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71章 “砰……!”

沈宴看著卡車上巨大的聖器。




 的確巨大, 且完好無損,比起需要精心保養的那些文物古蹟來說,它或許是世上唯一的一件不介意有人用手去觸摸的古物了。




 它一經出土就轟動了全國,震驚了世界。




 它是迄今為止, 已經出土的文物中, 重量最重, 歷史最為悠久的鐵鑄文物……黃河大鐵牛。




 黃河大鐵牛的總用鐵量達到了當時整個國家年產鐵量的五分之四, 共計1100多噸,平攤到每一隻大鐵牛身上,也重達70噸左右。




 這件文物源自唐朝之時, 一個被稱為蒲津渡的舉世震驚的超級工程,唐朝, 真的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巔峰時代。




 這件文物出土時, 最讓專家們為難的就是如何去保存它, 文物的保存的失敗案例很多很多, 和黃河大鐵牛有些類似的文物滄州鎮海吼, 就因為保存不當,直接被損壞了。




 當時滄州鎮海吼的損壞觸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怎麼說呢,沒有發掘出來的時候, 它存在了成千上百年都完好無損,結果移交給專家後,只幾年時間, 就直接損壞,世上再無完整的滄州鎮海吼。




 民情之激憤可想而知, 所謂專家自然也被質疑, 也該被質疑。




 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再也損壞不起這樣舉世的文化遺產了。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當時的學者專家等,通過一次一次的研討會議,最終頂著巨大的壓力,確定了黃河大鐵牛的保存措施。




 這個措施指出,最好的保護,就是不做多餘的保護,僅是將這些沉重的鐵牛原地升高,原地保護,露天展示,可以讓遊客隨手去觸摸。




 這就是最好的保護措施。




 因為人的手上分泌出來的油脂可以讓黃河大鐵牛表面形成包漿,這是最天然防氧化等等的化學保護方法。




 沈宴抬頭觀看著這來自大唐的最頂級的文物,國家瑰寶,世界的瑰寶。




 看見的是那引以為豪的文化和名族的自信。




 趙闊也看了一眼,還了他一個無法隨身攜帶的聖器。




 趙瀾也有些尷尬,但他僅僅是爭取到來送聖器,至於歸還哪一件,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他們鐵血傭兵團的那些老頭固執著呢。




 虎豹傭兵團的人也出來將這巨大的鐵疙瘩搬下卡車。




 沈宴在旁邊協助,哪怕是嗑出來一個印記,他都能心疼得要死。




 這隻大鐵牛灌鑄得惟妙惟肖,牛的耳朵這等突出來的部分,都一點磨損都沒有,身上的紋理等等也都能清晰可見。




 這可不僅僅是保存得好的問題了,還展示了那個時代鐵器灌鑄的技藝,若鐵的純度不夠,即便保存得再好,也早就腐爛了。




 畢竟黃河大鐵牛其中的一個用途,是被扔進滾滾的黃河之中,用以震懾黃河氾濫的水患。




 經歷了無數年的浸泡,黃河水無盡歲月的洗刷。




 等黃河大鐵牛被放置好,趙闊的手掌按在了大鐵牛的身上,在大鐵牛影子中,一隻巍峨雄壯的鐵皮巨牛被召喚了出來。




 如同一輛巨大的卡車。




 若是奔跑起來,估計比大卡車撞擊的力量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其威力不言而喻。




 筍子等看著那晃著尾巴的鐵質巨牛英靈,嗷嗷叫的跑了過去:“呀,是指揮官的牛牛。”




 手忙腳亂的就往牛背上面爬,不一會兒,幾個孩子跨坐在牛背上,坐了一排,畫面還挺奇特。




 看他們的樣子頗為熟悉,應該是以前就認識趙闊的這件聖器英靈。




 巨大的鐵牛載著幾個孩子四處悠閒的走了起來,這悠閒也是相對而言,那沉重得驚人的身形,每走一步,地面就發出悶聲,沈宴似乎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顫抖。




 趙闊:“雖然無法隨身攜帶,但它是鎮守駐地的最佳利器。”




 沈宴覺得不僅能鎮守駐地,還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娛樂,看把這幾個小孩開心得。




 筍子還一個勁對沈宴喊道:“沈宴,一起來騎牛牛。”




 以前在鐵血傭兵團的時候,孩子太多,想要騎大鐵牛,還得排隊。




 沈宴也有些震驚於這麼氣勢恢宏的“坐騎”,爬上去試了試。




 廢土,老城,沉穩的鐵製巨牛,騎巨牛而行,那畫面別提有多讓人感嘆。




 沈宴騎了一會,那鐵牛也就在駐地四周毫無目的的晃悠,著實好玩又安全。




 然後跑去找趙闊。




 趙闊正在和趙瀾聊著。




 趙瀾:“我最近幾日按照你說的方法,數次給我舅舅傳遞壓力。”




 “他終於沒忍住,找了一個傭兵團給他借用了一個假的身份,明日應該就會用這個假身份去接近治安亭關押的兩個犯人。”




 趙瀾是鐵血傭兵團的繼承人,他若真要查一個目標明確的人,並非什麼難事。




 趙闊說道:“看來奧萊的確和罪城的人有關係,這一次的緋月之夜的慘案,他至少是知情者。”




 更不用說,兩兇手為何能安然無恙的藏在鐵血傭兵團了,肯定是奧萊提供了掩護。




 以前趙瀾提供的那些證據,是極容易被對方否認的,比如袖口的青苔,對方可以承認去過那裡,但他死咬著僅僅是在鐵門口轉悠了一下,並沒有下去地下室,就可以和罪城兩人的關係撇清。




 雖然依舊有嫌疑,但卻沒人能捶死他,將罪名硬塞給他。




 但他現在主動去找那兩個兇手又不一樣了,鐵血傭兵團是被嚴禁靠近那兩個犯人的,他一個僅算半個鐵血傭兵團的人,急匆匆的還瞞著所有人接近犯人,就別想在撇清關係。




 趙瀾也有些茫然,雖然是他發現的他舅舅的可疑,但他在內心也不停地給他舅舅找過藉口,可惜這些藉口在對方付諸行動的那一刻都全不攻自破。




 疑惑地道:“可我舅舅和罪城的人能有什麼關係?教廷和罪城向來敵對。”




 可以說罪城至少有一半的怪物,是在教廷裁決追撲後,才加入的罪城怪物組織。




 趙闊也沉默不語,或許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吧。




 沈宴張了張嘴,半響才道:“其實……他們的確可能有關聯。”




 沈宴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估計會衝擊一些人的認知。




 “教廷和罪城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共同點,都和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蹟有關,準確的說,是和遺蹟中的神有關。”




 教廷的發家史大家都知道,趙瀾去梵帝城神學院進修過,更是瞭解得一清二楚。




 第一任教皇無意間去過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蹟,並在不朽者的壁畫上發現了神的存在,他將神的意志帶回梵帝城,併成為神在世間的代言人,教廷也由此以無法阻擋的氣勢在梵帝城發展了起來,取締了原來的貴族的統治,直到如今。




 而罪城和神的關係,沈宴對趙闊說道:“你還記得那個咒殺儀式,那些被吊在樹上如同虔誠的信徒傳遞的聲音嗎?”




 趙闊眉頭都皺了起來,那個聲音誘惑所有人去尋找一個地方。




 趙闊也曾經看過綠祖母留下來的日記,綠祖母作為梵帝城被教廷爭奪勢力而驅逐的貴族後裔,曾經專門調查過教廷膜拜的神的真實性。




 在綠祖母的日記中,清楚的記載著,所謂的教廷的神,不過是兩個被巨人囚禁的可憐蟲。




 這些東西一串聯起來。




 趙闊明顯眼睛都震動了一下:“那聲音是神的蠱惑?”




 或者說,是一種傳遞出來的求救的信號,讓聽到聲音的人去尋找高山上巨人的遺蹟,去那個地方拯救他們。




 雖然趙闊不知道拯救神的方式是推到巨人遺蹟中巨大的單擺,但根據這些線索的確能推導出一些基本的內容了。




 旁邊的趙瀾聽得一頭霧水:“咒殺儀式的聲音,和罪城又有什麼關係?”




 沈宴答道:“咒殺儀式並非第一次出現,無數年代前的永恆王朝的覆滅,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聲音,當時執行這項內容,負責傳播這個聲音的,正是罪城的創建者,惡魔亞伯罕……”




 沈宴邊說也在邊整理著所知線索的頭緒。




 越說條例越清晰。




 不僅僅是趙瀾,連趙闊都聽得震驚莫名,這是一段延續了,跨越了一個紀的陰謀?




 太不可思議了,時間跨度太長了,但聽著,也的確有些道理。




 趙瀾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天,要是讓罪城的怪物組織知道他們的秘密被自己知道了……




 罪城的人之所以被稱為怪物,就是因為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沒有了人性,就像造成緋月之夜慘案的兩兇手,那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但忍不住還想聽下去。




 心裡跟被貓抓了一樣,不給他講他跟人急。




 沈宴:“所以,罪城是替神傳播那個聲音的組織,至少在永恆王朝的時代他們是,至於現在他們還有沒有繼承這個宗旨,你們也看到了,傭兵之城緋月之夜的情況,當然傭兵之城的緋月之夜慘案比起永恆王朝的顛覆,規模就實在太小……”




 “而教廷自稱是神在世間的代言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都在為神服務。”




 “那麼,為了他們的神,兩個看似敵對的勢力,就有合作的可能。”




 沈宴整理完這些內容,也對整個事件中的邏輯清晰了不少。




 他的分析,絕對是一種可能性。




 趙闊,趙瀾:“……”




 總感覺有一股暗潮湧動之感。




 沈宴對趙瀾說了一句:“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要將這種推測告訴任何人。”




 趙瀾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眼睛透亮地看著沈宴。




 沈宴心道,這少年又怎麼了?




 天馬行空的年齡,完全想不透對方的想法。




 趙瀾說道:“那麼現在怎麼辦?”




 若是管罪城和他舅舅的事情,肯定會得罪城和教廷,這兩勢力都太龐大了。




 沈宴狠心地說道:“別人都跑你家裡殺人了,不管像話嗎?”




 被騎臉上欺負,若不打一巴掌回去,未免太委屈了。




 在沈宴的法典中,無故殺人,自然需要付出代價,作為幫兇的奧萊,難辭其咎。




 “再說,你們鐵血傭兵團若是不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你以為這事就能這麼輕易過去?”




 至少所有傭兵團就算不和鐵血傭兵團動手,但暗地裡各種各樣的牴觸絕對少不了。




 生活在這座城市,被所有人抵制,那絕對是一種無法想象的災難。




 鐵血傭兵團現在需要面對的困難可不簡單,並非每天在外面刷刷好感就能彌補得了的。




 “現在唯一能摘乾淨的辦法……”




 不用沈宴說,趙瀾也明白,揭露事情的真相。




 他們鐵血傭兵團真的是受害者,這委屈真能憋屈死人。




 現在就看如何揭露了,畢竟僅憑趙瀾一張嘴,就算他將沈宴的推測全部說出來,估計也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又聊了一會兒,趙瀾這才離開,正準備跳上卡車,這時筍子跑了過去。




 眼睛都笑沒了地望著趙瀾:“趙瀾,聽說你昨天被綁得像一隻青蛙,就是這樣這樣……”




 趙瀾直接瞪了一眼。




 筍子掉頭就跑,青蛙多可愛啊,再說他也是聽其他人說的。




 夜晚,駐地多了一隻巨牛,一群孩子玩到半夜才消停。




 等所有人都睡下,沈宴這才拿出達蒙之門。




 遼闊的大海上,沈宴將所有人都拉了進來。




 一群小船圍著趙瀾,關心關心情況。




 趙瀾:“我能有什麼事情,好著呢。”




 當那位閣下回應了他的訴求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就是欠了那位閣下一張舊日文獻,這玩意是真的不好弄到。




 不過再難弄他也得想辦法,一張舊日文獻換取了他一條小命,太划算了。




 還有一個小問題就是,關於他昨晚上的情況,傳得沸沸揚揚的,而且越傳越離譜。




 說什麼他被救出來的時候,光著屁股。




 像一隻被提在手上的白肚皮雞。




 簡直胡說八道,當時天那麼陰暗,根本就看不清楚好不好,再說他好歹還是穿了一條大褲衩的,至於白肚皮雞?那就更荒謬了,他一身的猩紅咒文,誰還能看到他皮膚的顏色啊。




 但是吧,越離譜的傳聞,別人越喜歡聽,哎。




 這時沈宴的傀儡模型小馬甲也開始行動了,裝模做樣的轉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