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64章 科技和機械並沒有消失



 “以後出危險的任務,都可以帶上沈宴了。”


 “這玩意說不定能幫上不小的忙。”


 以前對沈宴的認可,絕不包括實力,但現在,算是一個正常的第八序章的傭兵了。


 加上沈宴每天都在練習的舉盾,震盾,格擋反擊,翻滾等,應該稍微有一戰之力。


 對沈宴來說,這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更進一步的適應。


 趙闊也說了一句:“找個機會,帶你去試試實戰。”


 以前不帶沈宴去冒險,是因為沈宴的確沒有能力面對危險的情況,但哪有傭兵不去冒險探索的。


 沈宴高興的點點頭,這種被認可的感覺挺不錯。


 然後對屍體道:“休息吧。”


 那大傢伙退到了倉庫下的牆腳,安靜地站在了那裡。


 沈宴如今對趕屍人的天賦也熟練了很多。


 天色也不早了,進去將倉庫收拾一番,眾人開始休息。


 他們現在每天紡麻,織布,製作麥芽糖,出攤,每天過得十分充足。


 按照原來的習慣,沈宴該進達蒙之門了。


 但現在有個問題,多了一個嘟嘟。


 想想看,兩個單身漢突然有了一個兒子的日子。


 趙闊來了一句:“他為什麼不睡?”


 弄得沈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還好這小傢伙不吵不鬧的,就是得有人陪著,不然這小傢伙可是能到處亂跑的,深更半夜要是跑了出去,事兒就大了。


 窗臺上的油燈依舊。


 趙闊突然抽出了《戈立安遊記》,說道:“反正無事,將書看完?”


 “坐門檻那看,光線正好,也不影響別人。”


 沈宴心裡嘀咕,《戈立安遊記》可不適合兩個人男人晚上一起看。


 說道:“又惹禍了怎麼辦?”


 看了一眼門檻:“還想生一個門檻?”


 大兒子是一個樹人,沈宴還能接受,要是二兒子是一個門檻,他想死的心都有。


 趙闊:“……”


 那倒不至於,再說注意一點,也有不灑得到處都是的辦法。


 夜深,窗外極遠的地方,時不時傳來一些不明所以的聲音,傭兵之城的夜晚本就是這般。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嘟嘟才亂七八糟的睡姿在床上睡著,沈宴給蓋上一個小被子。


 這時候,趙闊正準備睡覺,沈宴道:“等等,還有事。”


 趙闊心道,又不和他一起看書,還能有什麼事?


 沈宴將今天得到的舊日文獻拿了出來。


 趙闊接過,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又是一張舊日文獻。


 沈宴不等趙闊詢問,說道:“準備好了嗎?”


 趙闊眼神變得微妙了起來,剛才不和他看書,現在倒是這麼積極了。


 答道:“讓我醞釀醞釀。”


 “這種事情太突然,我也得找找感覺。”


 沈宴:“……”


 大半夜的和一個強壯得離譜的男人偷偷摸摸的找感覺。


 半響,沈宴開始閱讀新得的舊日文獻。


 這是一張材質和以往看到的那三張不同的舊日文獻,應該不屬於同一個時代。


 甚至連文字都有些不同。


 沈宴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都愣了一下,依舊是一種漢字的變體,但更加難以辨認。


 應該是因為離沈宴那個時代更加的遙遠的原因,漢字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已經有進化成另外一種文字的跡象。


 沈宴也只能通過模糊的軌跡,加上以前考古研究的經驗,將上面的文字,拼湊成完整的內容。


 “吾名亞伯罕,一名比博雅城的孤兒,和博雅城中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一樣,他們稱呼我為小偷,惡棍,乞丐。”


 才看一個開始,沈宴都不由得一愣,上面似乎僅僅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的自述,這樣的文字沒有涉及舊日,按理不會有如此強大的汙染源才對。


 只有涉及舊日的文獻才能被稱為舊日文獻。


 沈宴儘量從這些樸質的文字中去尋找關於它的秘密。


 “我從一生下來,就充滿了骯髒和汙名,因為比博雅城曾經侵佔和踐踏過英雄之城的土地,哪怕過去了無數年,依舊無法洗清我們身上罪惡的鮮血和曾經犯下的錯誤。


 據說,這都是數千年前的事情,英雄之城在那位偉大的大帝和天譯者的帶領下,驅趕了所有的入侵者,他們戰無不勝,統治了整個大地。


 真是熱血和輝煌啊,哪怕作為曾經的入侵者的後代,也羨慕著那麼壯觀的年代呢。


 如今的比博雅城,和英雄城建立的鼎盛繁榮的永恆王朝相比,就如同生活在陰水溝裡面的骯髒的老鼠。


 乞討,偷竊,搶劫,一切見不得人的事情,是我活下去唯一的途徑。


 我曾偷偷看過永恆王朝的人,他們狩獵,豐收,歌舞,慶祝,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讚美著數千年前為他們帶來幸福和平的開創造者。


 我羨慕他們,他們不用像我們一樣,過得如此卑賤,悲觀,絕望。


 我嫉妒他們,他們所有的生活都是我求而不得的嚮往。


 我也憎恨他們,比博雅城曾經也是這世上最富裕昌盛的城池,直到被英雄城的復仇軍擊敗。


 我原本也能過著和他們一樣美好的生活。


 仇恨,嫉妒,貧窮,痛苦,扭曲著我的思想,我開始憎恨一切,包括我的先祖,若不是他們的入侵之舉,說不定比博雅城也能被納入永恆王朝的疆域。


 但不斷的折磨和懊悔又有什麼用,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像所有的比博雅城的人一樣,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直到……直到一個聲音的出現。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那個神秘而蠱惑的聲音。


 那是希望。”


 筆記只有這麼一頁,而且比起沈宴以前看過的三篇日記,這一篇的內容就顯得單薄和稀少了,只有這些內容。


 或許,靈族那裡還有這個記錄的後續。


 沈宴也有些被上面的內容驚訝。


 這是一篇可能涉及永恆王朝覆滅的記錄?


 老巫師烏瑟爾從地底焚塔一具古老的屍體得到了關於永恆王朝覆滅的線索,一個聲音。


 而這篇記錄中,也提到了一個聲音,並被稱為這些入侵者後代的希望。


 當然,沈宴依舊有很多疑惑,因為整篇內容都沒有和舊日相關的東西,但它依舊具備無法想象的汙染源,符合對舊日文獻的定義。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聲音,可能和舊日有關,整篇文字因為提及了這個聲音,所以具備了舊日文獻的特性。


 這是一篇二等舊日文獻。


 而且,沈宴也從這篇文字裡面窺探到了,他先前看到的舊日文獻裡面,少校先生和天譯者的結局。


 和想象中的一樣,他們離開了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蹟,帶走了達蒙之門,並且通過得到的遺蹟中的聖器,成功驅逐了入侵英雄之城的入侵者,並建立起來那個時代堪稱最輝煌的永恆王朝。


 真是如同史詩篇章一樣的一段歷史,沈宴通過考究這些記錄,見證了這一歷史,一位大帝一位天譯者開創的時代。


 這是作為一個歷史學者,最了不起的成就。


 而現在得到的這一篇記錄,或許揭示了永恆王朝覆滅的真相。


 可惜,僅此一篇模糊的線索。


 不知道下一篇,靈族還會不會拿出來。


 還有自述中的這位名叫亞伯罕的孤兒,他僅僅是那個覆滅時代普普通通的聽到那個聲音的一員,如同沈宴見到的,凡是聽到這個聲音之人,都會瘋狂而死,還是有其他不一樣的故事。


 一切又讓沈宴的心懸在了半空。


 哎,可惜就這麼一篇,要是給他看完整的記錄就好了。


 當然,沈宴現在也無法思考那麼多了,作為一篇極可能是二級的舊日文獻,帶給沈宴的汙染是無法想象的。


 低語開始在耳邊響起,一種強烈的驅使感正在強迫著他。


 去尋找一個地方,必須去尋找一個地方。


 若不聽從這種驅使,自己將陷入瘋狂。


 去,必須去,哪怕遲疑或者抗拒一點點,靈魂就會被扭曲得折磨而死。


 沈宴自然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去找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基本是在他生出抗拒的那一刻,就像是一種懲罰,思維開始混亂,靈魂開始扭曲,強大的汙染開始侵蝕靈魂。


 這是對違背者的懲罰。


 沈宴用最後的力氣掛在趙闊脖子上。


 救他。


 那結實的脖子,寬闊的胸膛,高大的身材,一定可以救他。


 抱得緊緊的。


 果然,趙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沈宴的後背,然後拍得越來越快。


 就像是一種安撫。


 只是,突然,趙闊靠近沈宴的耳邊,沉聲道:“你看我的雙手。”


 沈宴正感受著後背上讓人心安的拍擊。


 疑惑地看向趙闊的雙手,那雙結實的大手正在他眼前。


 所以拍擊他的是……


 拍得越來越快,先是拍在腰間,然後是後背,肩膀,腦袋。


 如同竹節,節節高升。


 沈宴整個人都清晰了,真的。


 只要一想到那正常人無法做到和形容的畫面,他不想清醒都不行。


 腦子裡面都是那以前想都不可能想的畫面。


 趙闊低沉著聲音:“感覺如何?”


 沈宴心道,如何個什麼啊,再這麼下去,二兒子都出來了。


 默默的翻身跨過拍擊的第三隻手,默默地回到自己床上。


 打死他,現在都不和趙闊說一句話。


 趙闊悠悠的聲音傳來:“下次別這麼快醒來。”


 沈宴實在沒別憋住,回了一句:“住嘴。”


 哼,區區一根,他……他有什麼好害怕和震驚的。


 不就是厲害了那麼一點點。


 沈宴閉著眼睛,讓他緩一緩。


 也不知道緩了多久,反正趙闊好像都睡了。


 沈宴這才拿起達蒙之門進入幻境。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收到了辛夷長大的祭品,得回應辛夷長老的訴求。


 將人全部拉進來,包括他自己的傀儡模型。


 辛夷長老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雖然知道這位無所不能的全知全能的閣下一定會給她超出她想象的回應,但她還是迫不及待。


 或許,她將是第一個真正窺見舊日文獻上秘密的人。


 沈宴也沒有讓她失望,因為能在這個幻境虛擬出幻想的東西,所以沈宴直接用靈魂構建了一張紙,將看到的內容用靈族的文字進行了大致的翻譯。


 眾人只見到,天空之中,飄下來一張白色的紙片。


 連紙片的飄動,他們都覺得特別的有韻律,這豈止是一張普通的紙片,它是未知的啟示。


 輕飄飄的,毫無差錯的,就那麼眾目睽睽的落在了辛夷長老的手上。


 辛夷長大的性格十分的平和,但此時眾人也看到了這位靈族長老手指清晰的顫抖。


 想想也是,若此時能窺見舊日文獻秘密的人是自己,估計比起辛夷長老的反應,不知道激烈多少倍。


 那可是舊日文獻啊,無人可窺見其中真理,凡窺視者,都將死於詭異和超凡的力量之下。


 窺視的人少了,久而久之,剩下的就全是無法理解的神秘了。


 辛夷長老展開了紙張,上面已經翻譯成了她最熟悉的文字。


 內容不算多,一點一點的看去。


 僅僅是內容開頭的第一個名字,辛夷長老就倒退了幾步。


 面色蒼白,舉足無措。


 眾人也是詫異,上面到底寫了什麼?看上去並無汙染源,但為何辛夷長老反應如此之大。


 辛夷長老半響,才喃喃自語:“它變成了我能看懂的文字。”


 “但我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看下去。”