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74章 金麟豈是池中物

沈宴想問蘇牧唐人血脈界限開啟的問題, 但問得太直接似乎不好。




 於是他……旁敲側擊。




 先是問了問蘇牧,現在梵帝城怎麼樣了。




 還記得上次蘇牧說,梵帝城因為那本《戈立安遊記》下冊的事情, 所有人都變得跟瘋魔了一樣。




 兒子舉報父親, 以獲得教廷的青睞,學生舉報老師, 以彰顯自己的虔誠。




 蘇牧都沉默了, 半響才道:“在我看來,梵帝城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異常的瘋魔狀態, 但教廷的信徒正在為他們的勝利狂歡。




 他們控制了所有人的思想。




 或許不對,僅僅是讓正直的人被迫噤聲, 高傲的靈魂彎下腰卑躬屈膝的活著……




 因為敢於懷疑和反抗者, 都已經被當成異教徒燒死在了廣場之上。”




 “他們勝利了, 幾乎將售賣出去的書籍全部銷燬, 成功展現了他們對梵帝城的掌控。”




 沈宴聽著這些文字, 僅僅是文字,似乎也能感受一些梵帝城的情況。




 這時, 蘇牧突然話風一轉:“不過, 梵帝城也發生了一件極為搞笑的事情。”




 “他們頒佈教令, 大張旗鼓的宣傳《戈立安遊記》下冊是偽冒者書寫, 並令異端裁決團緝拿這個偽冒的作者。”




 “結果, 正主找上門來了。”




 “那一夜猩紅的月光照耀在了整個梵帝城,天空的月亮出現了一道蛇一般豎立的眼睛。”




 “有一巨大金屬翅膀的少年人,帶著從各地各種勢力趕來的強者,直逼梵帝城。”




 眾人聽得都驚訝了, 蓋亞殿下?




 蓋亞曾經在傭兵之城也使用過蛇之瞳, 以及他那件武器化作鋼鐵的巨大的翅膀的樣子, 也有很多人見過。




 所以這麼一描述,眾人自然想到了蓋亞殿下。




 沈宴也是驚訝,蓋亞護送王之遺骸返回英雄城,現在已經回來了嗎?




 沈宴問道:“結果如何?”




 蘇牧道:“還能如何,教廷嚴厲呵斥和譴責了蓋亞破壞了梵帝城的和平和信仰。”




 “但偷偷地將錢還了回去,關於追捕蓋亞的教令也不了了之。”




 “以前指責《戈立安遊記》下冊是偽冒者編寫的謊言也不攻自破,他們的理由不過是作者戈立安是一個人類,人類肯定活不到200年後出版第二本書。”




 但作者戈立安是蓋亞,人家何止才活200年,別說下冊,再出幾個續版都再正常不過。




 沈宴的表情也古怪了起來,這臉打得,還真是啪啪的響。




 以前多明目張膽地指責這本書的真偽,現在臉上就有多疼。




 蓋亞和獨行俠波次不同,因為蛇蛻長生術的原因,效忠於他的強者很多。




 波次的不老玉俑畢竟只有一件,即便想招募點手下,一件也使用不過來。




 沈宴問道:“蓋亞殿下就這麼算了?都被教廷當成異教徒了?”




 蘇牧說道:“蓋亞一直都是異教徒,從上上任教皇時期就是了,而且教廷也並非那麼簡單,哪怕蓋亞聚集來各地高手,達到目的之後,也僅僅是見好就收。”




 蘇牧繼續道:“所以現在梵帝城的氣氛又變得不一樣了一些。”




 “任何公共場所,或者私下場所,禁止談論三件事。”




 “一,莫基家族相關事宜,二,暗夜教派的任何事情,三,蓋亞。”




 卡帕和大主教傑拉斯表情十分微妙,但內心不知道為何又十分暢快,不讓談論不就說明教廷心虛了麼?




 現在消息還沒有傳開,等各勢力都知道梵帝城發生的事情,不就跟看了一場好戲一般。




 沈宴也有些感嘆,這讓他想起了一篇初中還是高中時學過的一篇課文,課文上寫道,小酒館的牆壁上,直白的寫著“莫論國事”幾個大字。




 梵帝城現在做的就是,讓他的子民,甚至包括他的信徒閉嘴,不像沈宴的那個時代,每個人都有自由發聲的權力。




 信仰統治了人的思想。




 沈宴問完梵帝城的事情,就算熱場結束,趕緊直奔主題,對蘇牧問道:“上次見你念了一句奇怪的詩,你直接就變成了一隻大鳥,這就是你們唐城的血脈界限?”




 蘇牧臉上都帶上了微笑:“此為我唐城人的血脈才能激活的詩句的力量,它名逍遙遊。”




 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因為旁人知道了也沒有半點用處,前提必須有古老的唐人血脈。




 蘇牧臉上的笑還沒有落下,沈宴就驚訝的道:“可是,那位尊敬的閣下當時唸的詩好像和你口中的逍遙遊有些相似,但內容更加豐富,聽著也更加有韻味,你們唐城的逍遙遊該不會不完整吧? ”




 蘇牧的笑容都僵硬了。




 自然是不完整的,沒看到他只能化作一隻大鳥,而那位閣下……




 一想到這,蘇牧就滿腔激動,那深淵巨獸一般的大魚,那遮天蔽日的鵬鳥,那才是真正的逍遙遊啊。




 遙不可及,歎為觀止。




 沈宴繼續誘惑:“你也不用喪氣,那位閣下那不是有完整的逍遙遊麼?你只需要向祂祈求,然後聆聽那位閣下賜下的真理就可以了。”




 其他人也被吸引過來了注意力。




 有一句每一句的談論了起來,大概就是這孩子運氣真好。




 出生好,身上擁有天下第一的血脈界限,運氣更好,居然能得到未知的眷顧,可以獲得完整的逍遙遊。




 蘇牧心跳得砰砰的,說沒有動心是假的。




 而且,他並不知道,所有人都還有機會被這位閣下召見,他不確定這樣的機會一但錯過,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逍遙遊啊,他們唐城多少人研究,數代人求而不得的東西,現在就如同擺在他面前,垂手可得。




 那種誘惑,估計就算是聖人也未必拒絕得了吧。




 而且他觀察得十分仔細,這些人並非什麼幻象,而是和他一樣,來自現實中的真實存在,都是被那位未知召見到了此處。




 從他們的對話中,這很容易判斷。




 他還因此得到了一些傭兵之城正在發生的事情的消息,千里之外,卻跟發生在身邊一樣。




 而且這些人都得到過那位未知的眷顧,並活得好好的。




 只需要付出微末般的祭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撲通!”




 心跳在加快,內心在掙扎,這種掙扎其實持續很多天了,特別是沈宴因為跟著趙闊出s級任務,很久沒有拉人進這裡。




 蘇牧找不到被召見的規律,說不定這就是他的最後一次了,說不定下一刻,毫無徵兆的,就像前兩次一樣,他馬上就要被迫退出這裡了。




 “撲通!撲通!”




 蘇牧一咬牙,他想到了唐城的學府中,為了研究這些詩句,觸碰到了舊日而死亡的那些前輩和老師。




 他們為了一點點希望,連生命都願意奉獻出去,而自己為何不能?




 試一試,要是成功了呢,那可是完整的逍遙遊啊,何止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用他的前輩和老師的話來說,這是他們唐人的根,是歲月也無法抹去的榮耀。




 為之生,為之死,這就是他們唐人活著的意義。




 蘇牧一咬牙,抬起頭:“尊敬的閣下,我想要完整的逍遙遊,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在說出這一句話之後,蘇牧整個人都輕鬆了。




 原來跨出這一步可以如此的簡單。




 沈宴也鬆了一口氣,內心狂喜,忽悠到了,只要對他有祈求,他就可以“強取豪奪”,恩,提出對方必須支付的兌換條件,這個條件還不能替換。




 沈宴趕緊切換馬甲,靈魂的意志返回山巔之上。




 滾滾雷鳴之聲響起,風暴卷擊著大海。




 “祭品!




 唐人血脈界限開啟之法!”




 沈宴的聲音故意起伏,讓每一個字的聲調都有落差,這樣來自雷霆的聲音就更加的神秘不可以揣測。




 蘇牧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唐人血脈界限的開啟之法?




 這是他們唐城的秘密,但並非必須保密的秘密,因為只有擁有唐人血脈,這個開啟之法才會有用,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是用不了的。




 所以,即便送給別人都可以,沒有這唐人的古老血脈,它本就是無用之物。




 無用之物,毫無價值可言。




 蘇牧的表情就微妙了起來。




 就這?




 真的,若是有人對這個感興趣,多問他幾遍,他說不定能直接說出來。




 別人要來,真的沒有用啊。




 唐城有學府,曾經有很多人來學府進修,也有很多的雲遊詩人,旅行家,因為對唐城充滿了好奇,來到過唐城。




 他們中,對唐人的血脈開啟之法感興趣的也不少,並且從他們唐城獲取了這個方法的人也不少。




 但為什麼這個方法依舊沒有在外面流傳開?




 因為,除了唐人,對其他任何人真的沒有半點用。




 血脈界限,血脈兩個字就說明了一切。




 求不來,也強求不得的東西,從一出身就註定了的東西。




 蘇牧對祭品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對他來說,基本等於什麼都沒有付出,居然就能得到完整的逍遙遊。




 蘇牧趕緊答道,甚至都不顧及其他人在場,所以他才說,隨便有人問他,他都有可能告訴對方。




 “唐人的血脈界限開啟之法十分特殊,但並不複雜。”




 “一共分為三步。”




 “第一步,立一祠堂。”




 “第二,擺上四十九塊牌位。”




 “第三步,每日香火祭拜,滿七日即可。”




 “當然,四十九塊牌位上的名字必須是我提供的這些,不能隨便亂寫,我提供的這些名字的寫法十分奇怪,不同於現有的所有文字。”




 “這個方法的原理,是讓先祖承認唐人的血脈,若得到了承認,自然憑藉血脈就能借助先祖詩句中的力量,甚至直接呼喚出聖靈。”




 沈宴聽得都有些懵,現在他腦海裡面只有四個字,認祖歸宗。




 通過祠堂祭拜的方式,讓身體的血脈得到先祖的承認,既然承認了,這些先祖自然就會庇護後世子孫。




 沈宴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更無語的是,蘇牧在空中畫出來的“先祖”的名字,用的是書寫墓碑常用的大篆體。




 別人認不得這些字,沈宴作為歷史學者,考古專家,對這字體有過詳細的研究,自然是認得的。




 蘇牧“畫”出來的這些先祖的名字,沈宴看得也是表情詭異。




 “李白,杜甫,王安石……”




 “李清照,關漢卿,辛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