次家……”




 男人在旁暴怒想衝上來,被捕快攔住了:“你唧唧歪歪什麼,剛才你不厲害著的嗎?現在裝什麼?縣丞大人,這賤哥兒嘴厲害得很,竟說顛倒話,我就想把我夫郎把我兒子帶回去這是怎麼了?”




 林飄才不管他,穩定發揮:“你還好意思說,每次回來都打秋叔,秋叔來投奔我不就是因為你那次回去又打了他,他怕丟命才跑出來嗎?”




 縣丞大人一聽就皺起了眉頭,看向堂下男子:“你既然拋妻棄子,已經天理不容,你夫郎為了養活兒子賣身求全,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現在又找上來是何道理?”




 男人一下傻眼了,想到林飄剛剛說他可不是好欺負的,這個縣丞這麼幫著林飄說話,難不成他們還真的是有一腿不成?




 男人看了一眼林飄,確實是漂亮,心中的疑竇更大,盯住堂上的縣丞,怒目道:“你好好判案,可別有私心。”




 縣丞一聽氣得吹鬍子:“我有什麼私心?”




 “你有什麼私心你自己清楚,你要是覺得我白丁一個好欺負,我長了一張嘴,定要讓別人都知道你們是什麼貨色。”




 林飄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想他平時應該沒少捱打吧。




 縣丞大人被他氣得夠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話來,你拋妻棄子……!”




 林飄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下面的發落,不會今天也會是死.刑起步吧?




 “還敢在當堂喧譁,掌嘴五十!你要還敢說,就繼續打!”




 看來今天縣丞大人的理性還是勉強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